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月哼了一聲,倒也不爲己甚,開玩笑是需要尺度的。
“我前日閒來無事,在田國五行道山門閒逛時,隱約看到一個人的身影!沒看到正面,因爲來去匆匆,但從側臉和隱約的氣息,我就覺得像一個人!
咱們大家的熟人,你們猜是哪個?”
另外三人把眼一對,其實他們雖然壽數千年,但真論起交際圈子來還未必比得上那些凡世中的長袖善舞者,
雙孔就很驚訝,“你是說一隻耳?怎麼可能!他在肉身橫渡,現在都不知道有沒有跑到一半!或者直接跑死逑餵了虛空獸了!你確定你沒看錯?”
緋月想了想,“有六,七成把握!你們也知道,我最後見他還是在很久之前,那時他還是元嬰,後來不久纔在天擇證的君!就再沒見過!從氣息來判斷就沒把握,那時的元嬰,現在這個看的像的是元神,差別很大,所以我也不確定!”
霍罪是個理智派,“耳朵上境一向吊車尾,和便秘一樣,我看他很難這麼快時間上元神,而且這距離太過遙遠,也不可能說回來就回來吧?”
雙孔判斷卻是純粹靠直覺,“也不一定吧?這傢伙從來都是神秘兮兮的,就沒他做不到,不敢做的事!所以出現在天擇並不奇怪,但問題在於,這傢伙就是個攪屎惹事的,如果天擇當下有大事發生,那就一定是他,你見過有屎不見蠅的麼?但現在天擇周仙都是風平浪靜,這就比較難以猜測……”
看大家的眼光都瞧過來,夏冰姬泰然自若,
“我不知道!於我無干!”
雙孔暗自嘆息,像感情這東西真的是沒法說,哪怕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如果僅站在修行的角度上來看的話,大概這位夏仙子的選擇纔是最正確的吧?
時間就這麼悄悄流走,不知不覺中,周圍的修士們越聚越多,有他們這樣的外來者,更多的還是天擇本土修士,十年一次的機會說不在意就有些假,尤其是你都不知道下一個會崩哪個?萬一崩的就是自己追尋的,豈不倒黴透頂?
期待中,五行碑上開始雲騰霧繞,大片的字跡開始顯形,二十四個大道碑,四百餘名資格者,就在這一刻見分曉。
字跡顯化很快,頃刻定型,對他們這樣的真君來說也不可能逐字觀瞧,只神識一掃,就全在心中!
然後,就是大眼瞪小眼,
緋月就喃喃道:“這不可能!咱們四個都得償所願了?而且還排列在前,斷無被替換的可能!原來,原來你們之前說的都是謙虛的騙人話!”
雙孔哼道:“合着就你說實話了?”
霍罪還在琢磨,夏冰姬卻心有所感,嘆了口氣,卻是一聲不吭。
霍罪終於轉過了彎子,“耳朵回來了,是他幫我們爭取的機會!”
緋月一臉的興奮,“還是耳朵厲害,都成大人物了!在天擇也有話語權,咱們抱上大腿啦!”
雙孔的腦回路卻與衆不同,“是他的話,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天擇最近要有大事發生!什麼大事呢?我怎麼一點頭緒都沒有?”
也沒人去理他,因爲他們早就知道,在這個小圈子中,某人早就凌架於其他人之上,從領軍參加宇宙大戰時開始,他們之間就已經有所不同,雖然可能在境界上沒什麼區別,但那份差距卻是深塹,深的讓人絕望!
陽神,他們幾個還是處於仰望的階段,而自己的同伴已經視之爲芻狗了!
緋月就有點擔心,“冰姐,這個機會你不會不要吧?”
夏冰姬啞然失笑,“你看我是那麼古板的人麼?機會就在手邊,爲什麼不要?
要!當然要!而且心安理得!那傢伙欠我的!”
一隻紙鳶飛得歪歪斜斜,徑奔他們而來,這種道家的傳信之術就是個元嬰也不至於使得如此不堪入目,放在道家正宗這樣的弟子是要被長輩罵死的!
但四人卻一點也不意外,因爲他們的朋友就是這麼一個該捱罵的道法天才!
紙鳶上沒具體寫是給誰的,就短短一句話:城南驢肉館,過來結賬!
幾人哈哈一笑,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恍若昨日!之前的些微不滿,自慚形穢,在這句話下蕩然無存!
雙孔一展身形,“那地方我熟!咱們也去見見幫忙的貴人,順便結賬還了他這個人情!
驢肉館?嘿嘿,沒想到煌煌大道,也不過才幾斤驢肉的本錢!
冰姐,你老相好邀請,來不來啊?”
夏冰姬稍一猶豫,還是跟了上去,沒必要這麼矯情,大大方方就好,她不想繼續,當然也不會迴避,在這件事上,也談不上誰對誰錯!
何必遮遮掩掩?
……遠遠的,林姓修士心中五味雜陳,我知道自己看輕了這個女人,還包括她那一羣朋友!這些人全部入圍,無一漏失!但問題是,他們的依仗在哪裡?
他當然也名列其中,但卻沒有給他帶來一絲的喜悅,因爲他所謂的種種手段,在女人已經獲得入碑資格後已經不復存在,再也拿捏不住對方!
他很清楚,就在數個時辰前他託相熟的朋友查看了因果大道的投標排序,這女人排在第八位,斷無可能因爲意外而翻盤,那麼,就肯定是走了後門,請託了哪位有點勢力的田國高人!他並不怕這個,因爲他的師門和五行道也很熟悉,是說的上話的先天大道國度,如果真的其中有鬼,做事不夠嚴瑾周全的話,也未必不能再把這個名額拿下!
不是他斤斤計較,也不是他爲了女人不顧一切失了理智,而是方纔在周仙人面前的一番說辭,現在就被人着着實實的打了臉,這份人真正是丟不起的!
元神真君,在自己的地盤,說出了大話卻做不到,這是不能忍的!方纔那幾人在離開時,其中一個還故意向他這個方向遞了話,明明白白的挑釁!
意思就是:老子們在天擇也是有人脈的,而且還是女子的老相好,現在城南吃驢肉,我們這就去相聚,你來不來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