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拍賣會已經臨近傍晚。
葛小天好不容易挪下輪椅，坐進888號虎頭奔，卻又被大秘喊進辦公室喝茶。
“這份材料可能對天成有很大影響。”少白頭大領導從旁邊書架上取出一本紅字白皮書。
葛小天點點頭，看向書籍封面。
‘建築工程質量管理條例’，範圍包括整個華夏。
這是自97年發佈建築律法後，又一則新規。
跟律法不同，律法是告訴你違法會有什麼後果，而條例則是告訴你該怎麼做，或者說，執行標準。
看到名字，葛小天就已經知曉裡面的詳細內容。
得益於老爹的鞭撻，一字不差的背下來有點難，但每一條規定，他卻能全部說清，並附帶上未來更改的一部分。
“我知道了領導！”葛小天拍拍白皮書，再次推了回去。
看到他渾然不在意的模樣，少白頭大領導皺皺眉，手指敲敲桌子，冷哼道：“你今天就在這裡學習，回去認真貫徹落實，兩天後我親自檢查！”
“額……”葛小天打個激靈，連忙把白皮書抓回來，一目十行，發現這本條例跟另一個時空沒啥區別，“領導，我會背！”
“嗯？！”
“真的！”葛小天閉上眼，搖頭晃腦道：“第一章總則，第一條，爲加強對建設工程質量的管理，保證建設工程質量，保護人民生命和財產安全，根據‘華夏建築律’，制定本條例。第二條，凡在華夏境內從事建設工程的新建、擴建、改建……”
“第二章，建設單位的質量責任和衣物，總第七條，建設單位應當將工程發包給具有相應資質等級的單位；建設單位不得將建築工程肢解發包。”
“領導，這一項在我們天成根本不用擔心，因爲我們是一個整體，一條龍……”
“總第九條，建設單位必須有相關的勘察、設計、施工、工程監理等單位提供與建設工程有關的原始資料，內容必須真實、準確、齊全。”
“領導，我們天成有專業勘探隊伍，合作單位：東山地質學院，設計方面，我們又建築設計研究院，合作單位土木……不，現在是東山建大。施工，我們有施工部。監理是東山監理最高機構‘東山監理院’。”
“總第十條……十一條……十二條……”
等等！
後面是啥來着？
剛剛翻看條例，明明能對上記憶，現在背誦，葛小天卻發現……只記住了十幾條。
而整個條例，一百多條呢！
不應該啊！
條例和律法可是減刑保命的絕招！
難道腦子用多了，以前的事會忘掉？
葛小天撓撓頭，語氣一頓，眼看牛皮即將吹崩，靈機一動，從文件包裡取出隨身攜帶的員工手冊，“領導，不知是巧合，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其實我們天成早就實施這些條例！早晚學習，每週檢查，別說我，現在全公司上下差不多都背的滾瓜爛熟！”
“是麼？”
少白頭大領導很明顯被震到了，愣愣神，不疑有他，接過破破爛爛、似乎還被撕去幾頁的小本本。
翻看兩頁。
隨後……
忍不住點支菸，對照白皮書。
雖然前面少了許多內容，但後面卻一模一樣……
怎麼有點像抄的？
看看印刷時間，員工手冊99年11月，而管理條例，應該是1月30號頒佈……
“？？？”
難道，哪位大領導下來暗訪過？
然後提出……
少白頭大領導眼一眯，看向葛小天的目光更加柔和，“回去吧，今天發生的事不要多想！”
………………
與此同時。
濟市某條大街，BRT公交站附近。
一名身穿黑色羽絨服的青年走到水果攤旁邊，“阿姨，能幫我發一些小冊子麼？”
“自己發，我哪有時間！”
“只要您幫我發出去，我給您十塊錢！”
“哦？可以可以！”
“一共兩百本，您可得幫我發到顧客手中！”
“放心吧，下班的點，很快就能發完！”賣水果的阿姨似乎認識字，拿起冊子翻一翻，“對了小夥子，我家裡還有幾箱水果，你幫我看會攤，我回去搬，很快就會回來！”
“您就不怕我拿了水果就跑啊？”
“怕啥，看上面！”
“啥？”
“那個燈泡漂亮麼？”
“都壞掉了，有啥好看的！”
“好吧，確實挺醜的，你幫我看會攤，我不收你分發冊子的那十塊錢了！”
“好咧！”
三十秒後。
阿姨領着倆身穿黑色安保制服的男子躲在某個牆角後，指着水果攤旁邊的小青年說道：“就是他在分發小冊子，裡面寫的全是污衊天成賄路、涉黒、非發拘禁……包括槍擊陳鋒、毆打魏長豐的消息！”
“大姐，謝謝您了！這裡有五十塊，您拿着！”
“不了不了，我換會員積分，下次到天成商會進貨，你們要分我幾樣好賣的水果啊！”
“沒問題，我抓住對方，馬上就去找臺電腦給您做記錄！”
“謝謝啊大兄弟！”
…………
同樣的一幕，也陸續發生在各個十字路口、商店、商場、公交車中……
葛小天離開濟市大院的時候，天衛安保已經控制五十多名造謠者。
種種跡象表明，紙業老龐、萬事金融科技老總的告誡並無道理。
有些人，確實想趁機把事鬧大。
不過，天成的黒，來自以訛傳訛，身正不怕影子斜，天成還真沒怕過……
思索中。
老司機李哥忽然放緩速度，“老闆，後面那幾輛車，從濟市大院一直跟到運河開發區，沒有離開的跡象！”
“哦？”葛小天透過後車窗仔細觀察，天色昏暗，即便有路燈，但對方前大燈賊亮，絲毫看不到車身，“不去汽貿城了，從前面路口拐到國道，去月牙辦事處！”
“好的！”
三兩分鐘過去，虎頭奔左拐邁入國道，葛小天趁機再次觀察對方。
還未看清，秘書徐玲忽然打來電話。
“怎麼了？”
“老闆，何順死刑，下午就判了！”
“這麼快？”
“聽說何順涉及遠華走私案，牽連甚廣，東山高檢直飛濟市，進行突擊檢查，尤其是祥縣南關走私用的碼頭……”
與此同時，葛小天也看清‘尾隨’在後的車隊，跟安全所車輛相似，只不過那倆字卻不同。
相信沒人願意坐進這幾輛車裡，包括少白頭大領導。
而對方靠近虎頭奔，其中一輛竟然減速了！
葛小天連忙放下手機，讓李哥停車。
“葛先生！”
“您好領導！”
“我們需要貴司所有獲取宗地的合同，以及詳細的附加協議！”
“沒問題！”
葛小天心中一驚，忍不住想到孫局。
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