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靈劍舞》對於芴芒來說完全就像是天書一般,她根本看不懂這看似完全沒有攻擊力的劍舞究竟爲何要被放在這裡當做高級傳承。
她甚至不理解這究竟有什麼用。
然後她就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着那果不其然出現的名字以及那一句話無語……
蘇禮:欲練此劍舞,請先學好凝神符、歸元符、聚靈符。
……她兩眼失神,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嚴重的嘲諷。
這怎麼弄?
她連看都看不懂,還怎麼批判?
不,於符道什麼都不懂的她,甚至連學習《元靈劍舞》的資格都沒有……
“嗚嗚嗚……”
這一次下界以來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悲慘與委屈的芴芒就這麼雙手抱膝哭泣了起來。
那個叫做委屈,那個叫做傷心……
呆在傳法殿門口的長春子無語地擡頭望天數了好一陣子星星,有心裝作沒聽到卻過不去心中那道檻,只能緩步走了進去。
“祖師何故傷心?”
芴芒看到長春子進來,那是更是哭得止不住聲了……心態崩了呀。
長春子無奈,只能陪在旁邊連聲寬慰。
“我好沒用,都學不會~”芴芒則是漸漸地暴露出了自己的脆弱。
“沒事,貧道可以教你。”長春子好爲人師,脾氣也是極好的,所以他回答得也很自然很真誠。
“真的嗎?你不會笑話我嗎?”芴芒很敏感地問。
“不會不會,其實我劍道上也沒什麼天賦。”長春子說着,又補充了一句:“事實上我這一系除了最小的那一個,在劍道上都沒什麼天賦。”
芴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倒是與長春子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她覺得這可能也是一個做什麼都很平庸?的人。
還有,和他在一起好開心啊……
於是……以下省略吧……
作爲一個最沒牌面的祖師,芴芒至少也找到了自己的樂趣所在。
蘇禮則是在閒暇之餘開始考慮下一步自己該何去何從。
劍崖教的死敵已經死掉了,中洲北方也算是去遊歷過了,接下來或者去西方魔道衆盤踞的地方看看?
又或者去南方……根據北光此前傳回的消息以及大衍學宮的記載,那裡似乎存在着一些很了不得的東西。
蘇禮想了一下卻沒有馬上做決定,而是找來了北光……
“小光,你如今也已經是金丹真人了,當年你在北海孤島擱淺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真是難以想象。”
“師父有話就說吧,用不着那麼長前奏的。”北光面無表情地吐糟。
“還記着仇呢?”蘇禮略略有些尷尬。
於是他也不廢話了,直接說道:“好吧,你現在也是金丹了,到了可以出師的時候了,自己去遊歷闖蕩一番吧。”
剛纔還想要故意氣氣蘇禮的北光一下子就慌了,這一言不合就趕人也太可惡了吧?
他連忙說道:“師父!弟子還有許多東西都沒有學會,弟子還不想出師!”
蘇禮聽了微微錯愕,然後說道:“我那時候就是到了金丹期就出師的,你師祖更是在先天歸真境就出師了的。”
那是他們真沒東西教了啊……北光抑鬱地想了一下,隨後更抑鬱地說了一句:“是弟子愚鈍……”
蘇禮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倒也對,那麼出師的事情就先作罷。但是爲師有個任務要派給你……”
北光好氣啊,但也只能帶着悲憤地鬆了一口氣,然後抱拳道:“師父有何吩咐?”
“北面原屬乾荒的百八十城畢竟不能就那麼放任不管,你去那邊巡查一番吧。確定那些城邦都有自保之力,便可回來了。”
北光微微錯愕,因爲這個任務其實並沒有明確的目的性,給他的自由度也很大……隨後他就領會了蘇禮的意思,這是要讓他遊歷一番。
“是的師父,北光明白了。”他是真的明白了,知道師父是想要給自己多一下經歷。
如今他已經是金丹期了,金丹演道在這個階段十分重要。而唯有多多經歷才能夠演化大道,元嬰時才能夠擁有更多的潛力與神通。
所以他立刻領命離去,當然還令人羨慕地依然帶上了兩個女孩……
“看起來這臭小子還真有些手段啊。”蘇禮憤憤不平地說道:“那剛纔還那麼故意給我眼色看?”
海棠掩嘴輕笑:“妾身聽說,最近這孩子一直在廚門那邊苦練廚藝,尤其是烤兔子……”
……這還真是沒想到的一件事情。
不過爲什麼蘇禮心裡覺得好愉快呢?
好好經歷人生的磨礪吧,少年!
