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聲輕響,木盒的盒蓋緩緩打開,一個天鵝絨戒盒以及一張發黃的文稿紙出現在衆人的眼裡。
褚汐汐呆呆地看着,直覺告訴她大事不妙。
齊家輝清了清嗓子,娓娓說起褚汐汐從來不曾知曉的詳情。
他的嗓音柔和而富有磁性,令褚汐汐不由自主地集中了注意力,傾聽起他的講述。
那是一段往事,發生在典型高富帥與標準矮挫窮之間。
咳咳,他們並不是一對破除封建枷鎖、尋求自由真愛的戀人,他們也不是一對不顧世俗眼光的好基友——他們患難與共,歷經磨難,攜手前行,在艱難困苦的戰場上生存了下來。
那段往事中的主人公分別是齊家老爺子與褚汐汐的爺爺。
幾十年前,帝國發生政變,百年世族的齊家自然難以倖免,被捲入了動盪之中。
作爲齊家嫡長子的齊家老爺子被叛賊盯上,以各種理由逼進軍營,並隨軍遠赴中東,參與第六次石油戰爭。
那幾乎就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戰爭。
齊家老爺子被叛徒出賣,隻身一人身陷重圍,命懸一線之際,只差一點就要舉槍自盡,以身殉國。
就在那最關鍵的食客,在不知道齊家老爺子真實身份的情況下,褚家爺爺充分展示了他男人的一面。
他左手鐳射槍、右手火箭筒,就像是電影中的史泰龍,不顧生死,一往直前地衝進包圍圈救下齊家老爺子。
經歷了一番苦戰後,齊家老爺子與褚家爺爺打敗了敵軍,可齊家老爺子卻受了重傷,難以行走。
褚家爺爺並未拋棄戰友,他不顧齊家老爺子的強烈反對,揹着他,一瘸一拐地朝着大部隊所在的方向走去。
兩人曾在沙漠迷了路,爲了讓齊家老爺子活命,褚家爺爺割腕放血,只爲齊家老爺子解渴。
歷經種種磨難後,兩人終於找到了大部隊,生存了下來。
第六次石油戰爭後,齊家老爺子順利地返回帝國,而帝國內的那場動亂已被平復,齊家又恢復了往日輝煌的地位。
齊家老爺子本想與褚家爺爺親上加親,無奈齊家老爺子尚未掌握齊家大權,無權決意子女婚姻,遂約定待齊家老爺子有權作主後,齊褚兩家再聯姻。
二十多年前,褚家爺爺因病去世。彌留之際,他交待已懷身孕的兒媳顧安安:肚子裡的孩子若是女孩,就與齊家嫡長孫齊家輝締結姻緣……
說完這段往事後,齊家輝目光沉靜地看向顧安安與褚太平:“我想您二位一定記得當初的約定。”
顧安安與褚太平面面相覷,似是如夢初醒。
他們當然記得這事,褚家爺爺生前的確提起過他與齊家老爺子的那段友誼,但他們總以爲褚家爺爺的話只是一些玩笑,屬於老人家過去的榮光而已,誰家老爺子沒有點輝煌事蹟呢?
至於指腹爲婚一事,更當成褚家爺爺病裡的胡話,從來沒把它當真過,要不是齊家輝提起,他們根本就想不起來。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所有的事情居然全都是真的!
在帝國,齊家是一個傳奇般的存在,在那次驚天動地的動亂之前,齊家的勢力遍及帝國各大要害部門,說帝國是齊家的私產也不爲過。
動亂之後,齊家着手釋放權力,經過幾十年的過渡,齊家往日的煊赫已經不再,除了一些老人,幾乎不會有人提起他們。
然而,沒有人會懷疑齊家的實力,更有傳言說帝國上下,無論軍事、科技還是文教、經濟,真正做主的其實是處在幕後的齊家而不是帝國元老院。
這樣一個低調的貴族,怎麼可能與小市民出身的褚家扯上關係呢?
想通了其中的道理後,顧安安伸出手指捅了捅褚太平,示意他說些什麼。
褚太平皺眉,神情嚴肅地注視着齊家輝,字正腔圓吐字清晰:“齊先生,你說的這些我都清楚,我父親生前確實是提及過將汐汐嫁入齊家。但是,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我只問您一句,您是認真的嗎?”
聽褚太平琢磨了半天說出這樣一句話,顧安安不由急了,喊道:“老褚!”
難道她這個相親相愛幾十年的丈夫,真的忍心把女兒讓出去?
齊家輝與褚太平對視一秒,眼睛深處一片真誠。
旋即,他用行動給出了答案——伸手從木盒裡取出戒盒,走到褚汐汐面前,沒有任何猶豫,“撲通”一聲——單膝下跪!
“褚汐汐小姐,請你嫁給我。我以生命起誓,我齊家輝此生只會愛你一人。”
齊家輝的目光晶亮,清俊的臉上一片真誠,說話的音調平穩有力,雖然不夠慷慨,但卻足夠真誠,完全沒有半點作僞,怎麼看都不像作秀,這般突如其來的舉動,直將屋內三人徹底震住!
褚汐汐覺得呼吸困難,彷彿無形之中被一雙手扼住了脖子!
她這是在做噩夢嗎?
一個在她面前堂而皇之玩擼啊擼那種遊戲的男人,沒頭沒腦地跑到她家裡來求婚,並說自己是他指腹爲婚的未婚妻,開什麼國際玩笑!
見褚汐汐神情呆滯,在她的臉上根本就找不着幸福或者嬌羞的表情,齊家輝還以爲是自己態度不夠誠懇。
齊家老爺子曾尊尊教導過,如果愛她,那就要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愛意。
這樣看來,他應該拿出百倍誠懇以及千倍愛意才能打動褚汐汐。
少頃,齊家輝努力地深呼吸幾口氣,鼓起所有的勇氣,用自認爲最厚臉皮的方式表白道:“汐汐,我……我愛你!”
齊家輝這句話剛說出口,他那張英俊的面龐已紅得不成樣子,顯然是欠缺經驗……
聽他說出這樣肉麻的話,褚汐汐只覺得腦子裡“轟”的一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這個男人,真的衝着自己表白了嗎?他的話聽上去,怎麼像是有人逼迫的?不說出口那些話是不是就要出人命了?
喵了個咪的,她纔不要被一個猥瑣男愛上啊啊啊啊!!
褚汐汐轉過臉,面無表情地乾笑:“呵呵,呵呵啊……是,是嗎?”
齊家輝虛懸着的心總算放下,自以爲已經“表白”成功,笑得誠心誠意:“當然!”
褚汐汐嘴角詭異地一抽,似笑非笑,旋即迅速扭過身子屈起腿,隨手取下一隻高跟鞋,徑直往齊家輝的臉上砸去,嘴裡還叫囂着:“愛你妹啊!你個猥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