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這是當然的了,儘管你們有移山倒海之能,也創立了不亞於開天闢地的偉業,可以說如今的世界是龍族的功勞也不爲過,可是你們也不能持強凌弱,欺壓迫害弱小的種族,要知道有壓迫就會有反抗,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黑龍王倒是深明事理,沒有參與你們的惡行,才能逃得這一劫數,否則就算他也加入最後決戰又如何,個人的實力再強大,能強得過天理嗎,最後也免不了身敗名劣的下場。”戈萊斯聽了費爾;英瑟納瑞特的言語,又忍不住反駁道。他自小在南方森林長大,雖然身具一半人類血統,但最初的啓蒙教育卻實實在在是由族的。當今大陸之上,固然以人類帝國內神祗的信徒最衆,可那是因爲人類人口遠遠超過和矮人,如果按比例來說族內信徒纔是最普遍的,幾乎每一個都是神祗的忠實崇拜者。曾經有一位法師還因此嘲笑道,人類除卻爲生存而勞作的時間外,可以選擇宗教信仰,也可以過純粹享樂的生活爲自己而活着,可是就不同了,一生都敬奉給了神祗,創作音律和詩歌是爲了頌揚神祗,製造藝術品是爲了取悅神祗,甚至戰爭也是爲了弘揚神祗的理念而進行的聖戰族還自稱最崇尚種族,明明是爲神祗而活的奴僕。戈萊斯自小就是接受這種以神祗爲中心的啓蒙教育,神祗憐憫衆生,指導三大種族推翻龍族的殘酷統治的思想根深地固。赤龍王的一番話,在他的理解中反而變爲另一種解釋:因爲龍族強大,龍族爲這個世界貢獻巨大,所以你們這些因爲依附龍族而存活的弱小種族怎麼可以起來反抗呢?弱者就應該服從強者的支配。這些言辭不斷的挑撥戈萊斯信念的底線,最終無法接受而出言反駁。

“誰敢如此誣衊龍族,龍族何時持強凌弱、欺壓弱小了,我不是說過了嗎,龍族統治實行的是五龍分立統治制度!”巨龍咆哮道。

接二連三地聽到這個名詞,這五龍分立統治制度到底是什麼啊?難道里面明確規定了不準欺負弱小之類的規定嗎?哪裡會有這種瑣碎的制度,奧迪那瑞對五龍分立統治制度充滿好奇:“龍王閣下,這制度如何保證弱小種族的權利,您的說辭實在粗略,我們實在不明白。”

“那就聽我把話說完,不要還未聽全,就胡亂插嘴,”巨龍還在暴怒中,“五龍分立統治制度,簡單來講就是五位龍王分別管理自己的領地,而對於不屬於自己領地上的人和事無任何權力。雖然土龍王因爲持領原,無形中成爲龍族名義上的領袖,可是命令也達不到原以外的區域,五位龍王的地位是平起平坐的。”

這能說明什麼?這不是講述龍族內的權力分配嘛。奧迪那瑞仍然沒有搞懂這些與自己的問題有何關係,但是見巨龍言語未進的樣子,便沉着氣繼續聽下去。

“雖然對龍族來講,人類矮人三大種族與其他小爬蟲沒什麼兩樣,可也是龍族看中的重要財產藝術上的天賦,能夠創作出傑出的藝術品;矮人的手藝製造的小玩意也甚得龍族的歡心;人類更是充滿想象力,美食大餐連不太注重口腹之yù的龍也會動心,而各種競賽、表演、活動也是取悅龍族的好方法。三大種族以各種方法取悅龍族,以換得龍族對他們的保護,可謂雙方合作,對大家都有利。”

“所以你們就以這藉口,不斷壓榨三大種族,最後激起了民變。”戈萊斯打斷了巨龍的說話,冷冷地質問道。

費爾;英瑟納瑞特出奇地沒有發怒,反而冷笑道:“你以爲龍族象你一樣短視嗎,那還要建立五龍分立統治制度幹什麼。這制度的建立就是爲了保障你們這些弱小種族生存和權力而存在的。如果居民在一處龍領活不下去,就可以遷往另一個龍領居住,而原來的龍領主因爲制度而無法追究。所以如果一位龍領主統治工作失職,民不聊生,領內民衆自然會遷往其他龍領。領內居民流失,領主的收穫就會隨之減少,更重要的是在其他龍領主面前顏面盡失,所以除了領地內俱是海洋,無法居住領民的水龍王,其他四位龍王皆想盡辦法,提高領地內的居住條件,吸引領民前來投靠。所以在這種情形之下,還會出現龍族欺壓三大種族的情形嗎。”

