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逸晨咬了一口手中的饅頭,再猛吸一口酸奶,也不細嚼,使勁嚥了下去。
齊紫霜瞧他這副德行,忍不住道:“你家遭災了?幾年沒吃飯?”
古逸晨頓了頓,裝作沒聽到,看了看手中的剩下的半個饅頭,心中叫苦道:你兩位在外面逛了這麼久,就買了幾個饅頭外加幾杯酸奶?這叫人怎麼吃啊!
別人看他這吃相,多半還真以爲他家正鬧饑荒,卻不知古逸晨是最怕吃這東西,之所以賣力的啃着手中的饅頭,只是想盡快了事。他可不敢對兩位小姐說自己不吃着東西,徐依佳多半不會難爲他,但心裡有些不快是肯定的,至於齊紫霜的話,百分之兩百要發飆,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小姐這麼野蠻,被她的那臉蛋給騙慘了。
齊紫霜恨恨地看了蕭良一眼,本該很溫馨的早餐氛圍被這狼吞虎嚥的傢伙給敗壞了。
終於,古逸晨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對着二女道:“謝謝你們的早餐,很不錯。”同時在心底鄙視了自己一把,爲什麼要這麼虛僞,可是做人有時候真的得虛僞一下,特別是當你面對女人的時候。
果然,這兩位大小姐的俏臉立刻堆上了花朵。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齊紫霜白了他一眼,說道,心道:還知道說謝謝,看來還有那麼幾分教養,只是吃完了再來謝,當真是餓死鬼投胎。
“怎麼樣?”徐依佳看着他微笑道。
“這個……酸奶的味道很不錯!”古逸晨有些猶豫,心中卻道:你們心意雖不錯,可是這饅頭再美味,我還是吃不習慣啊!
“那除了酸奶呢?”徐依佳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古逸晨的話有點躲閃的意思,她一聽就發覺了。
古逸晨對上徐依佳那滿是期待的目光,心中叫苦,這不是逼着我“指鹿爲馬”。
“這個饅頭的味道比我以前吃過的都強。”這話倒是沒撒謊,自他有記憶開始,吃的包子饅頭加起來也沒超過兩位數。他古逸晨要是知道這兩位小姐爲了這些東西找了幾條街的話,估計也能理解徐依佳爲什麼一定要刨根究底了。
“好吃的話就多吃點,我這裡還有。”徐依佳不等古逸晨答應,把自己的塞給了古逸晨。
古逸晨一時間“當機”了,看看手心那暖暖的饅頭,又看看徐依佳。
“你?”
“我吃一個就夠了,你知道我們女孩子的食量不大。”徐依佳的臉頰依然是那淡淡的微笑。
古逸晨欲哭無淚,偏偏就在剛纔還給自己下了死套,現在要說自己不喜歡的話,他丟得起這個臉嗎?而且兩位小姐就難堪了,就在這時,他發現手掌又多了個。
“好你個小佳,竟然繞着彎說我食量大,便宜你了,這個你也吃掉。”齊紫霜掐了下徐依佳的柳腰。
古逸晨這下是哭都哭不出來了,無語的看着眼前的二人。
“你不用感動成這樣吧!”齊紫霜有些疑惑,還想再說話,這時外面傳來保鏢的聲音。
“雲哥,早!”
