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劍法練習讓弗恩和斯坦既疲憊又興奮,他們終於感覺自己走上了正軌,之前與別人的交手在現在看來就是胡亂打鬧。
與往常一樣,兩人又來到了酒館喝酒,羅德卻說是有事要辦推脫掉了兩人的邀請,一個人走了。
“我看他一定是回憶起曾經和艾德琳一起的往事了,現在到哪一個人傷心去了。”斯坦又把嘴裡塞滿牛肉,說話也嘟囔不清。
弗恩聳了聳肩。“真沒想到這幫人竟然有這麼多故事,如果我早點發現羅德的秘密的話,我們一路上也不會這麼辛苦了。”
斯坦饒有感嘆的應到,“沒錯,現在想來,我們之前竟然能活下來並且順利的幫助妮絲完成試煉真可以算得上是個奇蹟了,我們與那些一流的劍士比起來真是差的太多了。”
“是的,莫里斯一定是保留了實力,而艾隆漢也很有可能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實力,但是他還是殺了我。”弗恩若有所思的呷着酒。
斯坦一個哆嗦。“行了,弗恩,別說你被殺了這件事了,你這不活的好好的嗎?”
弗恩大笑起來,拍着同伴的肩膀。“你哆嗦什麼?難道還怕我是個鬼魂?”
騎士也大笑起來。“我們可得趁着這段時間把自己的劍法好好增進下。”
“同意!”兩人再次碰杯。
平淡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兩人每天都去樹林裡接受羅德的指導,不知不覺兩個月過去了,冬季已經過去,春季已悄然來到,但是身在大陸西南的德維爾的人們並沒有感到明顯的季節交替變化,相反,人們反而覺得比之前的冬季更冷了。不止如此,在過去的幾十年中,德維爾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冷過,這對於習慣了溫暖氣候的南方人來說,無疑非常的不適應。
弗恩和斯坦並沒有在意這些,他們現在已經能和羅德過上好幾招了,有時甚至能在羅德疲勞時贏得上風,但是大部分時間裡他們還是會被羅德擊敗。
“從明天開始,你們就自己按照我之前說的那些繼續練習吧,我要教的都已經教完了,接下去就要靠你們自己了。”羅德坐在了地上,稍作休息。
弗恩和斯坦對望了一眼,馬上也坐了下來。“我們才學了兩個月,我覺得我們至少得學兩年纔能有一些進步。”斯坦將水囊遞給羅德。
羅德接過水囊喝了一口。“你們兩個都是天生的劍士,學的當然比普通人快,而且學劍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花時間,當然,我說的只是學,而練習卻是一輩子的事,直到你們老的無法再舉起武器,纔可以放下手中的劍。”
“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太弱了。”弗恩也無奈的搖了搖頭。
“所以你們以後只要有機會,還必須得練習,但是我看你們的機會不會很多,不過,我會爲你們祈禱的,而且,在旅途中總會有比相互練劍更好的練習機會。”羅德喝了一口水,話又多了起來。
“旅途?我們要去哪?”弗恩馬上問到。
“哦……我是說,你們總不會在德維爾呆一輩子吧。”羅德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水。“比如弗恩你,還得去法師塔吧,那位妮絲小姐沒有邀請你嗎,還有斯坦,你還要去坎瑞託吧,我聽說那裡的騎士已經準備要肅清城鎮周圍的煞靈了,當然人們都說那是煞靈,到底是什麼沒人知道。”
弗恩一把勾住羅德的肩膀。“羅德,你知道的東西真是比我們預想的多得多,你還有多少秘密是我們不知道的?”