“照此說來,應該是三大種族安居樂業纔是,爲何還會發生叛亂事件呢?”奧迪那瑞越來越奇怪,如此說來這龍族的制度比現如今帝國的條件還要優厚,居然還會發生叛亂,而且牽涉到三大種族,最後的結果還把龍族的統治給推翻了,這纔是真是不可思議呢。

只是費爾;英瑟納瑞特聽到奧迪那瑞的發問,沉默了良久,最後才幽幽說道:“只要是稍微有點智慧天分的種族,就一定不會心甘於久居人下,哪怕是再弱小的種族,只要有機會就一定會想盡辦法成爲萬物之主。雖然有神魔在背後撐腰和推波助瀾,可是野心纔是這一場種族大戰的根本原由。”

赤龍王的這番話言簡意賅,衆人聽得再清楚不過,可是總覺得巨龍話裡有話,另有所指。是龍族不知死活妄想取代神魔的位置而招致不幸,還是三大種族渴望替代龍族成爲世界的統治者,耶或是兩者兼而有之,野心纔是發生戰爭的關鍵。而或是巨龍暗指,如果這種野心繼續膨脹下去,總有一天也會成爲三大種族滅絕的禍根。

衆人各懷心思,估摸着巨龍的說辭真實竟有幾分。其實衆人皆明白,不管真假,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辭一旦流傳出去,必定會遭到神教勢力的淨化,就連本身是神職人員的維洛妮斯也不會例外,神教對於清理異端向來是不遺餘力的。冒險者們頓時沉默不語,各自盤算費爾;英瑟納瑞特披露這秘史的用意。

奧迪那瑞算計良久,心裡念道,傳說中龍族結實桀驁不遜的傢伙,眼前這費爾;英瑟納瑞特身爲赤龍族的王者反而比想象中和善,正可謂無事獻殷勤,必有所圖謀,可是己方愛若珍寶的幾件魔法武器,他都視若廢物,顯然不是財寶方面的需求,算來算去,自己這一撥人唯一還能利用的只有破壞封印,助其脫困了。想到這點,奧迪那瑞就頭皮發麻,畢竟剛纔所謂揭露的歷史史實只是費爾;英瑟納瑞特的一面之詞,誰知道真相是如何的,如果真是因爲龍族的暴虐成起民變,纔有這場曠世大戰,而現今自己卻聽信了他的狡辯,放他出牢籠,萬一又因爲他引起帝國的動盪不安,不就成爲了民族的罪人嗎。退一步講如果他所說屬實,那就是龍族與神魔之間的矛盾導致了他不幸的下場,自己解救於他,不是又違逆了神魔的意旨,豈不是選擇與神魔爲敵,亦斷斷不可爲之。不過如果表明不意相助與他,說不定巨龍惱羞成怒將自己一行人烤成焦碳。片刻之間,奧迪那瑞將所有可行都估算一下,可是覺得哪一樣皆是絕路,卻讓他好生爲難。復又盤算片刻,奧迪那瑞仍然無計可失,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心中卻企求這頭巨龍能夠安心在此頤養天年,也好省了衆人的麻煩。

衆人沉默多時,那巨龍卻有些不耐煩了,輕哼一聲,便要開口。奧迪那瑞早在一旁註意巨龍的一舉一動,見其張口y說,要壞事了,萬一事情說得沒有迴轉的餘地,這可如何是好,不如化被動爲主動,虛於委蛇,見機行事,想方設法先退出這塊危險境地再說,急忙搶在費爾;英瑟納瑞特之前,裝出一付虛心求教的樣子,問道:“龍王閣下自人龍大戰末期就被封印於此,數一數,也將近兩千年之久,這期間您是靠什麼維持生計的呢?”情急之間,找不到什麼話題,卻突然想起一事,千八百年,這赤龍之王被困在這與世隔絕之地,居然能不吃不喝的活着,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赤龍王耐着有問必答,就是爲了有求與這夥冒險者而做鋪墊,正想要提要求,卻被打斷,卻又不便發火,只好忍着道:“關於這點就要提到龍族的特殊之處。龍族是將生命實體和元素生物兩者相結合創造出來的產物。龍族既有血肉之軀,能如同普通生物一樣生存,又融合了元素生物的一部分特可以依靠吸收相應的元素能量維持生命。這裡地火噴發,岩漿四溢,正是火系元素能量濃集之處,而赤龍所具備的亦是火系元素生物的特然無後顧之憂。也就是因爲龍族與元素生物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元素生物纔會協助龍族改造世界。”巨龍爲了節約時間,還附贈了另一個答案。

這就更奇怪了,赤龍既然融合了火系元素生物的特這種火系元素能量密集之處,就好比如魚得水一般,居然還能被封印,除非施法之人的實力還遠超赤龍王,更何況稍微有些頭腦的人,也不會選擇這種對敵手相當有利的地方作爲決鬥的場地。奧迪那瑞再仔細打量巨龍一番,就更覺得古怪了。按理說,封印之法都使用魔法陣作爲主要的手段,可是這裡滿地的岩漿池如何能夠擺放魔法陣,況且巨龍看起來行動自如,亦無受束縛的模樣,爲何口稱受到封印呢?

