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門,位於杭州城外,背山面海。。
江湖四大家族之一,也是江湖四大家族之首。
逍遙門,曾經是江湖上勢力最強大的門派,因爲它擁有一位戰無不勝,號稱武功天下第一的當家——逍遙門主任逍遙。
盛與衰、興與廢,往往只在當權者一念之間。
逍遙門當年強盛,任逍遙想一統江湖,結局是敗而中落。
如今的逍遙門式微,任逍遙但求自保,卻又出現了一位天賦奇高的徒弟,讓他看到了復興之機。
能看到機會,就不會絕望。
同樣,機會,也是野心的原動力。
有機會,纔有野心。
黃濟山,逍遙門第三代弟子,從小流落江湖。
然而,他天資過人,僅憑少年時的一些記憶和武功基礎,就自學成才,成爲江湖中年輕一輩的翹楚。
再後來,師公任逍遙又傳授他逍遙遊神功,他將神功與自己的刀法結合在一起,自創出當世無比的絕世刀法——伐木逍遙刀。
他雖然少年老成,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
可是,他畢竟是一個初生少年。
少年氣志,都有一個共同特點,爭強好勝。
尤其,當兩個同樣盛名難負的年輕人撞在了一起。
第五行,劍客榜排行第五。
可是,自從他體內無意間獲得了五行真氣,他的武功就又已經突飛猛進。
也許,早已經沒有人知道,他在劍客榜上應該排什麼位置了。
第四?
第三?
第二?
還是第一?
亦或者,根本就沒有了他的位置。
江湖上早有一種傳說,如今劍客榜上,惟一還能跟天行劍狂笑月歌爭奪天下第一劍稱號的人,就只有第五行了。
排在第五行前面的第二到第四的高手,早已經被人們忽略。
年少盛名,其實未必是好事。
兩個年少盛名的年輕人,可以說是同病相憐,也可以說是惺惺相惜。
天下武功,拳腳比試,刀劍爭鋒。
大凡武者較藝,如果只用拳腳,那多半便是比試,勝負之數在其次。如果使了兵器亦或是自己看家絕學,那定然便是勝負爭鋒、存亡之理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沒有一個文人,敢說自己文采天下第一。
也沒有一個武者,願當武功天下第二。
第五行,黃濟山。
江湖中近期纔出現的兩位絕世青年,當他們遇到了一起,自然都想知道,究竟是誰的武功更厲害一些。
逍遙門與唐門衆高手重新聚集,終於還是擺脫了毒獸峽的追殺,順利回到了逍遙門。
不過,有一件事情,任逍遙卻覺得有些奇怪。
自離京之後,鬼道子知道自己的逍遙門和唐門都遭重創,於是一直緊咬不放。
雖然從觀佛寺之後,他們換了水路,鬼道子不慣水戰,不敢強追。但是他突然毫無症兆地棄己而去,其中多半便有古怪。
任逍遙知道,鬼道子這一生,沒有什麼比打敗自己和稱霸江湖更重要的事情了。
他突然放棄機會舍自己而去,定然是有一件他認爲更重的事情要去辦,而這件事情,同樣跟對付自己有關。
任逍遙想着,卻見海邊的兩個年輕人,已經要開始比試了。
他雖然已到入土之年,但他也很想知道,這兩個驚世怪才,究竟誰更厲害。
第五行,凌風劍,五行真氣。
黃濟山,伐木刀,伐木逍遙刀。
逍遙水閣不遠處的地方,有一處臨海的沙灘。
海水嘩啦啦地響,就與第五行的驚濤拍岸掌一般,但氣勢肯定比驚濤拍岸掌強出千萬倍。
第五行的凌風劍還在鞘裡,但黃濟山的伐木刀已經在手,因爲伐木刀本是一把柴刀,沒有刀鞘。
夕陽西下,落日餘輝。
餘光照在二人清秀的面龐上,顯得格外高大俊朗。
“第五兄,請出劍。”伐木先生說話很簡潔。
“我劍快,你小心。”第五行同樣話不多。
“嗡”一聲劍響,黃濟山一驚,但緊接着便是好奇。
他只聽到了劍響,卻並沒有看到劍影,更沒有感受到劍氣。
黃濟山還在驚駭之中,突然又聽得“嘩啦”一聲,只見原本平靜的海面,突然掀起驚濤駭浪,在黃濟山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甚至連其他觀戰之人也都還沒看清之時,巨浪便已經完全將黃濟山淹沒得不見蹤影。
“他媽的,不可能!這不可能!”第一個發出驚呼的人,是另一位在水閣上觀戰的劍客,雙劍羅佑東。
其他人也根本沒有想到,原本應該勢均力敵的一場比武,怎麼就在眨眼之間便結束了
結束了?
