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新離的話,四周十幾位侍衛紛紛跪倒在地。
“二少爺,請你饒恕李侍衛的性命吧!”
“二少爺,小姐此刻下落不明,還請二少爺讓我們與李侍衛一同外出尋找,讓他戴罪立功!”
目盲男子發出悲傷的笑聲,“諸位的情誼我心領了,但身爲死士,主人被擄走,而我卻活着,這本就是天大的屈辱!諸位保重,我來世再跟隨御北王大人!”
他說着話,手中鐵杖已經擊向自己的額頭。
他身邊四個王府侍衛同時出手,蘇新離也上前一步,五人拉住了鐵杖。
見到二少爺出手,不願李侍衛赴死,餘下侍衛們都不禁心中一喜。
蘇新離臉色陰沉,“李叔,你身爲御北王府的死士,你的命早已不屬於自己,我沒允許你死,你打算自盡已算不忠!”
目盲男子低下頭,“二少爺,小人知錯了!”
“傳我命令,李侍衛失職在先,打算自盡在後,兩罪並罰,鞭刑五十!”
僅僅是五十擊鞭打,已算是法外開恩,在場衆侍衛紛紛跪謝。
半個時辰之後,李侍衛被擡去養傷,蘇新月也回到御北王府。
她出現在大門前,立刻引起了整個御北王府的震動。
她剛剛返回房間,蘇新離便帶着十幾位高手到來。
“新月,到底是何人將你擄走?你又是怎麼回來的?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蘇新月搖搖頭,“那人名叫萬逐風,把我當成聽雨樓的人擄走,後來知道弄錯了,也就放我回來了!”
“萬逐風!此人竟然可以擊敗李叔,白虎城中並無高手姓萬,查一下他的來歷!”
侍衛應了一聲,立刻去辦。
提及萬逐風擊敗李叔,蘇新月急忙開口。
“二哥,李叔傷的重不重?”
“雙臂和右腿都被利刃刺穿,好在沒有傷及經脈和骨頭,養傷十日也就沒事了!不過我處罰他鞭邢,還要多養幾日傷……”
蘇新月眉頭緊皺,“二哥,李叔拼死護我,你爲何要處罰他?”
“王府自然有王府的規矩,這些事你不懂!”
蘇新月氣呼呼地撅起嘴,“每次都和我說規矩,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規矩……”
見到妹妹有些不悅,蘇新離笑着開口。
“新月,哥哥替你出氣,你想怎麼對付那個綁架你的小子?”
“二哥,把他帶到我面前,我要親手處置他!”
蘇新離點點頭,“好,明天一早,我親自去見黃伯父,很快會把那個小子帶到你面前。”
此刻的萬逐風從屋頂上一躍而下,站在一扇大門前。
這扇大門上的牌匾寫着‘呂宅’兩個字,雖無官爵字樣,但宅院的氣派和奢華程度,絲毫不亞於‘御北軍丞府’!
扣響門環之後,過了半晌,睡眼惺忪的僕人打開門。
“你是何人?來到呂宅做什麼?”
“在下萬逐風,求見呂家的當家人!”
下人打量了他一眼,“你有拜帖嗎?”
萬逐風搖了搖頭。
“那你先等着,我去通稟一聲,若是我家主人睡下了,或者不肯見你,你就只能等到天亮了!”
下人關閉大門,但卻被萬逐風攔住。
“還要勞煩大哥通稟一聲,在下只會等候一刻鐘,若是呂家主人不肯見我,我會去他的牀榻前!”
下人微微冷笑,“小兄弟,勸你不要說大話,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說完便將大門緊緊關閉。
這位守門的下人,並沒有去通稟呂家的主人,他也不相信有人敢硬闖呂家。
何況只是個沒有拜帖的小子,深夜去打擾主人睡眠,是給自己找麻煩。
想到這裡,這位守門的下人回房睡覺去了。
呂家的當家人名叫呂修,他此刻並沒睡去,呂家幾位威望極高的人物,也都聚集在一起。
呂家的地牢中,呂修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地品着茶。
他雖然一言不發,但他的臉陰沉的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呂修的妹妹呂姬也坐在一旁,她滿臉都是怒意,雙眼盯着捆在柱子上的小倩。
小倩的衣衫和長裙上,滿是道道鞭痕,鮮血早已滲透了衣衫。
一個強健的中年漢子,手中提着長鞭,正在不住地抽打。
“快說,我爹到底在哪裡?”
他是呂寒的獨生子,名字叫做呂豹,呂寒音信全無,他早已按耐不住,搶過鞭子親自動手。
小倩被鞭打數十鞭,身上多處皮開肉綻,傷口疼痛入骨,但她卻微微冷笑。
“我早就說過了,呂寒死在了我的刀下!”
“你胡說八道,就憑你的修爲,怎麼可能是我爹的對手!”
小倩搖了搖頭,“呂寒不僅是個好色之徒,還是個貪圖寶物的貪婪之輩!他被山中強大的獸族所傷,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重傷垂死,我親手殺了他,爲我的哥哥和二叔報仇!”
呂豹不禁大怒,“你竟然辱罵我爹,簡直是找死!”
