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松柏十幾人被官兵押解福州領賞,不知不覺人煙稀少,進入古道山林時,日已西沉,黑幕漸漸拉下,路上更是人跡罕至,偶爾能聽見狼嚎虎鳴之聲,衆鳥皆己返巢,路邊風次草動,能看見只野兔那都是慶幸。
賈先知揮手言停,翻身落馬,“此處甚爲空闊,不如就在此安營一宿,看着山中虎狼甚多,多拾些柴火,驅驅寒氣,示警虎狼不得靠近。”
衆將士領命而去,紛紛開始安營紮寨,埋鍋造飯起來,十來個兵丁將松柏押至前來,“把總大人,這等犯人如何安置?”
賈先知目視四周,“就那邊那棵大樹,用繩子綁樹上吧。”那樹極其粗壯,用長繩將鐵鏈松柏一行人綁了一圈,又一圈,衆人皆背靠樹而站,除了腳與頭能動,其它部位皆被綁成糉子,動彈不得。三四個長槍兵持槍守着。
衆兵丁皆紮營樹周圍,將樹團團圍住,樹旁燃起一堆柴火,火光映紅了衆人的臉頰。
那邊山石上,同樣燃點一堆柴火,賈先知同幾個官頭圍坐,邊飲酒邊啃羊肉,饞得站崗軍丁直吞口水。
“給,”賈先知將手中肉快咬盡,沒多大搞頭的羊腿扔于軍丁。
“謝大人,謝……謝……”邊咬邊言道。
衆官頭指着饞嘴士兵一陣狂笑。
“別人都叫我大頭,”大頭言道。憨厚地繼續啃沒肉的羊腿。
衆官笑聲響徹山林,久久未見平靜,整天行軍打戰,戰前放鬆使得他們笑口終開了。壓抑太久的鬱悶之氣,一笑了之。
“以後就跟着我,有我肉吃,定有你骨頭啃”賈先知道。
大頭還在繼續啃那沒肉的骨頭,“好的賈大人,謝……謝……了……”
衆人見狀,均笑了起來……
夜已深,除了幾個站崗打磕睡的兵丁,就只有看押松柏四個長槍兵了,兩個蹲火旁烤火,兩人站崗看押人犯,輪流替換之,其餘人等皆入營睡覺了。
夜深人靜,寒氣逼人,兩道黑影如電閃雷鳴般靠近,高舉武士刀,一刀一個,四長槍兵皆被割喉倒地,血流如柱,松柏被倒地聲驚醒,光頭留馬尾佐藤傾中,另一個黑色衣服的中年女人,松柏定睛一看,溪源庵的中年尼姑,“他們殺了我弟弟,我要你用命來償。”此人正是溪源庵慧因師太,怒目回睜,使着雙刀劈將下來……
原來那晚戚元敬帶衆兵,與松柏月靜城樓圍剿倭寇,倭寇拋出煙霧彈逃走後,率一百兵衆夜開城門,往茫蕩山追去,山上搜賊一晚未果,到清晨纔來溪源庵,但見山無人蹤,除此古剎,遂大軍包圍了溪源庵,焚香祈子之人皆從觀音廟一鬨而散,慧因眼看自己物色的對象,不見了蹤影,心中甚是惱怒,強壓心中的怒火,近上前來道“各位官爺,貧尼慧因,此乃道家修行之地,不知官爺率衆軍兵至此,所爲何事呢?”