“得了吧,弗恩。”羅德拍掉了他的手。“關於我的事,如果你都不知道,那麼整個瓦利斯都不會有人知道。”
弗恩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這句話你以前就說過了,現在我可不吃你這一套,我從來沒有給你介紹過斯坦,但是你從一進女王的眷顧開始就已經知道他的名字了,還知道他是多伊爾人,現在甚至告訴我們你知道他要去坎瑞託,羅德,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羅德慌張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突然站了起來,走向了拴在樹幹上的坐騎。“我們還是回去吧,今天我們好好喝一杯,明天我就要離開德維爾了,所以纔會對你們說剛纔的那些話。”
弗恩沒有再多問,他知道羅德不想說的,即使把他捆起來饒他癢癢也問不出半句。
羅德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弗恩和斯坦一直把他送到了離開德維爾三十里的地方,幾乎都要到了黃金大道的盡頭才被他趕了回來。“記住,你們是最優秀的劍士,在任何時候都不要懼怕對手,沉着應戰,用自己的長處去攻擊對方的弱點才能戰無不勝,願戰士之神與你們同在。”這是羅德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隨後,他就像藏在他心底的秘密那樣,消失在了黃金大道的盡頭。
之後的每一天,弗恩和斯坦還是繼續按照羅德的指導相互練習着,直到十天後,當兩人結束了一天的練習回到女王的眷顧時,沃斯將一封信交到了傭兵手中。
“是一隻渡鴉送來的,它飛到了渡鴉驛站,然後那裡的人把它送了過來,我敢打賭,它的價值絕對可以買下一匹上好的北方長腿馬。”沃斯嘖嘖讚歎着那隻送信來的渡鴉。“當我把信從它腿上拿下來時,它立刻就向着坎伯蘭的方向飛回去了。”
弗恩從腰帶裡拿出一個銀幣放到了沃斯手中,然後拿着信坐到了角落裡的桌子旁,自從他從德維爾的錢莊裡拿到了妮絲給他的一千個金幣後,就發現自己對錢已經沒有概念了。
“弗恩,你看你,以我們的關係你不必這麼客氣。”雖然這麼說着,但是沃斯仍然向廚房退去,在進廚房門時,還不忘把銀幣在油膩的袖子上擦了擦,然後塞入了衣服內袋裡。
說是信,其實只是捲起來的一小截羊皮紙,渡鴉無法傳送普通的信件。傭兵將捲起的羊皮紙展開,封面上只是簡單的寫了弗恩的名字,字跡雋秀,弗恩認得這個字跡,他曾經看過相同字跡的另一封信,在匕首山。
“是奎艾吧。”斯坦見弗恩眉頭緊鎖,就猜到了信的主人。
弗恩點了點頭,從靴子外側拔出匕首,小心翼翼的將封蠟切開,羊皮紙的第二層纔是信的正文。
弗恩,首先我必須要讓你知道,這段時間以來,我每天都在想你,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我已經完成了所有法師塔交代的麻煩事,現在我已經可以自由的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了,我急切的盼望着你能來法師塔接我,我們一定會在一起度過一段難忘的時光。
弗恩,如果可以,我多麼想你能馬上飛到法師塔來,雖然我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請你一定要儘快,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我的心早已飛到了你的身邊。
想你的,
奎艾
“典型奎艾風格的信。”弗恩重新將羊皮紙捲起,塞入了腰帶中,然後漠然的看着前方。
“別多想了,毫無疑問,奎艾更適合你。”斯坦舉起手招呼着侍女。“妮絲揹負着太多的命運,這對她真是不公平。”
弗恩嘆了口氣,將匕首插回到靴子外側。“我準備明天就出發,你有什麼打算?”
“我和你一起走,離羅德說坎瑞託的騎士要對煞妖下手也已經很多天了,應該差不多解決了,這裡到坎瑞託和夏瓦納順路,可以有個照應,最近這一路上可不太平……”斯坦說到一半,看到向他們這走來的侍女是莎琳,連忙閉起了嘴。
莎琳徑直走到斯坦面前,微笑着向他眨着眼。“騎士先生還這麼害羞?今天要點什麼?”
斯坦不敢說話,還是弗恩替他說了,“老樣子吧,哦對了,今天多來兩壺酒。”
莎琳朝傭兵點了點頭,然後低下頭靠近斯坦的耳朵。“今天我仍然會在這裡工作到深夜,雖然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但是我不介意再多說一次,你可以在這等我,你要了解,女孩可不會永遠給你機會。”說完,她輕輕的咬了斯坦的耳朵,然後笑了一聲,跑到廚房去了,蓋住膝蓋的灰色裙子和藍色圍兜隨着她的腳步抖動。
“我不得不說,斯坦,莎琳她其實挺像麗爾的。”弗恩忍住了想要笑出來的衝動。
“這裡的女孩都這麼熱情嗎?在多伊爾,酒館裡的侍女甚至在收賬時都不會朝你多笑一下。”斯坦面紅耳赤,下意識的摸了下被咬過的耳朵。
“這裡是德維爾,斯坦,這裡是南方,而且你好像特別受歡迎。”弗恩還是笑了出來,不過控制住了沒有很大聲。
“我永遠都無法適應這裡的……”莎琳端着酒菜走了過來,俯下身子放在了桌子上,又盯着斯坦看了好幾眼。
弗恩等莎琳走了後揚起了眉毛。“她就差直接把你按倒在牀上了,斯坦,我打賭你如果今晚等她的話,明天一定無法跨上你的馬。”
“見鬼,弗恩,我不會等她的!”斯坦連忙倒上酒喝了起來。
“是的,是的,我知道。”弗恩無奈的笑着,也爲自己倒了一杯,一口灌下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