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感覺不錯吧?”秦玉從船艙中走出,直直地來到那站在船頭始終頭朝着那片紅霞方向看去的白若蘭,有些驕傲地大聲地說道。
“嗯!感覺真好!好輕鬆,彷彿這天地間就剩下了我一個人!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遊!”白若蘭也伸出雙臂,他確實是喜歡這樣的感覺,也確實是他十六年來第一次體會到這麼輕鬆的感覺!“玉兒,謝謝你!”
秦玉沒心沒肺地用手捶了下白若蘭的後背,朗聲道“我是你哥哥,當然得照顧你!”
火紅的天空下,一隻全身漆黑的信鴿自天邊飛來,撲嗽着翅膀停在了白若蘭的手臂上,不停地琢着那黑得幽亮的翅膀。
白若蘭溫和的面容在看到那隻漆黑的信鴿之時出現了裂痕,只是一閃而逝,輕輕地伸手,小心翼翼地將信鴿腿上的信紙取下展開,再也無法維持那雙溫和的面容,面容一沉,卻在轉過頭之時又恢復之前的溫和有禮溫柔地說道“玉兒,我還有些事,得先行離去了”伸手將腰間的翠綠玉佩取下,拉過她的手,放在了那雙帶着細繭的手上“玉兒,這個玉佩留下吧!說不定將來你會有用的。”
“好!”秦玉爽快地應到,她本來就不是善良的好人,她只知道凡事只要對她有利她都會接受“你現在就要走嗎?”她確實對眼前之人有一種依賴的感覺,她知道那是不好的,可是她仍是放任她的心去喜歡。
“是啊!”白若蘭轉過身眼神似能滴水般溫柔地看着秦玉“玉兒,走之前可以抱抱你嗎?”
秦玉怔了怔的,在白若蘭驚訝的目光下,伸出雙手圈住了那與着她自己一般纖細的腰身,清亮的嗓音隨之響起“兄弟,別難過,有時間我會去找你的!”
她沒有說是去哪裡找,也沒有說什麼時候去,可是白若蘭卻相信她所說的話,伸出雙手回報着她,抱着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她是那樣的清瘦,那雙純白長袍下面的身子纖細而高挑,將她的頭抵在自己的胸前“好!我等你!”
船依舊停在那與天交接的地方,而他卻離去了,腦中有什麼東西隨着他的離去一閃而過,可還來不及抓住,卻又不見了!
她真的很奇怪,最近她到底是怎麼了,總會有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如閃電般快逝,待要追尋之時卻是無影蹤。
傍晚,黑夜統治了整個世界。
秦玉在藍月湖整整待了一天一夜纔回到鳳儀閣,剛踏進房門,腳還未着地,便迅速地退了回來,想也沒想地往着漆黑施展絕佳輕功退去。
呵呵!後面傳來一聲嬌媚的聲音,一個紅色身影自房中一閃而出,直追着前面那個純白身影而去,漆黑的夜中,一紅一白就那樣一前一後追着出了君海。
黑夜漸漸退去,白曉被破,前面那個白色身影猛地一停,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要知道一天一夜都不曾進食,又是一個晚上的奔波,再強的強人也要累倒的啊。
紅色身影踏着悠閒的步閥,一步步朝着那個正彎着腰大口呼吸大口出氣的身影靠近,比起那個狼狽的白色身影,他就顯得優雅了許多,在離那個白色身影一步遠之時,停下了腳步,眼神複雜地看着她,吐出的話似經過寒冰洗禮般冰寒“怎麼,不跑了?”
“不跑了!”秦玉嘟了嘟薄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繼續道“真沒勁,怎麼跑都跑不過!”
“怎麼解釋!”那深邃的眼眸中隱隱有着藍色火焰跳動,那雙掩在紅裳下的手緊緊地握了又開,開了又握!想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消息,卻已聽到她已選婿,擇日玩親的消息,這怎麼能不讓他惱火,怎麼不能讓他氣憤,怨火漸漸地埋沒了那剛還有的理智,不由是提高音量“說啊!到底怎麼回事?”
秦玉擡起頭,忽地縮了縮脖子,四月的晨風帶着涼意鑽進了她的脖子,全身不由地打了一個冷戰,委屈地擡起頭,那雙清澈的水眸泛起瑩瑩水光,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什麼怎麼回事嘛!一來就這樣對別人!”
細眉挑起,黑眸輕眯,糟糕!秦玉本能地一下站起身,想也沒想地伸出手抱住了那個紅色身影,擡起頭眼淚汪汪地看着來人,滴嗒!淚水順着那張平凡的小臉滴在了紅身身影的胸前,透過那紅色輕薄的輕紗,直直地滴在了主人的心上。
“玥!怎麼回事?”待到那憤怒的藍色漸漸退去之時,秦玉才擡起頭看着眼前之人,她從來沒有見到過他剛纔那個樣子,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十年之前,那次她下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