左思右想,亦得不出結論,奧迪那瑞只好繼續問在場的唯一知情者:“這封引法陣好生奇怪,怎麼找都找不着,究竟在何處?”

巨龍心說,你倒是百萬個爲什麼,老夫就成了有問必答專家了,不過好歹這個問題與自己的初衷不謀而合,便答道:“在這裡你是找不到的,魔法陣不在這熔岩窟中,而是設在外面的那個大廳裡。”

“是嗎,有這種事,讓我過去瞧瞧。”奧迪那瑞隨口迴應一聲,便想走回那個大廳。其實巨龍一提,他就明白了,封印的魔法陣必定與那個大廳臺上凝結成團的火元素脫不了干係,正好藉口探察封印法陣而脫離此險地,只要回到剛纔的大廳,自己一行人就應該安全了。

“不必那麼麻煩,反正到那裡你們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還不如由老夫來解釋,更來得方便些。”巨龍立刻迴應道。

果然如自己想的一樣,赤龍王早已打定了主意,如若不答應他的條件,自己一行人就休想離開此處。見巨龍阻止自己離開,奧迪那瑞就感到不妙,接下來怎辦,是靜觀其變,還是急速逃命……

奧迪那瑞還在猶豫,便聽到巨龍費爾;英瑟納瑞特大聲道:“仔細看了,老夫先來演示一遍。”突兀的,一股灼流朝着那排列着鐵傀儡的甬道噴發而去。

這灼流突如其來,全無施展法術的預兆,亦無那火光焰是一團極高熱的氣流,若不是衆人感到熱浪迎面襲來,還真不知道巨龍已然出手。及至這時,才聽得隆隆巨響,震耳y灼流居然比聲音還快!這時衆人才感到驚魂未定軟倒地,須知衆人進得此低窟已久,也曾經四處探察,離進來的甬道也有好些距離,那灼流直奔甬道而去,離最近的人也有幾十步遠,可是衆人皆覺得好象自己就是目標,熱流滾滾直撲自己而來,連頭髮眉毛都幾乎要燒起來一樣,要是搽着灼流一星半點,還不立時灰飛煙滅。

“怎麼樣,雖然歲月不饒人,老夫也已經老大一把年紀了,不過這龍咆還有些看頭吧。”巨龍邊笑邊說,只是這笑聲隆隆卻好似高峰雪崩,又若萬馬奔騰。

龍咆,聚集體內所有的元素能量,一氣而迸發,不同種系的龍具有各自驚人的成效,據說是龍族殺傷力最強的技能之一,只是但聞其名,卻未聽說有何人親眼所見過,畢竟能在龍爪下餘生的幸運兒屈指可數。

順着龍咆飛馳的方向望去,眼前的情形令衆人驚詫得咋舌。排列在前面的五六排鐵傀儡已經消失不見,地上橘紅sè的液體匯成小溪緩緩向岩漿池流淌——鐵製人像居然硬生生被龍咆的高溫融化,後面幾排的鐵傀儡亦未倖免,或多或少也受到影響而殘缺不全。可是鐵傀儡實在數量太多,龍咆的威力雖然驚人,可也只能重創前列的一小部分,剩餘的鐵傀儡仍然將甬道堵得嚴嚴實實,看不到一絲後方大廳的景象。

是眼花了嗎?還是久處酷熱之地,出現了幻象?那彷彿亙古以來便佇立在甬道里,好象已經腐蝕生鏽而呆滯的傀儡人像齊齊向前一步,跟着又是一步……

“雖然這種情形已經出現過無數次了,可是每次見到,心裡就感到不爽啊!”費爾;英瑟納瑞特怒吼一聲,身形化作流星朝着那鐵傀儡隊伍撲去。

只是一瞬間,巨龍的身影便出現在甬道口,不過鐵傀儡也算行動迅速,已經在列陣等待。巨龍的利爪掠過鐵傀儡的身體,發出令人酸牙倒胃的刺耳噪聲,深深的劃痕印刻在機器一般麻木的傀儡假人身軀上。龍爪飛舞,宛若飄蕩在風中的花瓣一樣輕柔,頃刻之間,鐵人像卻已經如同經歷了風暴的肆虐,傷痕累累。巨龍好象仍舊不解氣,巨爪在人像上刻花的同時,長滿利齒的口中又噴團團龍焰,三下兩下就將最前頭的鐵傀儡熔鍊成鐵水。

幾個初出茅廬的冒險者驚恐地觀看着赤龍王的表演”,曾經以爲是殺人利器的鐵傀儡在巨龍的凌厲攻勢下,彷彿變成蠟制的玩偶,一具具被迅速地融化。可是詭異的情形發生了,雖然巨龍的攻勢有如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可是鐵傀儡列陣非但若堅固的堤岸始終屹立不倒,而且還以守爲攻將巨龍漸漸地頂了回去。

赤龍王雙翅展動,身軀已回到岩漿湖中紀到底大了,劇烈運動畢竟不適合老年人啊!”

