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曼查勳爵看到冒險者們一付憋屈的樣子,心情無比暢快,從鐵杉峽谷小鎮那裡就開始悶在胸中的一股惡氣今天終於可以吐出來了。戈萊斯當時揣度得一點也沒錯,雖然從奧迪那瑞的手裡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石化蜥蜴甲皮,解決了他鬥氣修煉進程中的難題瓶頸,以至於他已經暗暗立下誓言,將來就算是面對千難萬險,也要報答對方的恩情;可是同時,騎士特有的,特別是貴族出身的騎士自小培養出來的固執,使他感受到了被施捨的屈辱感,這種與騎士的榮耀所背道而馳的恥辱,令他寢食難安直到今天,同樣的,他也作出了決定,無論使用什麼手段,也要折服這夥侮辱過他的冒險者一次。
拉曼查勳爵的隊伍中並沒有戈萊斯這種野外生存專家,能夠穿山越嶺,因此當rì離開鐵杉峽谷小鎮之後便只有一個選擇,老老實實地沿着既已開鑿的山路行走。在崇山峻嶺中開鑿道路何其艱難,絕對不會多生節枝,是以這條山路只有一個目的地,就是帝國西北邊境的要塞城市因納泰爾城。
拉曼查勳爵就算是到了因納泰爾城,胸中的怨氣還是沒有消退,反而越來越旺盛,他當即想到,鐵杉峽谷小鎮通往外界的道路只有一條,那羣可惡的冒險者也必須途經因納泰爾城,而且礦坑事件的調查回覆也必須在因納泰爾城的冒險者協會,因此便就此駐留下來,設計了種種圈套,等待冒險者們自投羅網,以泄其恨。他的父親是帝國重臣,自身又在帝**方大佬府邸接受過侍從訓練,現今又接受其父安排在國立騎士學院求學,很是結交了許多的貴族子弟,這因納泰爾城中就有幾個熟識的校友,隨便找個人家留宿也好過擠在公共旅店大臣的次子借宿,哪一個會放棄這與上層貴族結識的機會,自然是敬爲上賓,其餘幾家交好的貴族也催促自家的子弟伴。於是城中就此多出了一羣平rì裡遊手好閒貴族子弟,拉曼查勳爵也可藉此散心解憂。當然了他也沒有向那些狐朋狗友隱瞞,盡數將實情道出。那些貴族子弟聽聞堂堂勳爵居然被一羣平民欺辱折殺,那還了得,紛紛報起不平,出於義憤填膺的激奮也好,溜鬚拍馬的目的也罷,這羣紈絝子弟又出了不少餿主意,就等着奧迪那瑞等人的到來。
拉曼查勳爵哪裡知道,因爲戈萊斯的一時興起,帶領衆人過起了野外求生的生活,耽誤了好些時到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還沒有目標人物的行蹤消息,當然預先準備好的種種手段也沒機會得以施展。而當他發現了奧迪那瑞等人的行蹤時,居然已經是他們獲得參賽資格,進駐於會賽選手專用宿舍之後。英雄會比武大賽是因納泰爾城主淘金的重頭戲,又頂着復國祭活動的光環,幾個貴族子弟後臺再硬,也不敢當衆攪風攪雨,壞了城主的發財大計,爲帝國榮耀抹黑。
這時貴族子弟之中還是有頭腦活絡的,提出了一個看似可行的方案,就是在比武大會的現場當衆擊敗這羣冒險者。這貴族子弟的家族在當地也還能興起些風雨,再加上帝國重臣直系親屬的名號,足可以促使城主接受某些私下交易,爲他們提供便利,就算是對手實力再強悍,有幕後黑手撐腰,這羣貴族子弟的勝算還有蠻大的。於是乎,拉曼查勳爵挑選出四個武技上佳的子弟,也匆匆組成了一個參賽團隊,在會賽內部的安排之下,直接獲得了正選的資格。然後就是安排直接與奧迪那瑞組的對決,這樣做雖然匆忙了些,但少了多生枝節的可能,萬一被其他隊伍淘汰,不就白費了心機嗎。雖然沒有摸清對手底細,但是勳爵一組也作了萬全的準備,針對敵對方的特點,他們計劃出了一個完全壓制對手的方案,封殺對方施展法術的機會,那就是借用因納泰爾城王牌部隊,禁魔重鎧騎士的裝甲,打造出一支獵魔部隊。雖然這些貴族子弟第一次使用這種高端的魔法鎧甲,但是終究還是曾經接受過騎士的正規訓練,只要發揮出這些甲具百分之一的威力,就足夠制服同樣還處於中階實力的施法系團隊了。然後就是祭出特別賽的名頭,堂而皇之地將場地設爲最利於騎士衝鋒的平川,並且可以名正言順地使用馬具,於是令冒險者訝異的場面就這樣出現了。
“這是什麼意思,還可以騎馬,明顯是犯規嘛。”斯爾提出抗議。其餘人對他直翻白眼,這不是擺明的嘛,裁判與勳爵是一夥的,抗議有用嗎?
