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逐風與袁興留在官道旁的樹林中,兩人僅僅閒談了幾句,便話不投機,也都不再開口。
此刻在樹林的更深處,一條小溪旁,一塊平整的青石上。
一對男女將所有的衣衫丟在小溪旁,一向冷若寒霜的鄭雅涵,此刻滿臉羞紅,正與自己的師兄朱晟在青石上忘情激吻。
半個時辰後,兩人慵懶地躺在青石上,鄭雅涵紅着臉開口。
“師兄,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師父說我們的事?”
朱晟聽到這句話,豪爽的漢子竟然變得吞吞吐吐。
“那個……你知道的,我一向最怕師父,還是再等一等……”
鄭雅涵用力扭着他的大腿,朱晟也慘叫起來。
“師妹,快放手……”
“難道你將我當成放蕩的女子,得到我的身子之後,不想娶我了嗎?”
朱晟急忙開口,“沒有這等事!只是我的嘴笨,不知道該如何向師父開口,你再寬限我一些時日!”
鄭雅涵哼了一聲,從小溪邊撿起衣服,穿好之後嘆了口氣。
“師父還在等候,早些回去吧。”
兩人有意一先一後返回,但卻並沒有留意到,數十丈之外,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他們。
那人將這場‘活春宮’盡收眼底,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
朱晟帶回了兩隻山兔,很快鄭雅涵也帶着乾柴回來,臉上依舊是冰冷如霜的表情。
在官道旁吃過了午飯,一直等到入夜時分,衆人才再次啓程,返回了火雲城。
城門已經關閉,幾人騎着快馬,沿着城牆奔馳,停留在一處僻靜之處。
十幾丈高的圍牆,對於這些高手來說輕而易舉,趁着夜色翻過圍牆,進入到火雲城中。
衆人不得不捨棄快馬,但朱晟驅使的獸族‘赤焰牛’,卻能避過巡城的兵士。
進入火雲城之後,衆人並沒有尋找客棧投宿,而是在一座廢棄的小樓中安身。
這座小樓共有六層,曾是一位富商的府邸,但他爲了斂財觸犯雍州律法,被依法處死。
富商的家人也都受到牽連,流放或者充軍。
由於富商一家的不幸,這座小樓便空閒下來,關於這裡的傳聞也越來越離奇,鬧鬼的傳聞也越來越多。
很快就連附近兩條街的百姓也搬走了,這一片區域,只剩下流落街頭的乞丐們肯居住。
袁興等人都是難得一見的高手,自然不信這些鬼怪之說。
衆人走進小樓,便聽到四周鼾聲如雷,月光從破碎的窗戶射入,可以見到滿地橫七豎八躺着許多人。
這些人都是乞丐,身上又髒又臭,汗味和臭腳的味道有些刺鼻。
鄭雅涵伸手捂住鼻子,眉頭皺了起來,朱晟低聲開口。
“師妹,今晚我們還要輪流看守這個小子,住在客棧多有不便……”
“我當然知道!”
鄭雅涵瞪了他一眼,跟着袁興上樓,朱晟也立刻帶着萬逐風跟隨。
四人從一樓走到六樓,一路上避過地面上橫七豎八的乞丐,勉強找到了一個還算寬敞的角落。
鄭雅涵低聲開口,“火雲城只是一個小城,爲何會有這麼多乞丐?”
萬逐風笑着開口,“這座樓中足有百餘個乞丐,再加上附近兩條街上空閒房屋中的乞丐,足有三百多人!”
“麒麟宗的各位,我提醒你們一句,這裡的乞丐很不尋常!”
袁興微微皺眉,“爲何要說他們不尋常?”
“這些乞丐當中有人散發着魂力,除了這小樓中的三個煉魂師之外,四周空閒的房屋中還有八個,恰巧在小樓的八個方向,應該不會只是巧合吧!”
朱晟哼了一聲,“難道你能察覺到附近所有的魂力,不要吹牛皮了!”
袁興並沒有開口,他是靈宗煉魂師,魂感力本就相比修煉其他魂技的煉魂師強大一些。
何況他是魂聖級別的高手,魂感力相比兩個徒弟更強。
從一樓走到六樓,袁興的確感受到三個煉魂師的魂力,但這三人中只有一人達到魂武境界,餘下兩人是魂師級別。
雖然達到這等修爲的高手會成爲乞丐十分奇怪,但即便三人有意動武,自己倒也可以輕鬆應對!
周圍房屋中有幾個煉魂師,魂力修爲又達到多少,袁興卻無法察覺,當然他也不相信萬逐風能夠感應到。
朱晟剛剛的聲音略高,將不遠的睡覺的一個乞丐吵醒,罵聲傳來。
“媽的,半夜不睡覺,打擾老子的春夢……”
那人說了一半便不再開口,朱晟等人也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臉上漆黑的乞丐,頭髮也又髒又亂,他正盯着鄭雅涵那張冷豔的臉,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竟然有女人來這裡,美妞,你也是乞丐嗎?”