他再次揚起手中長鞭,呂修淡淡地開口。
“住手!”
呂豹一臉的詫異,“大伯,爲何讓我停手?”
呂修不理會他,站起身來,一步步來到小倩的面前。
小倩輕哼一聲,“人是我殺的,無論你們怎樣折磨我,我都不會怕你們!”
呂修的態度卻出乎意料,臉上掛着和藹的笑容。
“董姑娘不要動怒,呂家也並非粗俗蠻橫之人!老夫的二弟外出未歸,呂家總要尋找他的下落,纔會請董姑娘來問情事情的經過!”
“老夫已經明白,是二弟受了金鈴門的誘騙,纔會與天魁傭兵團結怨。何況二弟被獸族所傷,早已重傷垂死,即便董姑娘不動手,他也必死無疑,這件事不該怪罪你!”
聽到這番話,小倩十分意外,想不到呂修竟然是個通情達理之人。
呂豹卻滿臉不願,“大伯,我爹被她親手所殺,怎能放過她!”
呂姬在旁開口,“小豹,一切都由大哥做主,你不要插嘴!”
呂豹閉口不言,心中卻暗暗納悶,若是有人得罪呂家,大伯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爲何今日想要放過這個女人?
呂修接着開口,“董姑娘,你既然去過百嶺村後的深山,還在那裡與二弟相遇,那麼……袁昊大師的遺體,你應該也見過吧!”
小倩冷笑了起來,“還以爲你是個通情達理之人,原來你也貪圖袁昊留下的寶物!”
“我可以告訴你,那裡沒有寶物,只有一個陰毒的魂技!不過那個魂技已經被毀掉,你再也無法得到。”
呂修佯裝惋惜的神色,“董姑娘,我在給你與呂家和解的機會,希望你可以將看到的魂技寫下來,否則的話,呂家有許多藥物,不會殺了你,但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小倩搖了搖頭,“呂修,你死心吧,我絕不會告訴你!”
呂修微微冷笑,“小妹,你用些藥物,幫董姑娘想起來!”
呂姬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一步步走向小倩。
這時腳步聲響起,一個僕人跑進地牢中。
這個人滿臉都是驚慌的神色,哆哆嗦嗦地開口。
“家……家主大人,有人闖……闖進呂家,打傷了許多人……”
呂修臉色一沉,“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對方有多少人?是什麼來頭?”
“一……一人!不到二十歲的男子……對了,還有一條狗!”
小倩心中一喜,知道是萬逐風帶着大黃來了,雖然呂寒是自己所殺,也從未想過連累他,但他肯來救自己,心中還是不禁感到驚喜。
呂修聽到這句話,不禁嗤之以鼻,“不過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子,讓小龍去擒住他!”
“大少爺已經去了,還受了傷……”
呂修眉頭緊皺,“就連老夫的兒子也敵不過他,所有人跟我來!”
呂修帶着呂家的幾位高手走出地牢,便聽到了慘叫聲。
聲音由遠及近,一人一犬速度快如閃電,瞬間來到面前。
萬逐風站在呂家衆人面前,手中提着一位中年男子的衣領。
中年男子的肩頭和雙腿都帶着血跡,“爹,定要殺了這個傢伙!”
呂修眉頭緊皺,單憑這等速度,對方的修爲絕不會低,立刻收起了輕蔑之心。
“這位小兄弟,你究竟是何人?來到呂家又有何貴幹?”
萬逐風淡淡一笑,“看來前輩就是呂家的家主,在下只是個鄉野之人,名字不足掛齒!在下的侍女留在呂家,在下想要和前輩討回!”
“年輕人,你闖入呂家,還傷了呂家的下人和老夫的兒子,難道是欺我呂家無人嗎?”
“在下已叩門求見,但前輩不肯相見,在下也只好闖進來!得罪之處,還請前輩見諒!”
呂修哈哈大笑,“呂家的確抓來了一位女子,但她殺了老夫的胞弟,老夫要她償命!”
“前輩只說她殺了你的胞弟,卻不提呂寒殺了她的兩位親人,難道呂家的人命應該償還,其他人就該白白死去嗎?”
呂豹大喝一聲,“廢話少說!膽敢招惹呂家,就難逃一死!那個丫頭要死,你也要死!”
他說完這句話,已經衝了上來。
他將魂力提升,雙手已經變成了烏黑色,還帶着陣陣腥臭的氣味。
萬逐風當然知道呂家擅長毒宗魂技,應對呂家的人要萬分小心。
呂豹的雙掌到他面前三尺,竟然無法再前行半分。
萬逐風淡淡一笑,背後的長劍出鞘,呂豹肩頭的鮮血已噴涌而出。
瞬間擊傷呂豹,呂修不禁大吃一驚,剛剛出劍的速度太過迅捷,竟然無法看的清楚。
他心中清楚,若是對方剛剛痛下殺手,呂豹已是一具死屍。
“年輕人,看來你鐵了心與呂家做對!”
“前輩言重了,只要前輩肯交還在下的侍女,在下願意致歉!但前輩若是不肯交人,在下也只好把人硬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