裁判顯然得到了上峰的知會,在比賽中必須要偏袒勳爵一組,只好硬找理由:“一般的比賽中,這樣做是不符號規矩,不過今天是特別賽,主題是平原戰,騎馬也是允許的。”
“那爲什麼不早通知我們,我們也可以找坐騎來乘。”斯爾繼續糾纏。
早通知有用嗎,人家裝備的是重型禁魔騎士甲,騎乘的是培育的北地良駒,你們能找到可以相抗衡的?誰讓你們得罪了這些惹不起的權貴公子哥,人家只要隨意佈置,就足以壓得你們翻不了身。不過這些話可不能當着萬數觀衆的面明說,裁判只好繼續找詞:“這個,大會是爲了紀念先代聖皇的英武而舉行的,原則上以模擬各種突出事件爲主,考察的是比賽各方的臨機判斷能力,如果你們覺得吃虧,也只能怪自己沒有做好事前準備工作,難道在實際戰場上遭遇敵人還會先行通知嗎?”
原來到最後還要怪我們自己沒有預先準備,原來對方歷來是披掛上陣的,面對如此明顯的偏幫,奧迪那瑞也坐不住了,他借了維洛妮斯的雷霆之錘,拉住還想繼續與裁判爭辯的斯爾,將神器塞到他的手中,又附耳囑咐了幾句,便將其推到隊伍後方去,由自己直接與裁判面對面。
那個裁判見過來論理的換了個臉面,接着發現替代者先是一言不發,上上下下將自己打量一番,不由心中一緊,暗道,此人不容易打發。不料奧迪那瑞板着的臉突然鬆弛下來,微笑道:“是我們自己沒有明白大會的規則,怨不得別人,不過爲了讓在場的觀衆得以觀賞到一場的表演,可以覺得不虛此行,您是否可以爲在下解答一點疑問?放心,不會耽擱比賽的。”
裁判見奧迪那瑞喜怒無端,更是覺得他有所圖謀,但是又不敢說不,要知道這個會場爲了讓觀衆能夠最大程度的身臨其境於賽場之中,特意經過了獨特的設計,可以將賽場中的聲音效果放大傳播到看臺,而看臺上的聲音卻不能傳入賽場,若是自己擺明偏袒一方選手,干擾了比賽的程度,觀衆自然會將氣出在自己身上,無奈之下,只好默認。
奧迪那瑞見裁判沒有反對,便馬上問道:“這種特別賽,如果一方選手倉促上場,是否允許他們當場做一些準備工作?如果是施法系職業,是否可以做法術預備工作。”
“允許做準備工作,但時間有限制,而且爲了公平起見,不允許離場。”裁判機械似的解釋着,突然醒悟似的補充道,“不允許更改通過冥想預備的法術種類,但是在比賽開始前會提供預留短暫的時間,用於輔助術的釋放。注意,只允許釋放輔助類法術,禁止攻擊類、召喚類等其他法術提前使用。”
了,那麼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若是要尋找坐騎呢?”
奧迪那瑞一聲大喝,就聽到遠處好象與之呼應一樣,猛然間響起一聲獸咆,驚得勳爵一方座下戰馬連連嘶鳴,若不是騎士們死死拉住繮繩,坐騎就會掉頭而逃。就算如此,騎士們還是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戰馬的顫抖,它們是在恐懼!
隨着轟雷怒吼之後,斯爾趕着一頭巨獸出現在大衆面前,山熊乖寶寶正式亮相了。它本無意出力,只想着混吃等死,享受安逸生活,卻被斯爾硬逼着上了賽場,斯爾身具火龍血脈,又借神器之威,一身凶煞氣勢,根本由不得山熊反對。山熊本是山嶺之主,野獸之中的王者,雖然騎士跨下的戰馬受過訓練,畢竟還是家畜,根本沒膽子正面抗衡,嗅到了山熊的氣息,沒有就地趴下,已經算是了不起的了。
“騎士嘛,我們這方也有,”奧迪那瑞指着戈萊斯,一臉壞笑,“介紹一下,戈萊斯,熊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