鄭雅涵冷豔的臉上多了一份厭惡,將頭扭了過去。
那人也不再說話,繼續盯着她嘿嘿傻笑。
袁興吩咐衆人,“今晚在這裡住一夜,不要多生事端,明早找一個民宅租下居住。”
“你們兩個輪流看守,兩個時辰後,由老夫看守至天亮!”
朱晟急忙開口,“師父,怎能由您老人家守夜,弟子可以守到天亮!”
袁興也不開口,倒頭便睡了過去,很快便已睡熟。
朱晟和鄭雅涵都沒有睡意,萬逐風看向他們兩個,低聲開口。
“你們兩個雖然是師兄妹,但卻彼此心生愛慕,還早已享受過魚水之歡,是這樣嗎?”
朱晟急忙否認,“沒有這種事,你別胡說!”
鄭雅涵依舊冷若冰霜,“爲何你會這麼認爲?”
“我有一位未婚妻,也曾與她共赴巫山,何況上輩子,我曾成婚十餘載,還有一個兒子。你們之間的眼神默契,我又怎會看不出來!”
“不過在你們的師父面前,你們卻有意迴避對方,顯然還沒有和他提起你們的關係!”
鄭雅涵更加吃驚,“就連這個你也看得出來!”
“雖不知是何原因,你們還未向袁興說這件事,但顯然你們多慮了,就算是與你們同行一日,我也能看得出來,難道袁興會不知道!”
聽到這句話,兩人不禁一愣,顯然從未想到過這件事。
朱晟有些不解,“你爲何要和我們說這番話?”
“看到你們的樣子,我都替你們覺得累,何況與你們同行一日,也到了該分開的時候了,就當我好心提醒你們!”
鄭雅涵眉頭緊皺,“你是打算逃走?”
萬逐風搖了搖頭,“不,只是接我的人已經來了!”
話音剛落,一聲犬吠從遠處傳來。
兩人都感受到三股魂力從下方衝來,瞬間衝到了六樓的窗外。
袁興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剛剛坐了起來,窗戶便已破裂,一道白色的光芒衝向,攻向他的咽喉。
袁興是魂聖三級的高手,應變也十分神速,身體猛地後撤,光芒也如閃電一般如影隨行。
白光先前延伸一丈有餘,緊接着窗戶粉碎,一人從六樓的窗外衝入。
袁興低喝一聲,雙手猛地伸出,抓住了這道白光,白光前行的力道也終於停止。
幾人當中,鄭雅涵的修爲最低,直至此刻她纔看清了一切。
衝進屋中的是一個鬚髮半白的男子,白光是一根一丈有餘的亮銀槍!
她與師兄朱晟立刻前去支援師父,但另外兩個強大的魂力也衝入了屋中。
一個精壯的男子衝來,拳頭帶起風響砸來,朱晟急忙交叉雙臂,擋在了拳頭之上。
對方的魂力修爲顯然相比朱晟低了很多,但戰宗煉魂師所修煉的魂技,最擅長近身肉搏。
拳腳相碰的時候,朱晟立刻處於下風,一連退後十幾步才勉強站穩腳跟。
鄭雅涵也遇到了襲擊,攻擊她的是一個女子,手中的長劍攻來,刺向了她的胸膛。
這個女子不過二十三四歲的年紀,修爲達到魂師六級,相比鄭雅涵差距不小,她的攻擊也被輕易避過。
六人在小樓中交手,四周沉睡的衆多乞丐紛紛驚醒,向着樓下跑去。
袁興高喊一聲,“都給我住手!”
朱晟和鄭雅涵本想還擊,但聽到了師父的話,都停下了腳步。
袁興鬆開了抓住亮銀槍的手,對方也沒有再攻上來。
“魂聖五級的修爲,再加上這杆亮銀槍,你是火雲城的城守,銀槍將軍薛玄!爲何要攻擊我們?”
薛玄的身份被識破,也並不否認,反而笑了起來。
“不愧是麒麟宗的長老,修爲如此高深,即便是你的門徒,同樣不是凡夫俗子!”
“我並不想與麒麟宗交手,也可以讓你們離開,但你要將萬逐風留下!”
袁興看了看一旁的萬逐風,又看向薛玄,輕哼了一聲。
“此人與老夫有些過節,宗門之間私下武鬥本就十分常見,難道你定要插手麒麟宗的事嗎?”
“你應該很清楚,若是我們在這裡武鬥,我們這邊的勝算更大!”
薛玄搖了搖頭,“不見得!外面還有一千名快弩手,都已裝備了火箭和毒箭,若是我們戰敗的話,外面的快弩手會攻擊這座樓,大不了玉石俱焚!”
袁興眉頭緊皺,“薛玄,你不惜與老夫同歸於盡,也要帶走這個小子,究竟爲何原因?”
“你們已經觸犯了火雲城律法,我身爲火雲城城守,自然該插手這件事!何況……我受蘇小姐所託,定要帶走萬逐風!”
袁興更加奇怪,“蘇小姐!那個丫頭究竟是什麼人?”
“蘇小姐是御北王大人的千金,我當然不會拒絕她的託付!”
袁興不禁大吃一驚,“那個丫頭竟然真的是蘇振元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