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通一死,圍觀的人,從灰衣弟子到紫衣執事,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杉星沫竟然真的殺了一個煉氣六層的紫衣執事,原因是因爲於通想要毒殺展不歌,這兩件事,每一件都讓人驚駭。
不過在片刻之後,這些人就恢復了過來,心中雖依然唏噓不已,不過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指着杉星沫。
損失一個煉氣境界還是六層煉氣的高手,劍派肯定不捨,但比起潛力無窮盡的展不歌,於通,死了也就死了,難不成,還讓一個元靈道體的天才來爲煉氣六層的人陪葬?
天才也就罷了,展不歌的師傅可是劍派三大巨頭之一,誰敢讓三大巨頭的徒弟來爲一個煉氣境界的人陪葬,別說三大巨頭,就是冷眼站在空中的杉星沫,他們也惹不起。
周圍的人搖頭甩掉腦袋裡這荒唐的念頭,對死去的於通再沒有一絲惋惜,反而是轉過頭看向展不歌。
“展師弟,人心難測,讓你受驚了。”
“是啊,幸好杉星沫師姐發現的早,不然我們就要迎來噩耗了,展師弟以後要多加小心啊,你可是我們劍派的未來。”
“嗯,誰死也不能讓你死,對於於通這種想要謀害你的人,必須要抹殺,他剛纔說的那個張俊是誰?拉出來斬了!”
“對,那個張俊是誰,敢教唆紫衣師叔毒殺展師兄,找出來殺了!”
注意力當下被轉移,一羣人開始尋找起張俊來,不一會的功夫,張俊就被幾個白衣弟子拉了出來,強硬的按倒在展不歌腳下。
看着他,展不歌心裡頭也是唏噓,想想幾天前,這些人是多麼風光,出行都會被萬衆矚目,可今天卻跪倒在他的腳下,一切,都是因爲他背後站着的紫衣女子,一切都是因爲實力。
實力強大,扭轉乾坤,翻雲覆雨,實力弱小,金身墜地,匍匐求饒。
今天他有杉星沫所以能這樣威風,可今天的他,和昔日的張俊等人又有什麼區別?
哪一天,他背後的這些人一散,他還不是任人宰割,一切都是因爲實力,強大,必須要強大起來,只有自身強大,才能永遠被人尊崇,不受欺凌。
“展師兄,展師兄饒命啊,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害你的心,一切都是因爲於……撲哧!”
匍匐在展不歌腳下的張俊,被萬人指責,聽着這麼多的喊殺聲,他的心早就亂了,萬夫所指之下,他同樣被恐懼吞噬,求生慾望下張口就要說些什麼,可話剛到一半,一隻冷箭直接貫穿了他的咽喉。
“哼!想要謀殺展師兄?就算你是我親弟弟也不行!”一個白色人影緩緩從人羣中走出來,陰沉着臉狠狠斥呵了一聲張俊,然後擡頭看向展不歌,臉上帶着認真和愧疚,一拱手說道:“展師兄,我是張烈,張俊雖然是我弟弟,但犯下這等彌天大罪,我也不能包庇,既然他必死無疑,不如讓我給他一個痛快,我貿然動手,希望展師弟見諒。”
“嘶……”展不歌心頭倒吸了一口涼氣,縱然是他,也沒有想到,這突然殺死張俊的人,竟然是他的親哥。
張俊對他的哥哥,一向維護有加,爲了他的哥哥,甘心做於洋的手下,可殺他的人,卻是他的哥哥。
“這個人,好冷的心!”展不歌眼睛不由自主的眯起來,仔細打量着眼前的人。
這人一身白衣,但卻沒有一點出塵的氣質,有的只是一股兇狠如同野獸一樣的危險氣息,他體格很壯,身高將近兩米,光頭,這時候拿着一張長弓,盯着展不歌的眼睛,就像一條毒蛇,正在審視着他。
雖然他話說的客氣,可目光中卻沒有一點的不客氣,就像在審查犯人一樣看着展不歌。
展不歌認真的看了他一陣後,突然笑了笑,不再理會他,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在人羣中掃視着。
“在張俊說話的時候殺了他,看來這個人也和這件事有關聯,不過還有一個和這事有關聯的人沒死,於洋,於洋在哪?杉師姐殺了他父親,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斬草要除盡,藉着今天,把於洋也殺了纔是。”
而緊盯着展不歌的張烈,卻越看越是謹慎,他因爲體魄強大,在加上常年在外和妖獸拼殺,早就練出了一身不弱的殺氣和一雙凌厲的眸子,一般同境界中從沒有誰敢這樣怡然不懼的直視他的眼睛,直視也就算了,他更是在展不歌眼中看到了一抹心驚的鋒銳,那鋒銳的目光,好像是將他通體看了個透徹,反而讓他不敢和展不歌對視。
最後展不歌扭頭看向別處,頓時叫他心中不能忍受,他是一個自負的人,可竟然被展不歌無視了,而且是在心志被擊敗後無視的,當下他踏出一步擋住展不歌的視線說道:“展師兄是在找於洋師兄嗎?他昨天就外出獵妖去了,並不在此,也和此事沒有關係,展師兄今天受驚還是早點回去壓驚的好。”
