出聲的是秀丫兒,她伸手指着的,是徐氏範氏身邊的兩個婆子。“讓她們把剛纔偷偷拿走的東西放下,別以爲我沒看見,你們這是明目張膽的在偷東西,是賊。”秀丫兒也不是個吃素的,這會兒大眼睛瞪着那兩個婆子,恨不得吃了她們的表情。
在場的衆人全都愣住了,江夫人沉下臉來,“秀丫兒,不許胡說,這可是公主府。眼前都是楚家的人,就算是個下人,也都是見過世面的。即便是你們姑娘的嫁妝難得一見,也不至於偷着拿就是了。”
江夫人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替那兩個婆子爭辯,但其實,她卻停了下來,並且轉身去打量那些嫁妝盒子了。
秀丫兒這個時候則是直接伸手指着那邊大紅禮盒之上,“夫人您看,這裡頭少了東西了,我們姑娘那支紫色珍珠的簪子不見了。還有那個盒子裡頭,少了一支金剛石的簪子,那金剛石可是從南洋帶回來,差不多有蓮子米大小,價值連城呢。”
對於巧雲的嫁妝,這幾個丫頭早就爛熟於心,哪一樣在哪個盒子裡,閉着眼睛都能說清楚。然而衆人此時順着秀丫兒指的方向看過去時,果然是不見了那兩支簪子。
這時,春桃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在了何氏跟文氏的面前,“奴婢求求二位夫人,爲奴婢們做主啊。我們姑娘的嫁妝,方纔對單子的時候還在呢,怎麼這些人一來,就少了兩樣兒?這兩樣兒可都是價值連城之物,不管是少了哪一樣,我們這幾個奴婢的命也就沒了。求求夫人可憐我們,幫我們找找吧。”
春桃嘴裡是這麼說的,可那目光卻緊緊盯着兩個婆子,意思自然很明確,就是想讓何氏跟文氏出手,命人搜身檢查。
此時,何氏的臉色也是難看的不行了。剛剛對嫁妝單子的時候,分明是有這兩樣東西的,而如今,卻是不翼而飛了。就在楚家,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何氏跟文氏又負責接嫁妝,她們兩個如何去跟長公主交代?
“來人,給我抓住這兩個婆子,搜身。”何氏氣急了,高聲喊道。
秀丫兒剛纔指着那兩個婆子的時候,倆人神色便有些慌張,不停的去看徐氏和範氏。見到徐氏搖頭,這才稍微穩當一些,也沒有辯解什麼。然而此刻何氏發話了,倆婆子見到真的有人上前來,不免就慌了神兒,“二夫人,您可替奴婢說句話吧,咱們堂堂國公府,可不能由着外人來誣衊啊。”
婆子的話提醒了徐氏,當下,徐氏便大聲喊道,“放肆,我看哪個有膽子搜身?那是我身邊得力的人,金銀珠寶不知見過多少了,斷然做不出那眼皮子下淺的勾當來。你們這是血口噴人,這是給國公府抹黑呢。”
“你個死丫頭片子,不就是剛纔我讓她們打了你一下麼?你就這麼記恨,竟然黑了心肝的誣陷我身邊的人,今天看我不打死你纔怪呢。”徐氏擡手,就要去打秀丫兒。
秀丫兒身子靈巧,一下子就躲過去了,“我纔沒有誣陷誰呢,明明是你們一進來就動手去翻那些嫁妝,我和靈丫兒姐姐不讓,你們就動手打人。她們倆就趁亂拿了東西,我一直盯着呢,就在她們身上。”
秀丫兒這話,更是把徐氏範氏氣的夠嗆,倆人臉色漲紅,非得要讓人抓住了秀丫兒打一頓不可。眼看着大廳裡場面亂成一團,何氏也是氣的身上發抖。“都給我閉嘴,來人,將那兩個婆子抓住,先搜身再說。今天要是搜不出來東西,我做主罰那丫頭,要是搜出來東西,看我不打死這兩個手腳不乾淨的婆子。”
何氏可是得了長公主授意,接管新房這邊事務的,公主府這邊的下人也都聽何氏的調動。此刻何氏的話一出口,身後的雲姑姑便帶着人圍了上來,直接就抓住了那兩個婆子。
雲姑姑早就對徐氏等人看不順眼了,而且剛纔她仔細觀察了,那兩個婆子神色慌張,肯定是有鬼。這會兒便也不客氣,直接摁住了就搜身。
兩個婆子哪裡肯乖乖就範,自然是拼力掙扎,然而就在這來回撕扯的過程中,一根簪子,就這麼從其中一個婆子的袖子裡掉了出來。幸好有人眼疾手快,趕忙接住了,雲姑姑一看,不是別的,正是巧雲那一支紫珍珠的簪子。
那簪子是用紫色珍珠鑲嵌而成,珍珠渾圓碩大,足足有鴿子蛋大小,其上泛着柔和的紫色,神秘而又高貴。不說那工藝是京城裡最有名的首飾鋪子打造,就說這珠子,整個兒京城都找不出第二顆來,獨一無二世間無雙,這樣的東西,又如何是一個婆子能擁有的?
“五夫人您看,這簪子正是咱們少夫人的心愛之物,奴婢曾經在少夫人身邊服侍過一陣子,是見過這簪子的。”雲姑姑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簪子送到何氏面前,讓何氏分辨。
其實不用雲姑姑說,何氏也看出來了。之前對嫁妝的時候,何氏對這根簪子也是印象特別深,如此獨特的東西,誰也不會看錯的。
“搜,給我再仔細搜,看看另外一根簪子在哪裡?該死的奴才,膽大包天的東西,今天要是不好好收拾你們,國公府的臉面都讓你們給丟盡了。”何氏火了,命令下人仔細去搜。
雲姑姑又喊了幾個人一起上前來,使勁兒摁住那兩個婆子,在她們身上摸索着。結果,就在另外一人的身上,搜到了一根簪子,一對兒耳墜。那耳墜是貓眼石鑲嵌的,也是價值不菲,只是體積太小,當時秀丫兒她們都沒有注意到。
見到眼前這些東西,何氏跟文氏的臉色也都難看的不行,“來人,把這兩個婆子給我拖住去,亂棍打死。這等手腳不乾淨的東西,國公府斷然不能留。”何氏這會兒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當着女方的這些親眷,國公府的下人竟然做出這樣丟臉的事情,她真是覺得太丟人了。
“等等,你算哪一個?憑什麼就要處置我的人?何氏,你別以爲你如今幫着大嫂管事情,就可以騎到我得頭上來作威作福了。那是我身邊的人,還輪不着你做主處置。”徐氏當然不能看着身邊人被處死,於是便出聲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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