“雲哥?”古逸晨納悶,來頭不小啊,難道是那“黑馬王子”——墨雲,只是他來做什麼。
“哈……沒想到我會來看你?”墨雲推門進來,他的招牌微笑在第一時間亮了出來。
古逸晨點了點頭,心道:當然想不到,你不來很正常,來了倒不正常,跟你的接觸就是曾經打過一場架。再說了,你似乎是齊正方兄弟的人,我再怎麼着也只能算是徐靜一方,聽說那齊展鵬可是老早就盯着這齊家家主之位了。
“嗯!兩位小姐也在,還真是巧了,你們也來看望蕭兄弟?”這傢伙發現古逸晨身旁的徐依佳和齊紫霜,趕緊招呼。
“巧什麼巧?我昨天就來了,你們聊,我出去透口氣。”齊紫霜對這傢伙的沒啥好感,照她的話說,這墨雲就是花花公子的典型,憑着那張臉,一回來就不知騙了多少無知少女。
齊紫霜出去了,徐依佳一個人留下來也不太好,對着二人歉意的笑了笑,跟着出去了。
墨雲毫不在意,摸了摸光頭,看着古逸晨手中的兩個饅頭,問道:“你們在吃早餐?我就說了,紫霜就算是再看我不順眼,也不至於說一句話就走人,她是怪我打攪你們早餐。說到這個早餐,倒還真有些餓了,一大早就趕過來,肚子還是空的。”
古逸晨有些猶豫,心道:你看中我手中的饅頭就直說,還偏偏喜歡繞着彎說話,你喜歡繞彎,難道我就不會假裝聽不懂。本來呢?這饅頭自己吃不下,給你也沒多大關係,只是這好歹是兩位大小姐的一片心意,古逸晨真要這麼做,是不是也太無恥了。
“你怎麼來了?”古逸晨張嘴咬了一個饅頭,以實際行動來告訴墨雲,不要打這兩饅頭的主意。
“嘿!老哥,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嘛,咱倆好歹是上過擂臺的,兄弟爲齊家受傷,我不來看看,心裡過意不去!”墨雲感慨的道。
古逸晨差點暈過去,這傢伙不是一般人,這麼厚臉皮的話說來好似喝水一般輕鬆,開始有點明白這傢伙的臉爲什麼會這麼黑了,八成是“練”出來的。
“嗯,好說。”古逸晨猜不出墨雲來這的原因,跟他也沒什麼話好說的。
在齊家堡這些日子,他古逸晨多少了解一些齊家的事情,墨雲的頂頭上司齊正方雖然沒什麼動靜,可齊展鵬是一直覬覦齊家家主之位,他這個光頭和尚來這,說是拉攏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古逸晨本來對這個任務就一肚子的怨氣,要不是老葉開出的條件夠吸引人,加上徐依佳又是楚涵的閨中好友,他就是寧願丟回臉也不來這裡“出風頭”,不過,現在要是爲了徐靜母女倆再去齊正方那裡臥底一回,那也太對不起自己了,所以他老實地低着頭啃自己的饅頭。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不過古逸晨倒覺的無所謂,誰讓我是傷員呢?傷員身體虛弱,不想說話也很正常。
墨雲盯着蕭良看了幾秒鐘,乾笑了幾聲,這傢伙可比自己難對付的多了。
的確,在齊家堡,哪個人不知道他墨雲好說話,就是一個看門的也可以和他一起去酒吧喝酒鬧事,他和那個冷漠的白慶是兩個極端的人。
“嘿,老哥你現在可是齊家的名人了!”墨雲有些興奮的道,似乎比自己成爲齊家名人還要高興。
古逸晨擡頭看墨雲,眼神有些疑惑。
“老哥你還不知道?”見蕭良的神情,墨雲心想:齊四叔,我已經盡力,拉攏蕭良的計劃九成九要泡湯的,這可不能全怪我不盡力,人家齊家兩位大小姐老早就在這,手段高明着吶!他墨雲現在只能是儘量和蕭良搞好關係。
“老哥,你是不知道?連我都羨慕了。說你是齊家有史以來的最厲害的‘新星’,一點都不過份,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火’到這種程度,現在的齊家,有哪個人不知道你老哥的名號。”
古逸晨很是懷疑地看着墨雲。
“不信?等你出院就知道了,外面守着你的小子職級可不低,都是齊家家主下面的精銳。還有,聽人說你家老頭子都被請進齊家了,這事情可還是頭一遭,特別是現在這種局勢下。”
“也許吧!”古逸晨點了點頭,心道:“請進齊家”,說的還真動聽,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說到底還是不放心自己。
“砰……”
齊紫霜推門而入,對着墨雲道:“時間到了。”
墨雲愕然道:“紫霜?什麼‘時間到了’?我這都還沒跟蕭老哥好好聊聊。”
“探病時間過了,傷員需要休息,醫生吩咐的。另外,我什麼時候讓你叫我名字了?”齊紫霜冷冷的回道。
“那……那我明日再來。”墨雲有些怕齊紫霜,碰上她只能怪自己倒黴,還是不死心地道。
“隨便!”說着對墨雲做了個請他出去的手勢,這傢伙明日就出院,不知你來的時候還能不能瞧見他。
古逸晨看着明豔的齊紫霜,心道:這丫頭瞧墨雲那黑小子挺不順眼的,這光頭和尚什麼時候得罪她了。不過這種人不值得同情,呆在齊家,歌頌你的人一大堆,好好的你跑我這來做什麼,自己找不自在!
