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見顏詩情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又聽小娃這話,眼見朝這邊看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她眼底帶着笑意。
這些人似乎對這事都極爲感興趣,也不急着進宮,那她趁此機會,得趕緊將關係敲定下來才行。
想到這,她笑眯眯道:“老身是駱府的老夫人,詩情的母親應該就是我駱府二房的嫡女駱嬌恙吧?她長得和她母親極爲相像,像認不出來都難。聽聞,她被小恙兒的奶孃收養,這些年,一直住在鄉下。哎,當真是爲難了這孩子……”
施氏說着,掏出繡帕擦了擦眼角,眼帶憐憫地望着已經掀起車簾的顏詩情。
小娃聞言則是冷聲笑道:“駱夫人這話說得好生沒道理。怕你這是想攀親想瘋了吧?我家姑娘姓顏,可不是姓駱。就奴婢所知,駱府二房的嫡出小姐可是嫁給了鎮國候,也就是前幾年早逝的鎮國候夫人。”
她說到這,頓了一下,看施氏還欲說什麼,又繼續道:“聽聞京城的人都知道,先鎮國侯夫人只懷了一個孩子,還是被鎮國候當做煞星,從腹中剖出來,說要去掛城頭去曝曬。不過有趣的是,前幾個月,突然鎮國侯府中又傳出消息來,聲稱找到了侯府的嫡出小姐,也是鎮國候夫人所生的,且前後出生得時間,還相差了十天。據說鎮國候對外說自己當初不知道,是前幾個月才清楚,將人接回來的。這纔沒認下幾個月,就因爲生怪病的事,鬧得轟轟烈烈。”
顏詩情看周圍的人開始交頭接耳,不管她們到底在說什麼,她這個郡主,在這時候必須得說句話才行。
只見她從馬車中出來,站在車轅上,居高臨下地望着已經站在地上的施氏道:“駱夫人,人老健忘是一種病,老眼昏花是年紀大了的通病。本郡主對醫術略懂一二,也就不與你這病人一般計較,希望你慎言。本郡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父親姓顏,名衛國。這話本郡主只說一次,希望你和在場的人記住,免得又突然有人上前冒認,誤會於我。”
顏衛國是她現代的爸爸的名字,爺爺自己本身軍人出身,希望爸爸和他一樣保衛國家,所以才取名叫衛國的。
現在她確實說的是實話,也沒騙人。她爸就是顏衛國,也沒錯!
小娃聽到自家姑娘的話,也跟着大聲道:“這駱府也好生奇怪,想攀親也不是這個攀法。那先鎮國候夫人都沒了,你們弄出一個又一個的孩子,都說是她生的,可是去她的墓前問過她願意了嗎?怎麼,難道弄出一個出生相差十天的雙胎不夠,還得弄個三胎不成?這回是打算又隔多久的?一個月,還是兩個月,又或者是半年?還是說哪天覺得誰比較精貴後,又變成了四胎?這駱府和鎮國侯府,還真是奇怪得很,想攀貴親想瘋了吧!”
在場的大小官員家眷,聽到這一來一往的話,哪怕已經暗中知道些什麼消息,也不敢開口說任何話。
這時候多說多錯,本身是鎮國侯府那邊錯在先,人家不認也是情理的事。
當初丁北瑜爲了仕途,剖腹殺子時,說得大義凜然。
後來名利得了,苦得是先鎮國候夫人,和這個從小吃盡苦頭的郡主。
現在鎮國候夫人沒了,當初早產的孩子變成了郡主,身後站着寧國公府時,又巴巴地想法子想認回,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何況說,在這之前,還弄了個假的。當初整個京城,誰不知道鎮國候認回了個嫡女的事?
且還說,她與煞星是雙胎,是福星來着。鎮國候爲了她的怪病,可謂是父女情深,讓百姓好生同情呢。
現在又突然來這麼一出,着實有些搞笑!
若說丁北瑜是真心疼愛駱嬌恙也好,可他卻是生生磨死了她。
這些年,整個侯府的中饋,可是掌握在一個小妾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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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對外宣傳,侯夫人生病,不能管這些之類的。xdw8
在場的哪個不是在後宅待着,哪能不知道這其中的關鍵。
莫說是如意郡主了,便是今日換做是她們,她們也不願。
人家現在長大了,也有本事了,什麼都不缺。何苦還認回一個還沒現在高貴的嫡女身份,之後頭頂上有人壓着,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施氏沒想到小娃會這麼說,更是沒想到顏詩情會說出自己的父親叫顏衛國的話來。
人家將自己的父親姓名都說了,還說自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衆目睽睽之下說的,那她能如何?
揪着說她和駱嬌恙長得像嗎?
可京城的人都知道,駱嬌恙早就死了,且多年沒出現在世人跟前,誰還知道,她長什麼模樣?
再則,這詩情和嬌恙還真長得不怎麼像。
還是說,她就是鎮國候府的嫡出小姐?可那死去的煞星,還有原先認回來的那個嫡出小姐的事,怎麼解釋?
先前說兩個人相差十天出生,就已經夠荒唐了。現在再來一個,這時間上怎麼說。
在場的人也不傻,她愣是要強行辯解的話,只怕自己都不信,更莫要說他人了。
在長來來往往的人,見這氣氛不對,便三三兩兩地朝宮門而去。
顏詩情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見坎貝爾還未到,又看施氏依舊立在那不語,便朝她冷冷地瞥了一眼。
小娃剛想說什麼,就聽不遠處傳來顏子初的聲音:“郡主,郡主!”
顏詩情轉頭望過去,就見顏子初駕着馬車,朝她這邊而來。
因他這一打斷,讓不上不下,正好不尷尬,想走又不敢走,想着是不是道歉的施氏鬆了口氣。
可她明白,她不過一介白身,如今鬧出這事,不管事實如何,這道歉是必須要的。
顏子初還真怕自家郡主進宮去了,幸好沒有,不然他只怕得一直等在這宮門外。
“郡主,這是姑姑讓小的送來的東西。”
顏子初說着,轉身從馬車廂從掏出一個錦盒。
小娃伸手接過,周圍的人見狀,以爲是如意郡主落了什麼,便也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