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雲和青雷暫時離開了村子,等到半夜時分,再次回來接了小石頭,又留了一封信給李家,便悄悄離開了齊家村。
李家第二天發現了信,知道袁青雷帶着小石頭出門尋找巧雲去了,已經決定不再回來。於是就去袁家那頭,把房子收了回來。
李家的房子被袁青雷收拾一新,裡面除了袁青雷等人的行李衣物等,其餘各種傢什全都留下了,另外還有好些個過年預備的吃食等等。李家人得了這麼多的東西,當然是歡喜不已,高高興興的把東西拿回去過日子了。
至於齊家,錢月娥清醒之後,得知孩子沒了,齊家的銀子也全都被拿走,於是便吵着鬧着要回孃家。齊永元沒辦法,只好讓人往鎮上送信,錢家派了人過來,接走了錢月娥,連同錢月娥的所有嫁妝。
過了幾天,錢家人來到齊家,提出來要讓錢月娥跟齊永元和離。齊家當然是不肯應允,雙方僵持了很久,錢家人連威脅帶嚇唬的,最後齊家沒辦法,只能同意和離。
錢家剛走,韓掌櫃也帶人前來,他是來找齊家要人的。齊家哪裡能交出巧雲?於是韓掌櫃拿出了當初的契約字據,向齊家索賠銀兩。
齊家這時候哪裡還能拿出銀兩來賠償韓掌櫃?齊天魁和劉氏撒潑耍賴,就是不肯賠償。原本韓掌櫃受了巧雲的託付,只要齊家好好說話,他其實也不過是來走個過場,到時候隨便擡擡手,放齊家一馬。
結果齊家這樣耍賴,韓掌櫃火了,就要將齊天魁父子扭送到縣衙去,讓知縣老爺來斷官司。齊家一聽這個可就嚇壞了,齊天魁當然知道,韓掌櫃在縣衙裡有人。原本就是齊家理虧,這要是再去了縣衙,官司肯定輸,弄不好還要挨板子坐牢呢。
齊天魁這時才知道害怕,沒辦法又是磕頭又是下跪求饒的。韓掌櫃看着齊天魁這樣,又是解氣又是無奈,最終便同意,象徵性的收齊家五十兩銀子作爲賠償算了。
可齊家哪裡能拿得出五十兩?齊天魁打發齊永元出去借,根本沒人肯幫忙。最終齊天魁無奈,將自家的土地賣掉了十畝,好不容易纔算是賠償了韓掌櫃。
齊家原本什麼都沒有,要不是撿了巧雲回來,從巧雲身上得了銀子,根本沒錢買地蓋房。如今巧雲走了,齊家賣了十畝地,之後便只能守着剩下的十畝地,還有這房子過日子了。這還是巧雲不忍心,要不然的話,韓掌櫃非得讓齊家傾家蕩產不可。
十畝地,按說也夠齊家這幾口人吃用的了。只是齊天魁的腿沒能小心休養,最終落了殘疾。而齊永元,也始終沒能治好自己的毛病,就這樣再也沒娶媳婦。
至於齊繡豔,她的名聲早就壞了,也根本沒人上門來提親。後來過了幾年,齊家費了不少工夫,給繡豔尋了一門親事,遠遠的嫁了。成親當晚繡豔才知道,原來自己嫁的人,竟然只有半張臉。另外半張,早年進山的時候,被黑熊給舔了。
面對一個只有半張臉,半人不鬼的丈夫,齊繡豔滿心不甘。她想方設法的要跑,可是他們住在大山裡,男人又身強力壯的,每次跑了被抓回來,都會被打個半死。
後來繡豔懷了孩子,也就漸漸地死心了。不想她連着生了四個孩子,第四次生產的時候,難產死了。最終,算是結束了備受折磨的一生。
自然,離開齊家的巧雲,並不知道往後的事情。她和袁青雷離開了齊家村,就一路去了桓州城。方德庸這個人太可惡,巧雲實在是不想放過他。於是,就跟青雷等人一起去了桓州,打算尋找機會,除了這一害。
正月十五元宵節,桓州城少不得要有燈會。城中那些個商鋪富戶等人,都在桓州城最繁華的街道上架起了杆子,其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彩燈,爭奇鬥豔。而城中的老少,更是紛紛穿上新衣服,成羣結隊的出門來賞燈。
“老爺,您看外面那麼多女孩子呢,也有些長的不錯。老爺不如出門找找看,說不定就碰上一個中意的。這麼枯坐在酒館裡喝酒,豈不是大煞風景?”一家臨街的酒樓裡,方德庸正在那裡喝悶酒,而他身邊的護衛頭目,則是一個勁兒苦口婆心的勸。
方德庸原本就覬覦巧雲的美色,自從那次見了巧雲之後,便一直惦記着不放,連家中的妻妾,都覺得失去了顏色。原本以爲巧雲已經唾手可得,結果伊人卻又消失的無隱無蹤。方德庸的整個兒心都被勾走了,回來桓州,更是鬱鬱寡歡。
偏偏正月初五晚上的那一番顛鸞倒鳳,簡直讓方德庸每每想起來都覺得心馳神蕩,那樣極樂滋味,他很想再次品嚐。可惜找了不知道多少個女人,都勾不起他的興趣來。
方德庸滿心躁動無處發泄,自然是成天暴怒不已,惹得方府裡衆人都躲他遠遠的,誰也不敢靠前。也就是這個護衛的頭目還算膽子大,又仗着是方德庸的心腹,偶爾的出言勸解。今天,也是他愣哄着方德庸出來逛街賞燈。
可方德庸出來轉了一圈兒,就覺得沒意思,隨便找了個酒館就坐下喝酒。他身旁的人一看這樣,不由得有點兒着急,自家主子這般模樣,要是時間久了憋出毛病來,那可就不好了。“老爺,你這樣光喝酒也不成啊,要不然,小的給你喊個人過來唱曲兒?”
方德庸搖頭,“那些個庸脂俗粉的,老爺我看了就煩,你要是喊了人來,當心我都給打出去。”方德庸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着了什麼魔,現在每天每夜都想的是巧雲。在他心裡,初五晚上跟他春風一度的,就是巧雲。只有那樣美麗的女孩,才能讓他**蝕骨,欲罷不能。
兩個人正在說話間,就聽見酒館外有吵鬧聲,其中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小二哥,你就讓我進去吧。你看這酒館裡那麼多喝酒的,這是我家裡的祖傳秘方做出來的蒜香花生,下酒最好了。”
“小二哥,求求你讓我進去賣幾包花生。我娘病了,就指着我賣了花生換錢,回去給她買藥呢。”那女孩不停的懇求着。
那女孩的聲音傳到了屋子裡方德庸的耳中,卻是讓他心頭一震,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啊?“外面是誰在說話?走,咱們去看看。”說着,方德庸就邁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