古逸晨讚賞地朝齊紫霜點了點頭。
齊紫霜扁了扁紅潤的嘴脣,有些不悅的道:“這是最後一次,別想我再幫你了。”
“霜姐姐,當初你不是很樂意嗎?現在怎麼又反悔了!”徐依佳關上門,輕聲問道。
古逸晨忍不住笑了笑。
“誰反悔了?我是想通了,憑什麼要幫這小子?我這麼辛苦,揹着個罵名,你還敢笑。”齊紫霜心道:幫你擋人,表現的似乎挺關心你一樣,燕青那幫死小子肯定也看到了,還不知道他們要怎麼胡言亂語。
“對!對!確實辛苦你了,只是這項工作也只有你能做得好,要換其他人來還不行,你看我明日就可以出院了,您費心,再辛苦一天行嗎?”古逸晨順着她的話回道。
“哼!你以爲恭維一下,就能讓我上當?”齊紫霜踢了一腳古逸晨坐着的病牀。
“那你說怎樣才行?”古逸晨倒沒想過憑几句空洞的話就能讓齊紫霜幫自己。
“嗯?這我倒還沒想好。不對,差點又上你當了,怎麼樣都不行,我不幹這活了。”齊紫霜很快就醒悟過來。
“就算是辭工,那你也得給我個理由吧!”古逸晨不知這丫頭今天唱什麼戲,說不幹就不幹了,剛纔做的不還挺來勁的嘛,任她開條件還不行。
“什麼理由?你還敢問我要理由,那你先說說你當初找我這麼做的理由?”齊紫霜俏臉一板。
古逸晨無語,反客爲主,這樣也行?當初我是打算讓你們幫忙找個人來演戲的,結果你爭着要接這活,是我反對無效才這樣的,這理由你讓我上哪找去啊,只得求助地望向徐依佳。
徐依佳那圓潤的臉蛋滿是笑意,湊在齊紫霜的耳邊輕聲道:“霜姐姐,當初是你主動要攬活的。”
“你確定?”齊紫霜反問道。
徐依佳點了點頭,“確定!”
“喂,蕭大叔,我幫你擋了這麼多人,那你怎麼謝我!”雖然不提那理由了,但仍舊沒有打算放過古逸晨,清譽受損,這事哪有那麼容易解決。
“你想怎麼樣?”古逸晨被她叫“大叔”,心理實在不爽,這該死的面具,該死的蕭良,真有這麼顯老嗎?什麼時候才能摘下來啊。
“不是說了還沒想好嗎?想好了自然會找你。”齊紫霜伸了個懶腰,接着道:“還要在這裡呆一天,這時間可該怎麼過呢?”
古逸晨一愣,問道:“你不是打算今晚還在這裡過夜吧?”
“你有意見?”齊紫霜白了古逸晨一眼,回道。
“廢話!孤男寡女的,對你可沒好處。”古逸晨心道:你們呆在這,我別想有什麼活動了。昨晚也就算了,我回來時你們已經睡了,當時就是想攆你們走怕是也說不過去。
“誰說孤男寡女了,加上小佳不是三個人麼?你這腦袋裡都裝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古逸晨更暈了,看她二人的神情,擺明着是一早就商量好了的。兩個嬌貴的大小姐偏偏要賴在我這病號房裡,你們辦事也太出格了,這不是找罪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