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樞剡離開御書房後直奔碧瀾殿,卻因太過焦急而忽略了周圍。
在趕往碧瀾殿途中,會路過一片假山園,煌樞剡就是在那裡被伏擊的,嚴格說來,也不算是伏擊,而是暫時拖住他的腳步,阻止他前去碧瀾殿。
假山園裡臨時佈置了一套束縛專用的法陣,在法陣的基礎上,還準備了很多輔助機關,比如說纏着煌樞剡雙腿上的透明絲線,比如說纏滿他雙臂的鎖鏈,比如說遠處蓄勢待發的刀片。
煌樞剡稍微動動手臂,發現手臂上的鎖鏈和遠處蓄勢待發的刀片是相連的,只要他掙脫鎖鏈,位於全方位的刀片就會被觸發,而那些刀片上,必然都塗抹着劇毒。
不管是鎖鏈還是絲線、刀片都無法對煌樞剡造成絲毫威脅,現在比較棘手的是困住他的法陣,這法陣的作用和虹箏在籬笆院裡設置的法陣作用是一樣的,但從質與量的角度來講,卻有着天差地別。
這法陣很精密,很複雜,專注於困住目標,沒有任何多餘的雜質,而且這法陣雖和修仙者的法陣相似,但卻透着一股詭異。
煌樞剡有些不悅,他很討厭被限制的感覺,他的確可以憑強勁蠻力闖出法陣,但力量的餘波恐怕會將周圍摧毀大半,不過那些顯然都不如夜攸蟬的安全重要。
而就在煌樞剡準備出手時,陣法裡突然出現另外一人,正對着煌樞剡的前方款款而來,邁着輕柔的步伐,扭着性感的身段,嘴角勾起一抹嫵媚笑意,淡紫色輕紗衣衫虛虛掛在肩膀上,露出鎖骨與些許****,似乎一不小心,衣衫就會嘩啦滑落。
“糟糕……”抱着酥\/胸的美麗嫵媚女子皺皺眉,對這現狀有些無奈,又覺得有些好笑,她這陷阱是爲樂戰嶸準備的,哪曾想竟然會困住煌羅王朝的皇帝。“奴家見過皇帝陛下。”女子擺着妖嬈的身姿,發出嬌而媚的聲音。
估計多數男人都會因這身段、這容貌、這聲音而酥了全身,不過在煌樞剡眼裡,眼前這東西是不是人都難說。
“滾。”煌樞剡冷冷吐出一個字。
女子微微一愣,她萬萬沒想到,區區皇帝而已,竟然會散發出震懾到她的威壓,是偶然,還是這皇帝與衆不同?
“皇帝陛下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女子嬌笑道。
煌樞剡面無表情、眼神銳利的盯着女子,這女人的氣息很詭異,她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修仙者,詭異的氣息和陣法相似,但憑煌樞剡對女人的目測判斷,顯然以她的實力不足以佈置出這麼厲害的陣法。
既然這陣法不是這女人佈置的,但卻出現在這裡,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佈置陣法的人去了碧瀾殿那邊。
如此一想後,煌樞剡不再沉默,開始強行破陣。
女子不可能看着煌樞剡破陣什麼都不做,阻止是必須的,但她能不能成功阻止,十分難說。
時間稍稍推前一點,碧瀾殿那邊,翎羽將熬好的藥放到侯兵面前。
美麗的小庭院裡,石椅上坐着一位面色極爲糾結、極爲難看的男子,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需要喝藥治療身體的侯兵。
侯兵是經歷過慘烈生死的男人,是熬過人間地獄的男人,但這樣擁有鋼鐵般意志的男人,在面對一碗藥的時候,也會有拒絕接受的情緒,不爲別的,完全是因爲翎羽熬的藥味道太詭異。
一天三次的藥,他已經喝過兩次,每一次都是一種煎熬,一種對生命的挑戰。
夜攸蟬坐在石桌上用力捏着鼻子,不怪侯兵不願意喝,這味道難聞的程度,堪比沐貴妃身上的味道啊,不!應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想到侯兵已經喝過兩次,夜攸蟬不禁對他產生一股油然而生的敬意,爲表達這份敬意,夜攸蟬特地起身去拍拍侯兵的肩膀,一副“你任重道遠,我很敬重你”的眼神模樣。
這是典型的一碗藥,難倒了一個漢子啊!
其實不怪侯兵猶豫不決,主要是翎羽熬的藥內容太豐富,還包含許多讓夜攸蟬不忍直視的……活物,還不是煮熟了攪碎,而是活着時候被攪碎,另外加進湯藥裡。
“快喝吧,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夜攸蟬繼續捏着小鼻子,聲音悶悶的對侯兵說。
“嗯。”侯兵深知良藥苦口的道理,想活下去,想達成目的,就要付出代價。
侯兵緩緩……非常緩慢的端起藥碗,眼神凝重的盯着顏色黑綠的藥湯艱難的吞吞口水,這東西不僅難喝,而且很粘稠,對下嚥造成了阻礙。
碗正在緩緩靠近嘴邊,侯兵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不是因爲難以喝下去,而是想到在未來幾個月都要喝這種藥,一想起來,就有股濃濃的憂傷。
就在侯兵已經做好心理建設時,偏偏有人打擾,而且那人打擾的還非常激烈,一道暗器襲來,直接將藥碗打碎,藥湯和破碎的碗濺了侯兵一身,碗鋒利的邊角還劃破了侯兵的臉頰,滲出絲絲血跡。
暗器將碗碎裂後,直接嵌入石桌,力道如果再強一度,這石桌就極有可能被一分爲二。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三人齊刷刷愣住,尤其是嵌入石桌內的黑色菱形暗器,讓這三人直愣愣的盯着好幾秒纔回過神。
而回過神後,侯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夜攸蟬和翎羽護在身後,並遠離石桌的位置,警惕的環顧周圍。
站在侯兵身後,夜攸蟬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離開石桌旁時她還什麼味道都沒聞到,但三秒後卻聞到一股經過悠久歲月沉澱的血腥味,夜攸蟬也知道這種形容有些奇怪,但這股正在靠近的血腥味,真的是已經有很久很久的時間,久到只能用悠久來形容的程度。
不妙啊!這是夜攸蟬此時此刻唯一的感覺。
而隨着不妙後,憑空出現在三人面前的是一位身穿墨色長衫的身材高挑男人,長衫上繡着栩栩如生的金絲龍,趴在男人的肩膀上,似慵懶隨意,似威武霸氣。
男人的眼神冷冽如寒冰,面容粗獷不是英俊,棱角十分冷硬,渾身籠罩着黑暗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