巨龍一攻一退,快若急電,片刻之間已然完結,若不是見到地上孱孱流淌的鐵水,衆人還以爲是幻影夢景。奧迪那瑞眼光稍稍轉動,便看得明白。龍咆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消融了前列的人像不算,餘勁又將之後的幾具傀儡弄得殘缺不全,所以在巨龍的攻擊下猶如陽光下的白雪,俱化作柔水,只是待得完好無損的新軍填補了空缺,巨龍銳氣已失,無論體力亦或是儲備的元素能量俱都低落,此消彼長之下,纔會被傀儡陣避回了熔岩窟之內。

“看見了吧,這就是魔法陣的威能。設置在甬道那頭大廳內的魔法陣,源源不斷地汲取地底的鐵,化作傀儡人像,堵住唯一的出口。銷燬一具,魔法陣就迅速補上一具,就算龍族的力量再強大,也抗不住這種永無止境的消耗。”巨龍黯然神傷地說道。

“難道就不能摧毀那個傀儡法陣嗎?”斯爾說道。既然先前整條甬道雕滿的火系封印法陣亦被赤龍破壞得乾乾淨淨,在他眼裡催毀個單獨的魔法陣並不是一件難事。

“對啊,破壞魔法陣並不難,只要損毀一角,就能是其失效,龍王閣下難道沒有試過嗎?”奧迪那瑞猛然醒省,除非魔法陣威力極大,使被封印者動彈不得,否則破壞起來還是很容易的。畢竟魔法陣大多是用來牽制敵手,爲法師爭取時間的工具,只是一死物,既不能躲亦不能藏,而赤龍王行動自如,何必苦苦與成羣的鐵傀儡糾纏,直接一個遠距離破壞魔法把魔法陣解決掉,鐵傀儡自然不就成擺設了嗎?

“這種傻瓜也能想到的主意,提也不用提,你們難道忘了這可惡的陷阱是誰設立的嗎?如果這點都沒有料到,那傢伙還能被稱爲‘最狡詐的法師龍呲之以鼻。

衆人原本還以爲巨龍不知變通,未想到直接破壞魔法陣這個主意,經過提醒才醒悟到,當年約戰赤龍之王的正是傳奇法師修帕納特瑞,後人尊稱“法師之神”、“屠龍魔法師”、“智慧大賢者”,不過在對手口中只有一個稱號——“最狡詐的法師”。雖然他的真正實力在四賢者之中算不得數一數二,可是在對戰的龍族之中被認爲是最難纏的對手,層出不窮的計謀另敵手頭疼萬分,也正因爲他的足智多謀、算無遺策,才被推舉爲大戰之時人類勢力的領導人。正如巨龍所言,若是連這一點都未估計到,他還能在歷史上留下後人都難以逾越的豐功偉績嗎?還能被尊崇爲史上第一的賢者嗎?

“不錯,傳奇法師修帕納特瑞以聰智之名稱著於世,自然不會疏忽這一點,不過能做到讓一個魔法陣可以抵擋以破壞力而出名的赤龍的攻擊,還真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啊。”奧迪那瑞點頭稱是的同時,還不忘順帶讚頌了一下這位同族的英雄。

不必話中有話,不就是想知道那傢伙究竟用了何種手段麼,他只不過在傀儡法陣上又疊加了一個防禦魔法陣而已。”赤龍王聽到奧迪那瑞的讚頌話語,就覺得不舒服,總以爲他藉着稱讚之言來貶諷自己。

疊加魔法陣!奧迪那瑞頓時肅然起敬。雖然巨龍說起來輕巧,其實疊加兩個不同的魔法陣委實是一件高難度的工作。魔法陣的運轉是依靠汲取周圍的魔法元素能量,兩個不同的魔法陣距離太近,就不可避免地造成互相的干擾,更何況是疊加這種幾乎緊貼在一起的情形。能夠在這種情形下,還能使兩個魔法陣都正常運轉者非得具備廣博而深邃的魔法知識和的計算力不可。直到此刻,奧迪那瑞才意識到傳奇法師修帕納特瑞的實力遠不是自己想象而能所及的。

這時巨龍又緩緩道出另一句驚爆之言:“而且那個防禦魔法陣還是用了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