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夫人和顏柯躲在司馬家族的身後,並沒有回答顏義的話語,顏義還想再問,卻聽到司馬風哈哈大笑,隨即緊盯着顏峰道:“這可是當年顏宏的兒子,顏峰?”
顏峰絲毫沒有理會他,繼續講道:“我十年前的經歷便是拜司馬如玉所賜,而十年之後,她在顏家的勢力越來越大,最後竟接手了鑄劍坊的工作。但是讓他想不到的是,鬆兒在離開家族後,重又回到家族,並且展現出了昔日的實力,她心中忌憚鬆兒的天才潛質,怕鬆兒會壞了她的大事,便在家族會武之後派人跟蹤鬆兒,然後在情風谷的竹林中找到了我父女的居所。”
顏義聞言,忽然間恍然大悟:“這麼說來,竹林裡的陷字劍陣是你佈置的?而之前,夫人說的家族叛徒之事也是你?”他說話時,心頭多少有些窩火,因爲這兩次全都被顏鬆掩蓋過去,代之以那位神秘的白衣女子,駭得整個顏家人不敢多問半句。
顏峰不置可否,依然給那些好奇的顏家大衆講道:“這一次,她趁顏家人蔘加玄武榜之際,和奴婢小英一起,放火燒了家族北面的正房,。而和她串通好的司馬家族,也在他們回來的路上偷襲了他們,同時,他們光明正大地用了自己家族的箭羽,將這兩者聯繫到一起,顏家人便自然而然地嫁禍到了狄家人的身上。”
葉南城主聽得出奇,感覺這位白衣中年人的推斷十分在理,便乘興問道:“這麼說來,他們爲什麼不在個把月前出手,而要等到今天才導演這場悲劇呢?”說着,他還像旁邊的司馬風看了一眼。
顏峰說道:“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對他們來說當然有重要的用處。那就是再次去情風山深處,請無涯劍派出山,無涯劍派離葉南城的距離,前後最少要二十天。司馬家族早就算好了,他們這次要一箭雙鵰,表面上他們與狄家說好,合夥對付顏家,卻在顏家到達情風谷的時候,突然撤退,並在暗中暗殺狄家之人,從而大大削弱了狄家的實力,從而讓顏家先佔據優勢。緊接着,無涯劍派趕來,以幫助狄家的名義,對顏家進行殘殺。他們算得很好,一來使狄家實力削弱,二來,滅了顏家!”
“但是,”顏峰頓了頓神,看着周圍聽得連氣都不敢大喘的人羣,繼續講道,“顏家沒有被滅,無涯劍派和狄家倒是一個也沒留。”他說着,眼神饒有深意地看向司馬風。
關於狄家全族被滅,無涯劍派內門弟子也盡皆被殺,司馬風已經聽顏鬆說了一遍,聽顏義說了一遍。他自以爲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沒等雙方殺出結果,便早早地回到葉南城,來和葉南城主交涉,可來到顏家之後卻看到了顏義一衆都在,又從他們的口中聞說真正被滅的竟是強勢的狄家和無涯劍派,不禁大驚,但卻還是心存懷疑。
現在,他第三次聽到同一個結果,平靜地臉上不自覺地陰沉了下來,剛纔那種一切盡在預料之中的心態早已散去,冷冷地對顏峰道:“看來,還真得有點出乎意料啊!不過,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哼哼……動手!”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三個狄家長老猛然衝了上來,他身旁的葉南城主剛反應過來,正準備動手製止司馬家,卻一個來不及,被司馬家的三個長老同時出手點住身體要穴,三把刀也在瞬間架在了他脖子上。
“警告你們,誰都別動!”司馬風拿葉南城主要挾其手下的士兵,同時,他左手一揮,早已等在顏府大門口的司馬家族有如洪水一般,一下子涌了進來,足足三百多人,轉眼,便將葉南城主的手下制住。
“放開他們!”顏義突然開口說道,此刻,他認清了形勢,臉上再次現出堅毅的神色,長劍一橫,隨時準備戰鬥。
此時,司馬風忽然做出一個手勢,顏家人還沒明白什麼意思,司馬風族的人便同時出手,直接將葉南城主的手下打暈過去,有些要反抗的人,則直接殺掉——
面對葉南城主的憤怒,面對顏家人的恨意,司馬風神態怡然,他對顏義的剛纔的話置若罔聞,指着顏家衆人道:“我司馬家族的計劃你們已經知道了,我也不隱瞞什麼,現在,是你們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呢,還是等着滿門絕後呢?”
“放開他們!”同樣是一聲厲吼,不過這一次不是顏義,而是顏峰,他說話時,白色衣衫無風自動,整個人,有如出塵的高人一般。
司馬風臉色一怔,但馬上,又鎮定下來,口中喃喃地道:“差點忘了,你也是鑄劍師呃,顏家一下子出了兩個鑄劍師,不殺了你們,我司馬家族豈不是自掘了後路?給我殺!”
“陷字劍陣!”顏峰突然開口道,直把司馬家族的人嚇了一跳,就連顏家這邊,也一下子提高了心神,因爲他們之前已經見過顏鬆催動陷字劍陣的威力。只聽顏峰再一次開口道:“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顏義歪頭看着面無表平的顏峰,然後看看周圍的建築,心說,難不成,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在周圍擺好了劍陣嗎?”
司馬風警惕地打量了一下週圍,並未感到有什麼不妥,於是一揮手,大喝一聲殺,便帶領家族後輩,向顏家這邊衝了過來。
“殺!”