由於對北光最近的情況很滿意,蘇禮的念頭通達了。
隨後他又穿過傳送陣回到了東洲的大秦國都安陽城。
他過來是得到了消息,經過兩年的國力積累,西秦已經開始要對山東諸國轉守爲攻了。
蘇禮來到了歸鞘宮之後卻沒有去哪裡,只是將歸鞘宮中的那盞宮燈給點亮了。
隨後他來到了歸鞘宮的大殿平靜地坐下,驀然的,腳下投影出了一顆虛空中緩緩旋轉這的星球。
這便是他的山河投影,如今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星球投影。
甚至在法力演化之下,星球表面的晴雨雪風都能夠模擬得和實時一致同步。
站在陰雨處就彷彿能夠感到雨點落地,而在晴好處卻又好像能夠感受到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
芒嫦又彷彿找到了好玩具,在這星球投影上翻滾,身上不時沾上雨雪水汽,有事又會被雷霆電得‘咯咯’直笑。
蘇禮帶着暖意的微笑看着這一幕,心中卻是無悲無喜……在這世界投影面前,他便彷彿是一個真正的世界主宰一般。
因爲這個投影以他爲媒介無時無刻都在與這方世界進行着交互,所以這世界上發生的每一個細節變化也都可以在這上面被反映出來。
大約一刻鐘之後,外面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只是那急促的腳步聲來到歸鞘宮門之外時又馬上恢復了從容的聲色……來者還特意在門外理了理氣息。
真是個熟悉的畫面……
蘇禮也沒動什麼,歸鞘宮門就已經打開。
門口果然是站着一個人……卻是一身華麗高貴的黑色長袍,頭戴象徵着西秦帝王至高權位的冠冕,正做出了一個要叩門的動作。
“陛下快來,給你備下了一些水酒吃食,我們已經好久沒見了。”
蘇禮說着,旁邊的肉腸已經猛然覺醒,然後馬上在旁邊的几案上擺上了自己御獸環中存着的酒食。
姬正目光驚羨地看着面前大廳地面上那緩緩旋轉的星球,卻是立刻正色往前,對蘇禮說道:“蘇先生總算回來了,讓正好是想念。”
蘇禮看着如今已經越來越有帝王威儀的姬正,心中再次感慨這光陰的流逝。
他說:“是啊,好久不見,陛下也已經是龍行虎步想必正準備征伐天下了吧?”
他問得很直,這是他一貫的作風了。
姬正也沒在意,只是矜持地連連搖頭道:“沒有那麼快,稱不上什麼征伐天下……只是最近的機會太好了,正忍不住想要伸手‘撈一把’。”
蘇禮聽了微微訝異地問:“天下大勢有何變化?”
“是荊南和越國!”姬正振奮地說道。
這時蘇禮手指微微一劃,他們腳下的星球立刻向一個方向快速放大……
隨後顯示的,卻正是祖江上下的那一片地域。
“就是這裡……”姬正絲毫不顧及形象,在一處祖江下游區域的地方蹲了下來,指着一處山口道:“荊南正和越國在這裡交鋒,但是卻全面潰敗了!”
“哦?這是爲何?”蘇禮好奇地問。
“因爲祖江之南的土著山民……”
蘇禮在這一刻瞬間有種恍惚的感覺,他不由得語氣有些快地問:“我記得當年我是在荊南地界留了一座木橋,爲何反而越國受惠?”
這次輪到姬正驚呆了……他是萬萬沒想到這荊南與越國大戰都能有蘇禮的影子在裡面……這當真是以天下爲棋局了!
想到這裡他也是不如先前那般興奮了,於是才注意到自己旁邊正有個精緻到了極點的小姑娘也學他一樣蹲在地上彷彿在聽他說話。
“這位小仙子是?”
蘇禮也從剛纔的稍稍失態中回過了神,他說:“這是我的女兒芒嫦……丫頭,這是你姬正叔叔。”
芒嫦蹲在地上看着姬正,然後給自己親爹面子地微微咧嘴算是笑了一下,然後道:“叔叔你好。”
姬正覺得驚歎極了,一方面是被芒嫦的可愛所迷,另一方面卻是驚訝於蘇禮竟然會有孩子?
不過蘇禮顯然不願在這上面多說,而是把話題轉回原處道:“東南的戰爭究竟是如何?”
姬正收回了看向芒嫦的目光,正色道:“荊南最先發現了祖江上的那座橋,結果渡江之後發現了那些山民以及山民們生活的富饒林地……”
於是前兩年荊南的擴張方向就總體偏向了南,他們開始掠奪那些山民的財富與生命,並且收穫巨大。
然而隨後越國也與山民進行了接觸,不……他們甚至更早,因爲他們早就有船隊在祖江以南登陸了。
只是越國與荊南對山民的態度完全相反,他們選擇與土著山民們合作,從而建立了良好的關係。
而這場荊越之戰爆發的關鍵就是在於,荊南發現了越國正在與他爭奪江南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