不對。
似乎還遠遠沒有結束。
只見那無盡海水襲捲過去,雖然將黃濟山完全包裹住,但是海水卻並沒及時退去,反而被某種神秘力量吸附住,像沙土一般堆集起來,轉眼間便已經堆成一座三丈來高的水山。
海水還在涌集,但海水下端,早有另一力量在蓄勢待發。
第五行眉頭微蹙,似乎覺得有些不對。猛然間,他劍鋒指天,凌風劍又是一聲長嘯,劍氣陡然升起,海浪滔天巨勢,欲將水山下端那股力量盡數剿滅。
海勢越來越大,不僅早將黃濟山卷得不見蹤影,第五行也不知不覺被海水淹沒。
海勢陡漲,海水曼延,逍遙水閣前排的房屋頓時被淹了半截。
任逍遙、唐慕公、羅佑東等人都已在海水中觀戰,卻並沒有人後退,好像全都入了神一般。
第五行的第一道勁力沒能全勝,第二道後勁陡然接上,早將逍遙門水閣淹沒了一半。
水勢還在猛漲,水山還在增高,衆人猛然發現,那水山的最頂峰,不知何時站着一個人。
一個橫刀而立的樸素年輕人,正是剛纔被海水淹沒的伐木先生黃濟山。
第五行竟似也不知黃濟山何時竄到海浪尖峰上去了,他只知自己的第二道劍勁又被黃濟山破了。
第三道劍勁已出,黃濟山腳上的滔天巨浪,突然間竟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染成了赤紅色。
火焰的顏色。
“水中浴火,好厲害的年輕人,五行真氣果然不同凡響。”見多識廣的任逍遙不由得讚道。
海浪,突然變成了火焰,除了第五行,任何人都沒有想到。
黃濟山也沒想到,但是他似乎並不十分畏懼,依然衣袂飄飄,立於那早已水火不分的赤焰之上。
第五行眉頭緊皺,臉色有些難看。雖然黃濟山還沒有還招,但第五行看來卻已不十分好過。
第四道勁道再出,赤焰顏色頓消,還原成海浪的顏色。
只是海浪底端,早已生出一柄水做的巨劍,從黃濟山下端撩斬過去。
黃濟山臉色終於有了些許起伏,雖不明顯,但很真實。
伐木刀終於動了,“嗡”地一聲驚鳴,黃濟山攜伐木刀飛天斬下。
先是“轟”地一聲震響,接着“嘩啦啦”海水四散濺射,早將觀戰的所有人淋了一身溼。
待衆人反應過來,潮水已退,武人依舊。
兩個年輕人還是站在原地,似乎根本就沒有動過。
惟一可以證明他們剛纔動過手的,就是他們的兵器。
他們的兵器都已經不在自己手中,而是分別插在自己右端半丈處的沙灘之上。
還有,他們那被海水淋透的衣襟。
“誰贏了?”
發問的人是天明。
連他這樣的高手,竟然都沒能看懂這場比試,更不要說其他人。
退潮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除了比試者二人,恐怕就只有任逍遙和唐慕公這樣的頂級高手,才能看出一點門道。
天賦,是一種極其稀缺的東西,因爲它非後天人力所能企及。
這就是天賦。
羅佑東這樣認爲。
天賦,可遇,不可求。
他此生,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