這一次,是顏峰喊出來的,他喊聲剛落,顏府周圍的屋頂上,瞬間礫瓦翻飛,數十道數百道短箭乒乒然從四面八方射向向司馬家族。司馬家族的人見此大驚,趕忙停下身,揮起手中刀箭阻擋,很快,便有二三十人中劍倒地。顏鬆知道大伯沒有那麼多機會在顏府上下佈置太多劍陣,這一招發完,他便一步越起,向着司馬家族的人衝去。
見顏鬆衝出去,顏義和顏家的其他族人,也揮舞着手中玄兵,喊聲震天,衝上前去。司馬家族的人因爲那突如其來的飛劍倒下二三十人,飛劍一停,他們便向着衝上來的顏家人砍殺過去,一時間,兩夥人再次大戰到了一起。
比起現在顏家的人數來,司馬家族要多得多,實力比顏家高出不少,轉眼間,他們便有如洶涌的潮水,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顏家一時勢弱,不得不截截後退。司馬風見此,大喝一聲:“擒賊先擒王,先殺了顏義和長老,還有那邊沒胳膊的傢伙!”
他話音落處,司馬家的人集體應和,隨即分出好幾股人流,向着司馬風點名指出的那些人拼命殺去。顏義手握紫炎劍,揮斬間有如火舌吐信,方圓二十米內盡成火海,哪容得其他人靠近,司馬風見此,便親自衝了上來,他於空中長袖一甩,立時,一把精鋼鐵劍從袖中躥出,他握住長劍,使出玄技,在家族人的掩護下劈向顏義。
顏鬆見此,手中情風劍猛的飛旋,流雲斬連續打出,掃開周圍的司馬家人,然後身子一躍而起,空中連走幾步,飛袖將紫龍鬚打出,直指司馬風身體的幾處要穴。
司馬風感覺到耳旁生風,馬上變換招式,揮劍阻擋飛來的紫龍鬚。卻不想那紫龍鬚尖銳無比,前面的幾根被他的玄兵震開,後面的兩根卻直接穿透了他的精鋼寶劍,速度不減,有如紫電一般射入了他的肩膀和手臂,轉眼便從身後飛了出去。
司馬風大驚之下,趕忙退了回去,一邊謹慎的看着顏鬆,面露殺意,一邊撕下衣上布條,熟練地包紮着傷口。此時,在另一處砍殺的司馬燕見此,肋下忽然生出一對冰翼,旋即向着顏鬆這邊飛來,人還未到,已經一記寒冰斬劈將過來。
顏鬆一個回身,落到地上,身形閃到旁邊的空曠處,司馬燕更是在第一時間攔了他的前面,她面無表情,冷冷地道:“敢偷襲我父親!”
“賤人!你們司馬家今天誰也別想活着走出去!”顏鬆說着,腳下御虛步再次邁起,同時,右手小拇指猛地向對方點去,破玄指乒的一聲,發出一道一尺長的玄氣,如真劍一般射向司馬燕。
司馬燕肋下冰翼一陣,嬌身早已移向一旁,她揮起手的寒冰劍,寒冰玄氣有如一道道屏風一般,向着顏鬆這邊掃將過來,有幾次顏鬆躲過,但那玄氣不停,卻向他身後的家族弟兄砍殺在地。
顏鬆衣袖一拂,紫龍鬚驀地向着司馬燕飛去,司馬燕知道這暗器的厲害,趕忙躲閃開來,身子則賂遠處遁出五六米。就在此時,顏鬆身後的顏峰忽然一躍而起,同時口中大喝道:“顏義,顏鬆,家族各大長老,扔起你們的兵器!”
顏峰聲如洪鐘,那勝似命令般的話語容不得別人考慮,就連顏義都是在第一時間將手中的紫炎劍扔了起來,同時,他一個疏忽,受了司馬風玄氣出體的一擊。
此時,司馬風見顏義勢弱趕忙乘勢攻擊,而高空上的顏峰周圍,卻已經騰起了七八把高級玄兵,眼看着司馬風召喚出武魂,同時又打出一記精鋼拳,大有秒殺顏義之意。高空上的顏峰同樣走出御虛步法,同時,他口中大喝道:“攻字劍陣!”
話音落處,他身體猛的一旋,左手順勢一引,周圍騰起的七八把玄兵忽然被他御到身後,只見他平靜的表情忽然爆發出一種狠厲,左手向着地上的司馬風一揮,於虛空之中,竟然發出奔雷之勢。他身後包括紫炎劍、情風劍在內的七八把玄兵,則順着左手下劈,如電光一般向着司馬風飛了過去。
司馬風的武魂、長劍、以及精鋼拳就要擊到顏義,卻忽然感覺到了頭頂上莫大的威壓,現在,他轉眼間便可以殺死顏義,同時,轉眼間他也可以被人殺死,那一瞬間,他的臉上露出了矛盾的神情,同時,他選擇了收手,對於他這種深諳城府的人來說,退一步非常的容易,哪怕這一步要負付極大的代價。
他腳下一磕地面,身子猛然向後方倒飛出去,同時,看着那*把長劍插在地上,他面露猙獰,一步躍起,御起長劍和白蛇武魂,向着上方的顏峰衝去。
“攻字劍陣!”
顏峰的表情依舊是那般狠厲,眼看着對手殺將上來,他左手猛的一提一引,地面上的八把玄兵就像他的手指一樣,再一次被他御起,一個迅速的迴旋,如電光一般射向司馬風。
司馬馬在空中無法變向,他舉起的長劍還未劈下,背後便連中九劍,直接從胸膛上刺出,他臉上的猙獰表情都沒來得及變,便被一口鮮血嗆得面目全非,整個人,一下子摔在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