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不是您想的那樣的,其實我們是——”褚語柔急於辯解,居然找不到好的藉口來反駁適才自己說過的話。
“夠了,老身雖然已過古稀,可是眼不瞎,耳不聾,瞧得清楚,聽的也清楚,是不是啊,太平!”
老夫人在前面諷刺了兩句,順便喚出了隱藏在暗處未曾現身的褚太平與管家。
早在老夫人過來的時候,就瞧見褚太平帶着管家過來,只是沒有過來打擾。直到眼下事情已經分明瞭,老夫人這才叫褚太平出來。本來就已經面如死灰的褚語柔瞧着一旁褚太平走出來,看到褚太平的臉色之後,褚語柔頓時如墜冰窖。
“看來不需要我老婆子在兒子面前浪費口舌,免得有人說我老婆子賣弄是非。算了,太平,這件事你自己看着辦吧。老婆子累得很,要回去休息。”
老夫人極爲憤怒的轉過身去,溫氏本打算過去安慰褚汐汐,可是眼下還是扶着老夫人回去。反倒是一旁的蕭氏和梁氏走出來,站在褚太平的身邊,勸他息怒。
“這些事,若是別人對我提起,我絕對不信。沒想到,我褚府的嫡長女,居然這般蛇蠍心腸。我,我真是,愧對列祖列宗啊——”褚太平高喊一聲,身體一陣搖晃,立刻天旋地轉起來。
“老爺,老爺——”管家驚呼一聲,立刻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褚太平,緊跟着一羣人都手忙腳亂起來,還是管家壓得住場,立刻吩咐小廝去請大夫,其他一些人七手八腳的將褚太平送回房間,由梁氏蕭氏暫時照顧着。
這件事暫且壓下來,不敢告知老夫人。至於其他的事情,還是等着褚太平醒來之後再做決定。
等着一羣人跟着褚太平走了,只剩下褚汐汐站在失魂落魄的褚語柔身後。等着人都走光了,褚汐汐才慢步走到前面來,瞧着褚語柔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滯,彷彿一瞬間失去了活下去的念頭一般。
“你早就知道有人在那裡對不對?現在你滿意了吧?”
褚語柔瞧着視線裡的繡花鞋,動作木然的擡起頭,瞧着站在身旁的褚汐汐。
褚太平走了之後褚語柔才明白過來,爲何一向不與自己親近的褚汐汐居然今日如此反常,甚至惡語相向。原來一切都是褚汐汐的苦心安排,而自己,卻在憤怒之下將以往的骯髒事和盤托出,當真是愚蠢至極。
“滿意?不,你錯了,真正見識過地獄的人,是不會懂得滿足的。就好比現在,姐姐如此梨花帶雨,當真叫人憐惜的很。不過,我希望姐姐記得,這些,都是上一世,你欠我的!”
褚汐汐慢聲細語的在褚語柔耳邊,視線注意到藏在一旁的劉家公子,心中暗笑。
只怕不出三日,褚語柔的事情將滿城皆知。屆時不需要自己做任何事,褚語柔的自尊心就會不斷的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人一旦從高位摔下來,以往的種種榮耀,將會變成無盡的枷鎖,鎖住你的喉嚨,讓你求生不能。只有嘗過這種滋味的人,纔會知道,流不出眼淚只剩下鮮血和仇恨,是什麼感受。
褚汐汐快步來到褚太平房前,大夫已經切過脈,聲稱只是急血攻心,導致突然昏厥。這種病症容易留下遺症,需要好生調理,絕不可輕易動怒,否則發作起來,要一次比一次嚴重。
管家送走了大夫,吩咐小廝拿着方子去藥房抓藥,順便吩咐周邊的家丁們,絕對不能把這個消息傳到老夫人那裡。
眼下老夫人也是怒火攻心,若是得知褚太平昏厥的消息,只怕事態會越發嚴重。
“老爺呢?老爺怎麼樣了?我聽說老爺急火攻心暈厥了?是誰?做了何事,居然讓老爺這般動怒?”
曲氏帶着幾個丫鬟走過來,見着管家開口詢問。
顯然這曲氏雖然得到了褚太平暈厥的消息,卻沒有打聽清楚就過來,順便拿出自己正房夫人的架子,在這裡耀武揚威。
“是你,肯定是你。自從你進了褚府的大門,褚府就沒有一天的安寧之日。瞧你這一臉的狐媚樣子,定然是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氣的老爺動怒暈厥,來啊,把這個不知廉恥的野種給我趕出去。”
曲氏瞧着褚汐汐一臉淚痕,立刻大罵起來。順便吩咐家丁將褚汐汐趕出去。
只是此時站在一旁的家丁誰也沒動,褚太平暈厥的事情他們全都清楚,眼下沒有管家的吩咐他們也不敢隨便走動,只好站在原地偷偷瞧着管家的臉色。
若是以往,管家定然站在曲氏這邊。但是這次,曲氏大怒之後,管家居然毫無反應,甚至頗有些無奈的瞧着曲氏,似乎有言相告。只可惜眼下家丁衆多,褚汐汐也在一旁,不敢多言,只好壓低聲音,告知曲氏還是去花園瞧瞧褚語柔如何了。
這褚語柔也是褚府的大小姐,怎能受得了這般打擊?若是做出點傷己的事,管家也是當真無法對褚太平交代。只好告知曲氏,前去瞧瞧。若有曲氏在一旁,也可放心許多。
“語柔爲何在花園?管家,你這是什麼意思?請你說的清楚些,這野種分明就是傷害老爺的罪魁禍首,爲何留着她在這裡?快些趕出去。怎麼?我的話聽不見嗎?”
曲氏瞧着那些家丁一個個垂頭不語,對她的吩咐也毫無反應,立刻抓狂起來。轉過頭來瞧着褚汐汐罵道:
“都是你這個野種,在外面學了好些見不得人的習氣,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害的老爺跟着病了。今日我就替你那沒教養的孃親好好教訓你。”
曲氏擡起手就要揮下去,眼瞧着巴掌就要打在褚汐汐的臉上,突然一隻手抓住了曲氏的巴掌,用力將曲氏掀到了一旁,回頭詢問褚汐汐是否無事。
“多謝樑姨娘,汐汐沒事。”
褚汐汐低下頭,輕聲對梁氏道謝。
“樑妹妹這是何意?難不成我教訓孩子你也要插手嗎?”
曲氏轉過頭來,瞧着站在褚汐汐身旁的梁氏,口氣頗爲不善。正房夫人的微信豈是一個小小妾侍可以挑釁?
“姐姐既是正房夫人,說話就要當心。野種二字當真丟了身份。我堂堂褚府,難不成,凡是庶出子女,都是野種不成?若當真如此,老爺又是什麼?姐姐的子女又是什麼?”
梁氏言辭凌厲。此一時彼一時,褚語柔做出這等見不得人的勾當,曲氏自然暗中相助不少。只怕這許多注意,都是曲氏的意思。梁氏兩句話不僅讓曲氏臉色微變,連一旁的蕭氏都忍不住臉色鐵青。曲氏此言,當真是不成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