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沒把握的仗。不僅要熟悉車的性能,更要了解清楚路面的情況,哪些地方可以加速,哪些地方需要拐彎。王燦每天三點三線,拳館、練車、家,靜靜地等待着時間帶來的變化。
董石山有了王燦給他的三千塊本錢,又活絡了起來。每天早上5點起牀熬湯,控制好火候去菜市場進材料,回來一邊收拾材料,一邊確定湯的濃度,一直忙到早上10點多。
秋瀅說到做到,董樂、董宇兩姐妹的三餐不用董石山操心,連上學也不用他管了,秋瀅準時接送兩姐弟上下學。當兩姐弟中午在外吃完了回來時,董石山睡完回籠覺踩着三輪車就出發了。
從中午十二點開始外出擺攤,到晚上十二點回來,這段時間董石山一個人踩着改裝的三輪車,在各個人羣聚集的地方賣麻辣燙。他家的麻辣燙有獨特的風味,小攤上還標着“老董”兩個字,再次復出後,得到不少回頭客的支持。不光在一個地方賣,董石山根據時間的變化改變擺攤的地點,商業街、公園、學校周圍、工地附近,他都會去。爲了不浪費一點時間,董石山用力踩着他那輛早該淘汰的三輪車。
每天晚上一點歸來,董石山都會跟看門的老萬打招呼,再小聲地回到他的房間,小牀上熟睡的兒女,想用那油膩的手去撫摸,又趕緊收了回來,生怕吵醒孩子們,也怕弄髒他們的臉。一張小獎狀,一朵小紅花,這是董樂、董宇用他們的努力帶回來給爸爸的禮物。
奔馳跑車就停在公寓門口,王燦今天開回來公寓看看,平時都停在家附近的露天停車場,一個月三百,順便給了看車的一條中華煙,對方主動幫王燦留了最好停車的地方。
“董叔最近怎麼樣?”
老萬悠閒地坐在窗邊,拿吸管喝啤酒,還喝得津津有味。
“還不錯,正在努力,努力賺錢。”
老萬的臉上,沒太多表情。當年從老千口中,王燦學了不少,也懂得很多。微微地點下頭,王燦說道:“再看看吧,老家那開始電話走訪了,我最近會把一些東西搬過來。”
“別搬太多,有些東西,你現在珍惜,等搬過來放久了,舊東西始終是舊東西,變不成古董的。”
王燦一甩手,轉身走出去,說道:“知道了,沒多少東西,也就剩一個空房間了。”
家要拆了,唯一能住的地方就剩下公寓了,幸虧還剩下一個房間。平常的傳達室,也就是個休息的地方,僅此而已。停車門外的奔馳跑車,有幾個年輕人正圍上來看,當王燦出來關閉警報器後,那些人快速散開了。車開出去時,還碰到一個熟人,人張嘴就問:“小王啊,發財了?”
人這麼問,你就得乖乖減速,打招呼說道:“沒,這車是朋友的,借我開一段時間。”
開出去,問這個問題的還真不少,王燦還不得不一一應付,要是不理人,明天還不知道傳成什麼
樣了,說你發橫財了,說你把公寓給賣了,說你咋樣咋樣。王燦很淡定的表示,自己還很窮,一個無業窮屌絲,銀行存摺裡就剩下十三萬,身上的現金一萬多,人沈鈺雙都把車借給自己了,難道還要跟她討論油費的問題嗎?每次去沿海通道那練車回來都要加油,該死的三桶油竟然又漲了,窮啊!
風光的背後,是隻有自己才懂的苦啊。王燦終於是將車開到了外面,街口幾家店面都裝修得差不多了,等前面的車讓開時,王燦多看了幾眼,裝修方式幾乎一樣,似乎是連鎖的。誰這麼霸氣啊,一口氣把街口的店面全包下來,這麼大陣仗是要做什麼生意?
王燦還想多看幾眼,前面擋路的車沒了,後面的車在按喇叭,王燦也就是好奇,後面在催也就不看了,車子緩緩出了路口,拐彎上路。
拳館內,主要弟子全部都在,坐在地上等着。海叔點燃雪茄,抽上一口夾在手上不動,欣賞着煙霧緩緩上升。當王燦推開門走進,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了過來。
這又是啥陣仗?王燦的第一反應就是高舉雙手,環視衆人說道:“我什麼壞事都沒做?俺是好人!”
“切!”
風子帶頭,其他人跟着,王燦說他是好人,誰信!拳館裡,就沒真正意義上的好人,打架鬥毆是最經常的。海叔笑着抽上一口雪茄,向王燦一招手,王燦快步走了過去,停在海叔的身邊。
“海叔,有什麼事嗎?”
