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勸說梁氏,希望梁氏能以大局爲重,爲褚家的前途考慮。
況且就算褚曼彤出嫁,梁氏還有個褚曼煙在身邊,不會孤單寂寞。
理解了老夫人的意思,梁氏心如死灰,彷彿被抽乾了力氣,癱坐在地上。
還是老夫人叫人請了大夫,切了脈,只說梁氏是急火攻心,要慢慢調養,留下方子,就等着褚府的人過去抓藥。
送走了大夫,老夫人立刻把梁氏的事情通知了褚太平,可褚太平絲毫不放在心上,此時正在曲氏的屋裡對與曲氏商量這件婚事。
“這着實是一件好事,可是隻怕妹妹想不開啊。剛纔聽說妹妹急火攻心,險些落下病根,這還需要慢慢靜養,老爺何時過去看看?也好讓妹妹寬心啊!”曲氏在褚太平面前儘可能都是擺出一副大度能容人的模樣,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勢。
“我若去了,只怕會惹她徒增傷悲,還是不要去的好。等這件事塵埃落定,她會看開的。”這件婚事已經大勢已定,褚太平不會輕易鬆口。饒是此時梁氏病倒在榻上,也不曾過去瞧一眼。
“唉,這件事,還要妹妹自己看開纔好,否則總是憋在心裡,遲早要憋出毛病的。這妹妹也是,彤兒若是能嫁進劉府,註定錦衣玉食,妹妹爲何想不開呢。只怕是彤兒年紀尚小,妹妹擔憂,也是情理之中,我也是做母親的,能理解妹妹的心情。若是無事,老爺就去妹妹那裡坐坐,免得妹妹更加愁悶。”曲氏還是勸着褚太平過去看看,心說若是褚太平能把梁氏氣的和溫氏一樣,天天藥不離口,這褚府,她也就沒什麼地位可言了。
就算女兒嫁進了劉家那又如何?
那劉小公子名聲在外人盡皆知,到時候別說擡高身份,只要不過來圖惹麻煩就不錯了。
褚太平見曲氏勸說,只是點點頭,隨後吩咐曲氏:“這次和劉家的聯姻就有勞夫人,本來想着勞煩母親,可是大夫吩咐母親要安心靜養,所以彤兒的出嫁事宜和嫁妝方面,就要委屈夫人跟着操勞。有夫人操辦,我也放心。”
“老爺放心,我定盡心盡力。把彤兒的婚事辦的熱熱鬧鬧的,到時候給老夫人添添喜氣。也讓府裡的人好好熱鬧熱鬧。”曲氏立刻應承下來,心裡卻在尋思着自己的盤算。
“那就有勞夫人費心了……”褚太平隨口應答道。
這褚劉兩家的婚事算是定下來,走過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這幾道程序,婚事算是塵埃落定,只等着親迎一過,把新娘子擡進門,褚劉兩家也算是在合作關係上又增加了一層更爲鞏固的關係。
褚太平並沒有聽從曲氏的建議,對梁氏避而不見。這幾日梁氏的病情日益惡化,連褚曼煙和褚曼彤都跟着着急起來,尤其是褚曼彤,雙眼通紅,幾乎日日以淚洗面。
由此梁氏胸中鬱結,今日居然開始咳起血來。
大夫的方子一張跟着一張開過來,藥也一副接着一副熬着,可是就是不見好轉。
曲氏心中哼笑,本來是打算過去瞧瞧熱鬧,可是仔細一琢磨,計上心來。
這天,曲氏面容輕素,衣着樸素來到梁氏這裡。
褚曼煙還在廚房看着熬藥,褚曼彤剛剛被丫鬟扶下去休息,此時房中只有梁氏一人。
臨近就能聽到梁氏的咳嗽聲,曲氏忍不住露出一絲嘲諷,緊跟着打開門,就擺出一副極爲關切的模樣開導梁氏的身邊,抓着梁氏的手輕聲問:“妹妹可好些了?怎麼這般瘦弱?”
幾日不見,梁氏已經沒了當初的風華,髮絲凌亂,臉色蒼白,掩飾不掉的疲倦和憔悴更讓她略顯蒼老了幾分,讓曲氏着實嚇了一跳。看來這件婚事對她的確打擊很大。
“妹妹你這是何苦呢?既然木已成舟,妹妹何不看開一些,彤兒若是能嫁入劉府,日後錦衣玉食,可是多少人都想着要的日子啊!”曲氏這跟本就是在說風涼話,可是這句風涼話卻讓梁氏越加兇的咳了兩聲。
“姐姐不是不知道那劉小公子的名聲,這讓妹妹如何看得開?彤兒這輩子,怕是毀了!老爺爲何如此狠心?”梁氏的淚水再一次滑落下來,這讓曲氏心中悶笑,臉上卻也是一副但有的模樣。
“唉,妹妹,姐姐也曾勸過老爺,可是老爺一意如此,誰也沒有辦法。姐姐我也是愛莫能助,只能在彤兒的嫁妝上多花些心思,定要彤兒出門風風光光,到了劉府,纔會讓人高看一眼。唉,這件事,都怪姐姐無能,不能讓老爺回心轉意。這些日子本沒有臉面來見妹妹,可是聽說妹妹病情日漸惡化,這才羞愧之下不得不來。沒曾想妹妹已然這般憔悴,當真是姐姐的罪過。”曲氏低下頭去,作勢就要擦抹眼淚。
“姐姐說的哪裡話?彤兒的婚事還要勞煩姐姐操辦,妹妹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姐姐,只可惜我彤兒,嗚嗚——”梁氏泣不成聲。
其實梁氏心裡明白,曲氏心腸歹毒,此次過來無非就是面子上過的去,也是做給褚太平看着。但是此時梁氏不能得罪曲氏,否則褚曼彤的婚事只怕真的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這些日子,梁氏思來想去,這褚府裡還能在褚太平面前說上話,而且還能幫助自己的,就只有溫氏母女,本來還想着把這件事拖一拖,可是今日曲氏居然找上門來,這讓梁氏下定決心,此事,或許只有褚汐汐能幫忙。
曲氏裝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也忍不住掉了幾滴不值錢的眼淚。勸慰梁氏:“妹妹還是不要多想,安心修養,我這就吩咐管家,送些好的滋補品過來,老爺那邊我會說通說通。”
說是過來探望,卻什麼都沒帶來,這分明就是過來看笑話。梁氏接觸曲氏也不是一日兩日,怎會不知她的心思。只是眼下還要穩住曲氏,先和褚汐汐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那就有勞姐姐了。妹妹在這——咳咳!”梁氏想要起身施禮,可惜一陣輕咳,居然咳出一絲血跡,立刻癱軟在榻上,一副撕心裂肺的模樣。
“哎呀,妹妹都病成這般模樣了,就免了那些繁文縟節,咱們姐們這麼多年,那裡還用得着妹妹答謝?都是姐姐應該做的。”曲氏一臉憂色,扶着梁氏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