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盟依然會是西盟,永遠不會因爲任何人改變。
礦老闆不喜歡現在的西盟。
早些的時候,他也開過一段時間的直播,那時候他也獲得了一批忠實的觀衆,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每個人的關係都和他不錯。
直到現在礦老闆還能記得住那些朋友們的ID,也能記得住當時他們和自己扯淡時候瞎扯的事情。
其中有一位給礦老闆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那人剛剛畢業不久,加入了西盟的研究所,他每天都和礦老闆抱怨自己的工作實在是太累了,基本上抽不出來什麼時間休息,只有偶爾摸魚看看礦老闆的直播才能稍微舒緩一下精神。
他還說自己要是有一天撐不住的話一定要找一個文藝點的方式死去。
當時礦老闆還和他開玩笑說讓他辭職,和自己一起來看主播,那位也沒說什麼,只是笑着掀過了那一頁。
然後,沒過多長時間,礦老闆就沒能再聯繫上那位朋友了。
他心中好奇,多方打聽了一番,結果愕然的發現對方因爲工作強度過大猝死了。
多麼的……可笑啊!
這種死亡的方式一點也不文藝!
就此之後,礦老闆看到了西盟的現狀。
高強度的工種運動,疲憊而無效的抗議,整個上層就好像被腐朽的金錢和物質遮掩住了雙眼一樣,拼命的壓榨着下面的勞動人員。
這是深潛游戲發展起來的原罪。
也是整個西盟的原罪。
礦老闆不理解,西盟的行爲就好像是背後有什麼龐然大物在追趕一般,但是西盟已經是人類所一統之物,哪裡還有什麼競爭對手!
這樣的發展,不是壓榨是什麼?
從那一天起,礦老闆的行爲便不由得產生了些微的變化。
他僅僅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玩家,沒有任何的話語權限,也沒有任何的影響力,他想要改變西盟的話,就必須要讓西盟知道他。
慢慢的,他變成了西盟第一。
他嚴格遵守着自己的偉人指標,因爲他知道潛移默化纔是最好的良藥。
他將自己掙的錢大部分給予了西盟當中因爲資本壓迫而失業的可憐人,支持他們爲了自己的利益而遊行。
他在非官方的平臺默默的分析着西盟政治的不利之處,希望這樣能夠點醒這個龐然大物。
他花費了很多的心思,將“娛樂”和“人生目標”結合在了一起。
爲了讓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爲了實現自己的目標。
爲了……自私的讓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而也就在這一瞬間,礦老闆聽到了周圍的歡呼、聽到了吶喊。
他頓時想明白了。
這是娛樂至死的時代。
他能借着這種娛樂的趨勢順溜而上,走到足夠宣傳自己話語的位置。
但是這依然只是一個娛樂至死的時代。
高壓之下,暴動已經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礦老闆不可能再次推動什麼了。
在那一瞬間,礦老闆產生了動搖。
在他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慢了起來,包括他那已經不知道揮動了多長時間長槍的胳膊。
礦老闆知道韓付起和自己最大的差別在什麼地方了。
韓付起知道如何面對“觀衆”,如何利用人心,如果創造一個對自己有利的局面,知道如何誘導人類進入自己的“陷阱”當中。
而礦老闆沒法做到這些事情,他執拗的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做着沒有用的事情,揮動着自己的長槍,做着西盟第一。
礦老闆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竟然會在正式比賽的時候想到這些事情,但是這種念頭就好像是陰雲一樣,繞在了他頭上。
隱約之間,礦老闆似乎看到了一些絲線落到了他的身上,將他蠻繞了起來。
他的眼前隱約看到了宛若時鐘一般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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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付起皺起來了眉頭。
他發現礦老闆的精神狀態好像突然陷入了一種極其不穩定的狀態,空中潛意識的絲線也垂落了下來,落到了礦老闆的身上。宛若是吐出了絲線的蠶蛹一般,團團圍住了礦老闆。
雖然在正常的視覺當中,礦老闆依然在奮力的掄着自己的武器,但是他的動作卻也明顯的變慢了。
怎麼回事?打着打着還能體會到人生哲學嗎?
韓付起完全懵逼了。
這樣下去的話,礦老闆很難達成演員的標準,到時候不僅自己的劣跡消除不下去,礦老闆也會被拉下神壇。
誒呀我的媽誒,打個遊戲怎麼感覺和帶孩子一樣……
韓付起在內心吐槽了那麼一句,但是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啓動了人神,操控起來了幾根絲線,打算漂浮過去檢查礦老闆的精神狀態。
不過韓付起的絲線還沒觸碰到礦老闆,詭異的意象就浮現在了韓付起的面前。
他好像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時鐘。
wdnmd!你還沒死出去啊!
韓付起差不點直接罵出來。
他想要直接給這丫的一拳,懸既卻發現這好像僅僅只是殘存的一縷知識罷了。
韓付起皺着眉頭揮了一下手,打散了這一抹殘留的知識,礦老闆身上的絲線也開始漸漸的散去了。
韓付起鬆了一口氣,他一眼掃過了礦老闆,兀得發現礦老闆的眼神還是不太對勁。
他似乎大徹大悟了什麼……
……
礦老闆不會打完這盤之後直接出家吧……不對不對,宗教早就沒了四百年了……
韓付起的腦袋裡面想着那些有的沒得,繼續展開了共計。
雖然他是心理學家,但是很顯然現在不是給礦老闆看病的時候,等打完這場比賽再說吧。
實在不行他還能潛入礦老闆的精神世界裡面看上一眼。
韓付起心裡是這麼想的,手頭上的攻擊卻還是放緩了一些。
普通玩家看不出來,也不知道那些所謂的職業選手能不能看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