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別慌,不會有什麼事的。”褚語柔雖然心裡煩躁但是面上卻不會說出來,只是安慰曲氏道。
“不是我慌不慌的問題,要是隻是單純的對付她們娘怎麼會慌,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平時做什麼老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可是你要拿這件事情做文章本身就是大不敬,要是被老爺知道你還不死心的,到時候遭殃的就不是褚汐汐娘倆,而是我們了……”
曲氏說的很是急切,話裡又字字句句都是對褚語柔的關心。
褚語柔心裡一軟,不耐煩的話停在嘴邊,拐了一個彎說道,“那好,我聽孃的,這件事情先放一放。”
放一放是一回事,可是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褚語柔在心裡暗自盤算,無論如何都要知道,蕭氏說的具體的原因。
曲氏和褚語柔剛商量好,就聽到外面丫鬟的高聲喊,“老爺。”
曲氏心神一凝,然後瞥了眼褚語柔,示意她不要說話,要說應付褚太平,曲氏是最有辦法的,所以褚語柔很聽話地站在一邊沒有開口。
“老爺。”曲氏微微屈身,行了個禮。
“爹爹。”褚語柔跟在後面也行了個禮。
“恩。”褚太平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桌子邊坐下。
“聽說大夫人有段時間很喜歡做香囊?”
褚太平漫不經心地問道,在來之前他已經詢問過溫氏那邊的婢女了,說大夫人確實有一段時間很喜歡往四夫人這裡跑,只是每次都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過來這邊時,外面的婢女有一瞬間的遲疑,但還是這麼回答的,看來褚汐汐沒有說假話。
“妾身並沒有,老爺爲什麼這麼問。”曲氏很是迷茫,她什麼時候去請教做香囊了?怎麼她自己不知道?
“難道你前段時間不是常往四姨娘那裡跑嗎?”褚太平反問。
曲氏一愣,自己常往四姨娘那裡跑是不錯,只是每一次去都只是爲了示威,順便嘲諷她而已。哪裡來的學做香囊之說?
“難道不是去學香囊的嗎?”褚太平跟着問,沒有給曲氏喘息的機會,“不然那是去做什麼?”
褚太平的逼問來得很是密集,曲氏被他問在那裡,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說自己只是去示威的?
得了吧,這種話她怎麼可能說出口。那不然是什麼,談論琴棋書畫?誰都知道她和四姨娘不對付,如果這麼說反而會引起嫌疑。
思來想去,最後曲氏還是開口道,“妾身是去向妹妹學習香囊不錯,想着雖然手藝不精,但是能爲老爺做一個也算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褚太平聽到她承認,心裡有一瞬間的不敢相信。
褚語柔一直在旁邊聽着,不明白爲什麼褚太平忽然要問這些問題,驀地想起早上自己編的胡話,冷汗冒了出來,可是曲氏還沒有反應過來。
褚語柔向前跨了一步,直接跪在地上,很是急切地說道,“語柔正準備去找爹爹說事情的,可是還沒去爹爹就來了……”
褚太平被她這一跪跪地有點蒙,還沒反應過來,順着褚語柔的話問了一句,“什麼事情沒說?”
“語柔早上聽了爹爹的一番教訓,覺得很是有理,自己確實辦事魯莽了一些,所以又重新細細的查了一遍,才發現是語柔搞錯了……”
褚語柔說到後面甚至帶上了一些哭腔。
“搞錯?”褚太平有些不可置信,這種事關人命的事情都能搞錯。
褚語柔在他心裡一向都是辦事穩妥之人,這次竟然出了如此大的差錯,自己火急火燎的,她最後竟然只是一句差錯。
“那香囊其實和弟弟的病情並未半點關係,是那老大夫爲了拿錢所以亂說的,弟弟房間裡的香囊只是安神用的。”褚語柔哭得很是悽切,話裡充滿了自責。
褚太平一下子沒有話說,聽褚語柔這意思,香囊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了,那他的追問也就沒有意義了。
褚太平隱隱地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不過既然不是她們做的,他就鬆了一口氣。他什麼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自家人吵起來,甚至傷及性命。
“以後辦事注意些,不要再這麼莽撞了……”褚太平說的很是不悅。
不過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要是真的是自家人做的,這傳出去了就不僅僅是被恥笑那麼簡單了。
“女兒記得了……”褚語柔低着頭。
曲氏全程都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說那樣的是她,說不是那樣的也是她,曲氏一時搞不懂褚語柔想做什麼,但是又怕自己的冒然搭話打斷了褚語柔的計劃,所以就一直憋着話,在旁邊等着褚語柔說完。
看着兩人差不多都說完了,曲氏才斟酌着開口,“老爺,您早上說簫妹妹告訴您真正的原因,那是什麼?”
這個問題是此時褚語柔和曲氏最想知道的問題,只有知道蕭氏說的原因是什麼,她們纔好計劃下一步。
“她說是因爲藥方有一味藥材多了幾兩,所以纔會引發天花的。”褚太平回答的很是惆悵,褚語柔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換藥方的人還沒有找到,兩人默默的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褚太平沒有待很久,只是和她們又說了幾句話,就徑直離開了。
等褚太平走了之後,褚語柔才和曲氏坐下,“娘,您說這是不是個好機會。”
褚語柔笑得很是陰險,曲氏想了想說,“語柔,我們這次沒有成功最大的原因是什麼,是蕭氏的提前告知。”
曲氏說的話點醒了褚語柔,蕭氏一直和她們沒有什麼很大的來往,梁氏她們一直沒動是因爲她手上握了一些她們的把柄,所以她們不敢動。
可是要在褚府穩固地位,肯定要把她們都打壓下去的,所以褚語柔想出了一個計謀。
“娘,梁氏雖然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讓這麼一個握着我們把柄的人一直生活在我們周圍,怕還是有些不妥。”褚語柔沉穩地說道。
對付梁氏的心思她早就有了,只是後來一直忙着對付褚汐汐,所以疏忽了梁氏那邊的情況,現在既然有一個機會,不用白不用。
“你的意思是?”曲氏其實猜到了一點,但還是想聽一下褚語柔的想法。
“既然現在還沒有找到換藥方的人是誰,我們不如將計就計,把責任推到梁氏身上去,您說呢?”褚語柔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滿是興奮和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