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這位公子,客房已經滿了。”掌櫃微笑着拒絕。
拒絕了?
竟然拒絕了!
古丹河有些不敢相信,對方在聽到他的名字之後,居然還是不肯將房間開給他?
混蛋!以後有你們求我的時候!
“哼!”一聲冷哼,古丹河陰沉着臉,心底暗恨地拂袖離去。
看着對方那怒而離去的樣子,倪如不禁拍手叫好。
“尚辰浩,你是怎麼看出來這家客棧不凡的?”倪如一臉好奇地盯着尚辰浩,她心底甚至都升起了一絲崇拜之情,不過,那絲崇拜剛剛升起,還是萌芽狀態,轉瞬間又被她給掐死在了搖籃裡。
“不行,我怎麼可能崇拜他呢?哼!那是不可能的事。尚辰浩就是個大懶蟲,一個愛睡懶覺的大懶蟲,我纔不可能崇拜他呢。”意識到自己剛纔有些失態,倪如不禁在心中惡狠狠地想道。
隨着倪如那一問,其他幾人的目光也全都落到了尚辰浩身上。
“我有說什麼嗎?”尚辰浩聳了聳肩,嘻笑道,“難道你們沒聽過一種功夫叫做掃地出門嗎?這種功夫,一般情況下,店小二是最拿手的。那三個人要是敢動手,肯定要被掃地出門。我想,他們三個應該也是意識到這一點,所以自己走了吧。”
“哼!不說就算了。”倪如輕哼了一聲,將臉轉過去,翹起如水紅脣。
她知道尚辰浩是在敷衍,心底不禁生起一抹怒意,恨不得狠狠地咬尚辰浩一口。
“幾位客官,裡面請。”掌櫃笑了笑,招呼起尚辰浩等人來。
尚辰浩率先向樓上走去,馬萬邦等人則是隨後跟上。
柳千依的娥眉依舊輕輕蹙着,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而陳志則是目光微微一冷,望着尚辰浩的背影,心底怒浪滔天,暗恨尚辰浩竟然搶了他的風頭,不過,那抹怨毒之色一閃而過,轉瞬間便隱藏下去。
衆人點了飯菜,好好地吃了一頓,隨後各自回了廂房。
其中一間廂房中。
“師傅,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自從見到那個想搶我們房間的壞蛋之後,你就一直愁眉不展的,要不,如兒替你去收拾他們。”倪如望着柳千依,心裡有些擔憂地說着,而且說到最後之時,她還做出一臉的兇狀,揮舞着一雙粉拳。
柳千依將輕蹙着的娥眉舒展開來,臉上擠出一絲柔和的笑容,目光輕柔地落在倪如身上:“傻丫頭,師傅沒事。再說了,你怎麼打得過那三個人啊?”
“師傅,我打不過他們,但是你打得過啊!還有馬長老,他也能對付一個。哦,對了,還有尚辰浩那個懶蟲,他一天神秘兮兮的,背後一定藏着什麼厲害的殺招,說不定,他一個人就能搞定那三人壞蛋。”提到尚辰浩,倪如就露出一副不喜的模樣,小嘴翹得高高的。
柳千依嫣然一笑,伸手點了點倪如的額頭:“你呀,總是和尚辰浩過不去。”
“人家纔不稀罕和他過不去呢。”倪如一副撒嬌的模樣,翹着小嘴道,“就是每次看見他,都被他打擊得太慘了,真不知道他成天睡懶覺,修爲怎麼會提升得那麼快?還有啊,師傅,你說我以後能不能追上尚辰浩啊?”
柳千依一笑,調侃道:“你說的追,是追人呢?還是追修爲啊?”
“討厭了,師傅,你最討厭了,我家說的當然是修爲了。”粉拳捶打着柳千依,倪如雙頰若雪,殘霞飛染,那模樣,顯得嬌羞可愛之極。
不過,旁人想要瞧見她這副模樣,卻是極難。
也只有在柳千依的面前,她纔會露出撒嬌的模樣,兩人就像是姐妹一般。
夜,如墨。
秋風瑟瑟,沙沙如洗。
柳千依獨自坐在客棧廂房的屋頂上,擡頭望着夜空,眼中有着一抹說不清的神傷。
那秋水伊人的模樣,惹人心憐。
“怎麼了?還在想白天的事?”一道聲音響起。
柳千依心頭一怔,暗道自己怎麼失神到了如此程度,連有人靠近都不知道?若是來人想要害自己,自己豈不是已經落入魔爪?
回過神來的她轉頭望去,看見一張還算俊郎清秀的臉。
來人,正是尚辰浩。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白天的事?”柳千依不解地問道。
尚辰浩淡然一笑,在柳千依旁邊坐了下來:“你臉上都已經寫滿了,還問我?”
柳千依默然不語,微微低着螓首。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心事,竟然這麼容易就被人看在了眼裡。
尚辰浩也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原地,等着柳千依先開口。
果然,沉默片刻之後,柳千依緩緩說道:“那個叫古丹河的人,是我的未婚夫,我恨他。是他害死我的家人,是他害死了我師傅,他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他……”
柳千依螓首輕搖,有些說不下去。
但片刻之後,她還是緩緩說道:“我們柳家和古家,原本是世交,我和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兩家長輩也高興地爲我們定了娃娃親。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古家打探到我們柳家有秘藏丹法,因爲得知我們柳家不可能輕易拿出來,所以,古家才提出的定親。”
“而我,竟然相信了古丹河的花言巧語,爲他盜取秘藏丹法。我原本以爲,兩個相愛之人會從此雙宿雙飛,可是,古丹河在得到秘藏丹法之後,卻將我賣到了青樓。”
柳千依的雙拳緊緊握住,雙眸之中全是恨意,銀牙緊緊地咬着紅脣。
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那是恨!
她心底的恨意就像是濤天的怒浪一般,不斷衝擊着。
“我被賣到青樓的同一天,古家聯合外人,將我們柳家連根拔起,侵佔了柳家所有的財富,殺害了柳家三百餘口人,我是柳家唯一活下來的人。若不是機緣巧合,在我的初夜被拍賣的那一夜,被我師傅救下,只怕我現在還委身在青樓之中,早已不是乾淨之身。”
柳千依的聲音充滿了怨恨。
尚辰浩微微皺了皺眉頭,心底升起一抹怒意。
照柳千依這麼說法,古家簡直太混帳了,尤其是那個古丹河,更不是個東西。
柳千依望着天空,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接着喃喃道:“我師傅出手救下我,讓得古家慘遭血洗。原來,那個花錢拍下我初夜的人,是一個大宗門的少主,不過,那個少主已經有了一個身份不一般的妻子,而且對他管得很嚴,是絕不可能讓他娶二房的。”
“所以,那個人才找到了古家,讓古家想辦法將我弄到青樓去。而古家也正好惦記着我們柳家的秘藏丹法,纔會一拍而合,狼狽爲奸。後來,師傅出手救了我,讓那個人沒有得懲,從而牽怒於古家,血洗了古家。最後,那個人還派人尋找我,師傅爲了救我,也死了。”
“現在,柳家只剩下我一個人,古家,也只剩下古丹河一個人。”
言罷,柳千依螓首微轉,目光黯然神傷地望着尚辰浩。
“這就是我和他之間的故事。”
而她,還有一句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