“倭客夜搶民財,殺人掠貨,強擄民女,我們追趕至此,不知可有看見?”戚元敬問道。
“此乃修行之地,都是求子求福的善男信女,海盜倭寇怎會至此,難道他們也信道不成?”慧因道。
“我們追蹤至此,四下人煙稀少,應該是逃入此庵中也,我們也是奉朝廷旨意,捉拿倭寇亂堂,保四方平安,得罪了,給我搜。”戚元敬揮手言道。
衆軍丁見狀,四下散開,“放肆,你們這眼裡還有王法嗎?無憑無據,私闖庵堂,今天要不是本官親眼所見,又讓你們欺壓良善。”
“提督大人,這不是做夢吧!你不是去南京調派防務了嗎?怎會在此荒山野嶺的?”戚元敬低頭抱拳言道。
“慧因師太與我有約在此,故抽南京防務之機赴了此約,我已來兩日,並無什麼倭寇,爾等速速退去,勿擾溪源庵的寧靜。”蘇月成蘇提督道。
“卑職遵命,走……”戚元敬擡頭望了一眼,便率衆下山而去。
“不對啊……”戚元敬邊下山一邊自言自語道。
“什麼不對啊?我聽得雲裡霧裡的。”陳大成言道。
陳大成,戚元敬兄弟兼部屬,爲人剛烈,力大過人,國字臉,兩條粗眉襯托其炯炯有神雙眼,身材粗壯,手使一把“水霖驚雲”槍,槍使之處,無人能近之也。
“你說這蘇提督,南京防務不去,在這山上呆了兩天了,還有他的親兵還留小鬍子……”戚元敬道。
“莫非是倭寇劫持了蘇提督?”陳大成道。
“非也,非也,蘇大人武功豈是幾個倭寇能降之,容我再想想……”戚元敬搖頭道。
言談間衆兵丁下得山來,集市人雖不多,可一直思考的戚元敬和一女子撞個正着。男子一把護過女子,上前理論。“官爺,怎麼走路的?撞人了沒看見啊?”此二人正是仲基和春蘭。
“對不住了,……”戚元敬擡頭望了一眼春蘭,若有所悟,繼而言道,“對,是耳洞,蘇大人和慧因師太皆有耳洞,他們都是女人所扮,集合兄弟們,火速返回溪源庵。”戚元敬小跑催促兵衆往溪源庵而去。
溪源庵衆倭賊正在觀音廟內,指指點點今晚該去擄哪家姑娘,哪個花姑娘喲息,對於戚元敬的回馬槍,甚爲震驚,應天雄趁慌亂,隨人羣頭戴斗笠往山下逃去也,衆倭寇且戰且退,往山洞與佐虅傾中會合。纔有了戚元敬圍剿洞中倭寇,佐藤與慧因師太逃脫這一幕,他二人逃脫之後,一直尾隨松柏,伺機殺之也。
話說這劉仲基春蘭二人,爲何到了這劍州城呢?原來自靈隱寺朱王失蹤後,二人便抱小少爺陳金斗急返陳府,家中人等見少爺回府,喜出望外,通報的通報,迎接的迎接,管家過來接過小小爺,帶仲基春蘭二人進府,老爺老太太早已客廳等候,寒喧幾句後,仲基把來龍去脈一一告知二老。
第二日清晨,陳府客廳,仲基對陳老爺言道“此次朱王失蹤,令千金與松柏隨其追之,恐有不妥,今向二老辭行,前往尋之。”
陳老多次婉言挽留未果,只的點頭答應。小少爺陳金斗跑了出來。“我也要去找姐姐和姐夫。”
仲基摸着陳金斗的頭“小少爺,你還小,等你大些,教你武功,一起出去闖蕩江湖,可好?”
“好吧,一言爲定,到時候得帶上我一起,闖,蕩,江,湖……”
“你姐夫的小貓,找個籠子喂着,看它越長越大了,多些牛肉羊肉喂之,別餓着它了,”春蘭道。
“放心吧,一定替姐夫好好喂之,肯定不會餓着它的了,嘻嘻……”陳金斗道。
陳府門外,仲基春蘭與衆人拜別,騎上快馬,一路沿途打聽,不知不覺,二人到了福建地頭,行至劍州城前,左打聽右打聽,最後來到“悅來”客棧。
“客官,裡邊請。”小二迎出門前。
“小二哥,弄些炊餅,熱菜熱酒,越快越好。”
“好嘞,您坐好,馬上給您上咯。”
仲基春蘭二人餓的夠嗆,正顧着吃炊餅,“賈大人,那是威風,一來就把這四個外地人給拿下了。”
“爲啥呢?”
“打架鬧事唄,聽說還有個漂亮女子?是真的嗎?”
“對啊,十八九歲,聽口音應該是江浙人氏。”
“聽說押解前往福州,當海盜充數,不知是真是假?”
“是啊!海盜行蹤詭密,哪裡有那麼好抓。”
對面一桌几個人邊喝酒邊聊天,“好像說的月靜和松柏二人。”仲基對春蘭道。
“客官,休要胡說,小心隔牆有耳,拉你去吃牢飯。”小二邊端菜邊勸道。
一把長劍架於一客官脖子上……
關於亂提行問題,伍偉倫謝謝大家意見,會盡快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