“你,是在包庇他?寧願殺了你弟弟,也要保住他,這是爲什麼?是怕事情牽扯的越來越深後,把你也拉出來嗎?”展不歌看向他,緩緩開口說道,他目光漸漸變得鋒銳,就像刀鋒一樣插進張烈的心口,把他的勇氣一點點繳械。
張烈心神恍動,想起三天前他和於洋等人所做的事,就感覺一陣心虛。
三天前他和於洋因爲垂涎展不歌的《七殺劍》而設計謀害過展不歌一次,那時候他感覺自己被展不歌發現了身份,所以之後一直不敢出現在展不歌面前,直到今天,他怕他弟弟像於通一樣經受不起死亡的恐懼,把他們全部招出來,纔不得不出面。
本來他打算靠自己養氣五層的絕高修爲,還有本身的強勢氣息將展不歌暫時壓下去,可他發現錯了,今天的展不歌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沒有以前的怯弱,全身洋溢着凌人的氣勢,那如刀的目光,就連他都不敢再繼續和展不歌對視。
移開目光,他才感覺好受了一點:“展師兄,話不能亂說,我和這事沒有一點關係,我三天前就出去獵妖了,今天才剛剛回來,這一點諸位師弟可以爲……”
他話還沒有說完,展不歌就突然低喝一聲:“這其中如果沒有一點關係,你爲什麼狠心殺了你的親弟弟?大義滅親?給他痛快?你是把這裡所有人都當傻子嗎?”
“哼,老夫纔不信這裡沒有一點關係。”
“就是,不是爲了自己的小命,誰會親手斬殺自己的親弟弟?”
“我看這小子也是狼子野心,一併殺了吧!”
周圍的白衣弟子不敢吭聲,一羣紫衣執事則沒有一丁點在意的肆意指着張烈。
漸漸有陷入萬夫所指地步的張烈,很快有冷汗流淌下來,心裡頭暗叫:“我怎麼犯傻了,現在的展不歌正是最被維護的時候,我這個時候出來和他叫板幹什麼。”
心裡想着,他連忙擡頭看向展不歌道:“展師兄,你我都是男人,想必你也知道說話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不如手下見真章,你若贏了我,我甘願一死,你若輸了,也不用付出什麼,我只爲我洗刷清白。”
轟!
全場譁然。
頓時一連串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張烈的身上。
“好無恥的人!”
“你養氣五層的修爲,展師兄才養氣一層,虧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太無恥了!”
“哼,碰上這種人還和他說什麼,直接殺了算了,展師弟,你若點頭,我這就幫你殺了他!”
張烈的話頓時惹來了一羣人的不滿,今天杉星沫強勢立威,展不歌也初露鋒芒,這兩人他們都惹不起,既然惹不起,那就要搞好關係,想通這一點,他們紛紛向展不歌拋出友好的橄欖枝。
展不歌一聲不吭,站在原地,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片刻後他說道:“你想什麼時候比試?”
被萬夫所指的張烈,心中正忐忑不安的叫着,全身冷汗都流淌了下來,聽到展不歌的話,他頓時狂喜:“我也沒說這個時候比,展師兄不是元靈道體的絕世天才嗎?那就看看展師兄在一個月後能達到什麼境界,一個月後,正好也是掌門的大壽之日,在那一天,我們就以比試來爲掌門祝壽,展師兄你看如何?”
“一個月?這個人真是太無恥了!”
“就算是元靈道體,一個月又能將修爲提升到什麼地步?這個張烈太無恥了,我看還是直接殺了他的好!”
“對,展師弟,何必和他來什麼比試,直接殺了他不是乾淨利落,殺了吧!”
張烈又一次引來羣人的指責,一個月的時間,就算是元靈之體,也不可能從養氣一層晉升到五層,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過展不歌心中有事,笑了笑後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若輸了,除了你的命外,還有一個條件你要答應,不然,你現在就死吧。”
周圍的人見展不歌竟然答應了,頓時都嘆息搖了搖頭:“哎,展師弟也太自信了,不過答應了也沒什麼,師弟輸了不用付出什麼。”
張烈當下大喜,心中暗道展不歌不過是一個狂妄自大的狂徒,不足爲慮,他略施小計就能脫身,心裡頭一時對自己的心智驕傲起來,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道:“展師兄說吧,無論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不急,一個月後再說。”展不歌冷笑一聲,現在想要殺張烈太輕鬆了,他相信,他一點頭,周圍有一羣人會幫他殺了張烈,不過張烈現在還不能死,他還不知道在他穿越過來之前,究竟有多少人謀殺過自己,這都是禍根,今天張烈這個線索自己跑出來,他當然要抓緊,不能讓這個線索就這樣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