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詩情再次過來的時候,看到永昌帝閉着雙眸靠在那,整個人一片死氣沉沉,這讓她的心直往下沉。
看來,多少還是受影響了!
“皇上?”
永昌帝聽到顏詩情的聲音,睜開眼睛,虛弱地輕輕扯了扯嘴角。
“沒事吧?還好嗎?”
永昌帝搖搖頭,手捂着胸口,有氣無力道:“這裡疼,已經開始疼了,看來朕沒那個命!”yyls
他說到這頓了頓,隨即目光灼灼地盯着顏詩情道:“如意,你是我大楚的福星,現在大楚就交給你了。還有,太子,老四老六都交給你了,朕信你!你是無爲大師說的福星,是我大楚的福星!”
他說完這話,再次閉上雙眸,顯然不想再說一句話。
顏詩情見他抱着必死心態,心中暗暗叫苦。
他要這樣的話,她的成功率就更低了。
想到這,她開口道:“皇上,如意只是一介小小的弱女子,這什麼太子,阿墨之類的,交給如意,怕是不可能。至於福星之說,更是荒謬,根本就毫無道理。皇上既然不放心,何不自己親眼看着大楚的大好山河,看大楚如何走向盛世?”
“朕如何不想?可惜朕沒那麼命,不能親眼看到?朕完全可以想象,等河渠開通後,我大楚的老百姓再也不愁沒水喝,再也不愁吃不飽……”
“皇上,您若是信得過如意,就聽如意的。現在您什麼都不要去想,稍後只當自己睡一覺就成了,可行?”
永昌帝如何不想,但他是知道結果的,他要死了,很快就要死了,說不定連今天都挺不過去。
可他不放心啊,不甘就這樣死去。
他若是現在就死了,左相的人一知道,肯定要作妖的。
顏詩情看他依舊沒反應,當下琢磨了一下,道:“皇上,您看這樣成不,你先休息一下,到下午如意在給您動手術?稍後如意讓人將懷瑾抱過來,讓他陪陪您?”
聽到這話的永昌帝睜開了眼睛,嘴巴張了張,終究沒說一句話,只是點了點頭。
也罷,在死之前,還能和乖孫孫相處,那也不錯。
只是他以後再也不能陪在他身邊,看着他長大,聽他能夠開口叫自己一聲皇祖父!
倪氏這邊很快就知道顏詩情將手術推遲到下午頭,便直接尋了過來。
顏詩情見到倪氏不滿的神色,低聲吩咐香桃看着點小念安和永昌帝,便拉着倪氏出去了。
等到四處無人時,倪氏皺着眉道:“你也號過他的脈,知道這事拖不得,又爲何耽擱?這多一個時辰,就多一分危險。”
“倪姑姑,我都知道。只是皇上現在很喪氣,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好似抱着必死的決心,這對我們來說,更是不利。我們要的是他的求生意志,不然就算除去了噬心蠱,後面他也挺不下去。我想着,皇上現在在這,在榕城的阿墨他們肯定找他找瘋了。索性這裡離榕城也不是特別的遠,之前我讓人給阿墨傳信,怕是阿墨已經再來的路上了。若是他能夠趕在下午手術之前到的話,有他在身邊,皇上應該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倪氏聽她說得有理,無奈地點了點頭:“你心中有成算就好!只是下午做手術的話,可能會碰到的情況,你得先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倪姑姑你別擔心,有你幫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倪氏聽她這話,無奈的搖搖頭,不發一語。
再說楚璽墨和江雲野接到消息,說皇上在宜柳縣,且是爲了追丁北睿和祁烈時,兩人面色紛紛一變,什麼都顧不得直接騎上千裡馬,路上不曾停歇地往宜柳縣趕。
霍依依是知道祁烈和丁北睿的事,得知原本去接念安的永昌帝在宜柳縣時,她連罵人的衝動都沒有了。
她覺得,就算永昌帝死在那的話,那也絕不是意外。
只是要苦了墨哥兒和玄哥兒,就算他們有四皇子在中間幫襯,這到朝堂穩定下來,中間怕是要花費幾年功夫才成。
就在這時,突然京城傳來一封信送到她手中。
她拆看一下,是京城主宅的來信,信是她大嫂靈韻郡主所寫的。裡頭說她走之前在路上買的中秋節禮,已經平安送達了,他們都很喜歡。還說算算時日,這個時候想必素雅也已經平安到達榕城,又順帶問了重陽是否回京過。另外問候了一下,她這邊的香水的訂做玻璃瓶,是否已經燒出來之類。
霍依依細細看完後,想到裡頭說的素雅已經回來的事,當下招來人道:“這信件中說素雅應該到榕城了,可緣何不到,你派人去查查,她現在身居何處,可是遇到什麼事了。是隻有她自己,還是有別的人一起。”
“是,夫人!”
等人下去後,霍依依再次展開信看了起來,這還是頭一次她大嫂給她寫信,可爲何想到素雅現在不知道人在哪,她這心就有些不安呢?
那丫頭若是有江府的人護送的話,一路上肯定都會有消息的,除非她沒有。
可要是沒有的話,她一個姑娘家家,帶着芍藥,從京城回來,這不是得出事嗎?
想到這,霍依依腦門子都大了,真是一個兩個都不省心!
江素雅還不知道她娘已經知道她回來的消息,此時她和芍藥帶着常氏等人,正慢悠悠地往榕城趕。
“我說這位小哥,你能不能速度點啊,按咱們這速度,等回到榕城,都九月了。”
沒辦法,因爲都不認路,江素雅回來的時候,就沒有拒絕在江州時那縣太爺讓人送她回來的提議。
哪知這護送他們回來的四個衙役,那趕路的速度不是一般的慢。
分明是兩輛馬車,四個人輪流趕,可那速度,簡直了。她敢肯定,便是鄭媽媽下去走,速度都要比他們快。
之前她可是去過阮家坑的人,人家那牛車的速度,都要比這馬車快得多的多。
衙役聽到江素雅這話,便道:“江小姐,已經很快了。這地界咱哥幾個也不熟悉,只能走慢一點了。不然若是亂走的話,怕是離榕城會越來越遠。其實照哥幾個說,您還不如僱傭鏢局的那些鏢師,他們長年在外行走,路途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