海叔指着旁邊的椅子,示意王燦坐。海叔身旁有兩張椅子,一張是豹哥坐的,一張是留給王燦的。兩張最普通的椅子,因爲擺放的位置不同,顯示出入座之人特別的身份。
坐下後,海叔開口了:“有些人坐不住了。他們說我太霸道,太暴力了,給整個武術界抹黑。爲了整個武術界的名譽,他們要聯合起來,對付我這個走歪門邪道的害羣之馬。”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笑了。只有弱者,纔會想出這麼多的藉口,真正的強者只用拳頭說話。
風子把手舉得高高的,要求發言。海叔指向風子一點頭,他馬上問道:“師傅,他們要聯合對付咱們?想怎麼對付?動手火拼嗎?真動手,我們一個人能打他們三個,打到他們跪在地上求饒!”
拳館一半以上的弟子在按動手指關節,陣陣劈啪作響!要來武的,拳館弟子,每個人都是信心滿滿,衆人跟海叔學藝多年,名聲都是靠拳頭打出去的。
弟子能有如此的自信與志氣,海叔也高興,夾着雪茄一揮手說道:“我倒希望那些人能這樣做,敢這樣做。至少,還有點武人的骨氣。可是,他們的骨氣早就不在了!五家拳館聯合起來,要跟咱們打擂臺,在拳套上決一勝負!”
原來是打擂臺,衆人更不怕了,有人還舉手說道:“打擂臺行啊,又能大撈一筆了。”
黑拳擂臺,上次衆人賺了一筆,如今又有機
會了,大夥那是摩拳擦掌。王燦也動心了,身上就剩下十三萬,這次怎麼也得撈個幾十萬回來,讓存摺裡的數字能超過5!
海叔冷冷一笑,真心失望,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打一場全市最大的擂臺,大賭一把。但那羣傢伙又慫了,軟骨頭的東西!他們說,這次擂臺是單純的以武會友,不願讓神聖的擂臺被金錢玷污!他們收學費,組織小規模的地下拳賽時可沒這樣說!”
失望啊,衆人無比失望,連肥仔都低下頭,右手虛空畫着圈圈,不知在詛咒誰呢。有弟子提問:“師傅,那他們到底要玩什麼啊?不賭錢,不玩命,就上擂臺打一架,打贏了對咱們又沒好處!”
“就是,就是!那還打個屁啊,打輸了估計那幫傢伙也不認賬!”
“他們會認賬才叫怪!那麼熟了,用屁股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擂臺上打輸,就跑到外面到處吹牛說他們打贏了。有現場錄像也沒用,睜眼說瞎話就是那幫廢物!”
“沒錯,他們可以說出一百種理由,說我們用卑鄙的手段贏了他們。師傅,這樣的擂臺不用打,乾脆咱們打上門去踢館!打到他們服爲止!”
“這個好!”
拳館的弟子對拳賽的安排很不滿,打了也白打,爲什麼要打?!等衆人說得差不多的時候,海叔手中的雪茄也燒完了,充滿煙味的右手撫摸着腦袋上光禿禿的一片,熟悉這個動作的弟子們都安靜了下來。
“半封閉的比賽,贏者將成爲協會會長,坐鎮五年。爲了顯示公平,市裡的大人物也會出現,由他們親自宣佈勝負的結果。武術協會的會長,終於要落到我的手中,老子選了那麼多次,每次都讓那羣沒用的軟蛋抱成團選贏了,他們知道我的怨氣,用這個來誘惑我,我還就當定了。到時候,他們想當我這個會長不存在,也沒關係,我要的就是一個名義,說到底還是由拳頭跟門路來決定一切。所以,這場比賽咱們一定要打,我方派出五人,那幫軟蛋也選五個人出來。”
說到五人,拳館弟子們紛紛把目光集中在了上次黑拳大賽的五名選手身上。王燦、豹子、風子、肥仔,還有那位很努力的同伴。
誰想到,海叔做出了出乎衆人預料的決定:“這次比賽,豹子不參加,王燦也不參加。風子、肥仔兩人出賽,剩下的三個名額,從你們之中選出,強者爲尊!”
說到這,海叔站了起來,環視衆人,說道:“我要讓那幫混蛋輸得沒話說,讓他們知道,我教出來的弟子沒有一個孬種,也沒有一個是他們能夠打敗的。連豹子都不用出手,他們還打不贏,他們還有什麼臉跟我爭!”
下方的弟子紛紛站起來,集體抱拳齊聲說道:“是,師傅!”
會議結束,海叔用眼神暗示,王燦跟在海叔的身後,走進了辦公室。一坐下,張口就是一句:“海叔,讓我跟你進來有什麼事?漲工資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