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城主聽完運河建成後的作用,全都陷入了思考之中。
方槍嘯見商討起了作用,又總結道:“這條運河不僅僅是爲了利益,還是爲了人族的氣運,讓東麓州和龍淵州相勾連,龍淵州才能真正成爲我人族棲息之地。”
十二城主之中有幾人臉上露出了愧色。
一方爲利益,一方爲人族氣運,爲龍淵大地。
稍微比較,就知道哪邊落了下乘。
然而,一條商路的利益,大到何種程度?
那是足可養出四級城的滔天財富,而且商路一日不斷,財富就源源不絕。
現在,這十二位城主與其說是城主,還不如說是商人。
豪商無國,面對這滔天財富,恐怕讓他們背叛人族都有人能做得出,更何況只是阻止一條運河的開鑿?
江絕顛第一個出聲反對:“就算你說得天花亂墜,你們還不是爲了商路利益!爲了你們一座垃圾小城,就損壞我們十二城的利益,還大言不慚的說是爲了人族氣運,我呸!”
韓承鑫接過話頭道:“你們口中那些人族氣運,勾連兩大州都是你們腦子裡想象出來的。誰能知道運河開鑿出來之後,會不會破壞兩州地脈?到時候,你們負得起責任嗎?”
與韓承鑫、江絕顛站相同立場的城主紛紛附和:“沒有錯,什麼人族氣運,都是你們自己的意想。想一個人獨吞商路利益是真,說什麼都是藉口!”
運河的開鑿,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
即便運河建成,有諸多好處,能讓大周更繁華,能讓龍淵州更穩固。
但這些都無法讓他們放棄那滔天財富,爲此寧可將人族的崛起摁死在萌芽中。
不過,十二城主之中,也有少數胸懷寬廣的。
飛鳳城城主柳飛盡擰眉思索良久,知道運河建成後有多麼重大的意義,但是他一時間還是難以下決定。
方槍嘯看看這些城主,見他們臉色各異,知道他們並不是一路的,只是爲了阻止運河開鑿才聚在一起。
於是,方槍嘯便低聲在葉軒耳邊說道:“可以分開化解,最後還不肯同意的,再施以強硬手段。”
葉軒也看出了這些城主之中,有幾人有退卻之意,於是看向柳飛盡幾人,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柳城主的飛鳳城並不在萬族商路上,萬族商路改道並不會對飛鳳城有多大影響,柳城主難道也是爲了利益來的?”
柳飛盡見說到自己,便起身說道:“柳某來此的目的確實是想要阻止運河鑿開,但原因卻不是爲了商路利益。”
“那是爲了什麼?”
“爲了麓水河,飛鳳城就在麓水邊上,城中百姓以及方圓三百里的農戶都依靠着麓水活。現在你要開鑿運河,因麓水南下,此舉很可能會導致麓水下游斷流,你讓靠水而活的百姓怎麼活?”柳飛盡說出了阻止運河的真正原因。
不止飛鳳城,事實上麓水邊的城池非常多。
在場的十二位城主,有七位是和柳飛盡的原因是一樣的。
這七位城主立即出聲附和:“沒有錯,你把麓水的河水全都引到運河裡了,你讓我們這些麓水邊上的城池,怎麼活?”
葉軒一聽是這個原因,便解釋道:“如果是這個原因,幾位就不必擔心了。在計劃開鑿運河的時候,我就已經考慮清楚了。運河開鑿完成之後,會在與麓水連通的地方修築大壩,用以蓄水……”
“不僅如此,運河還會按照地勢走向,每隔一段就會修建一座大壩,用以蓄水。到時候,運河只需要分流麓水四分之一,甚至更少的河水就能行船。”
“而且據我所知,麓水在六月汛期到來的時候,下游時常潰堤,導致洪災。若是運河建成,等到汛期來臨,運河可以打開水壩泄洪,減少麓水的水患。”
葉軒講運河的作用一一說了出來。
柳飛盡幾人聽得很仔細,甚至有幾位屬地經常遭遇洪災的城主臉上露出了些許喜色。
不過,這些都只是葉軒一個人的說法。
他們沒有立即相信,而是問道:“你確定在運河上修建大壩,就不會破壞麓水環境?”
葉軒肯定道:“我確定,如果運河建成之後,導致你們的屬地出現旱澇災害,到時候你再來截斷運河,我絕不阻攔。”
柳飛盡幾人得了保證,想着本身利益並不受損,而運河又能勾連東麓、龍淵兩大州,對人族有着重大意義。
這七位城主思慮清楚之後,由柳飛盡同意道:“只要你保證運河建成,不會影響麓水兩岸的環境。那我們就退出,不再阻止運河開鑿。”
江絕顛和韓承鑫見有七位城主退出,立即不忿道:“你們什麼意思?來的時候說好的同仇敵愾!你們現在首鼠兩端算什麼?”
柳飛盡面無表情道:“這條運河確實勾連了東麓、龍淵兩大州,讓龍淵州成爲人族的棲息之地。只要成功,便是不世之功,生而爲人,自然不該阻攔。”
“你們這羣首鼠兩端的東西!”江絕顛怒罵一句,又轉向葉軒,罵道,“你們這些低賤小城出身的東西,想要開鑿運河,除非先殺掉我。”
葉軒扯扯嘴角,冷哼道:“只要你敢上生死臺,我分分鐘殺給你看!”
“你!”江絕顛咬牙切齒,但目光卻在閃爍。
葉軒越是強硬,他就越不敢接生死戰。
江絕顛看向韓承鑫等四名與商路利益相關的城主,道:“你們呢?就看着這羣低賤玩意搶走我們的商路?而且他可是要一個人獨吞,吃相這麼難看,能讓他活着?”
“沒錯,姓葉的,別以爲你們有一塊龍淵軍天狼將的令牌,我們就不敢把你們怎麼樣。開鑿運河,就是在我人族大地上割一道傷疤,到時候人族氣運斷絕,你們死不足惜!”韓承鑫斥罵道。
葉軒看了一眼江絕顛、韓承鑫這五個城主,知道這五人是爲了商路利益來的。
在這個問題上,他們不是什麼城主,而是商人。
商路的利益太大,就算運河能讓人族更加昌盛,他們爲了利益,也寧可把人族的昌盛之路掐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