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達打開小屋的門,那小屋子裡面頓時冒出一股熱騰騰的溼氣,迷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而幹達卻自顧自的往裡面走去,我忙問她,這是去幹嘛?
我回過頭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你進來不就知道了。
說罷幹達便走了進去,留下我在原地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這尼瑪是個什麼地方,裡面還噴熱氣?老子不會來了鍋爐房吧,幹達這傢伙難道看我不順眼準備把我一鍋燉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在幹達走了進去,進去之後我才發現,這裡原來是一個水房的控制間空間不大,但是卻一層一層的隔開着,每一層都有一個蓄水用泵,我跟着幹達在這水房裡面繞了幾個彎,然後終於在另一頭的一扇鐵門前停下了,幹達拉開門栓將門推開,我跟出去後才發現,這外面是一塊平地,旁邊是一排接水的龍頭,這地方我知道,一監區也有一個,是監區接開水的水房。
水房?想到這裡,我不禁一愣,如果這裡是水房的話,那麼也就是說?我仔細走到前面往裡面打量了一番,雖然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是還是可以明顯的看到監室樓的燈光,我了個撮,難道我現在已經進入三監區裡面了?
“這裡是三監區裡面?”我吃驚的問道。
幹達看到我一臉驚訝的表情,皺了皺眉說道:“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這水房的門本來就是直接連接監區和食堂的。”
好傢伙,原來三監區的水房門直接從外面連通到監區內部。我問幹達:“這麼重要的地方竟然沒有人把守?”
幹達淡淡的說道:“水房直通監區的事情雖然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多,而且誰說水房沒有人把守?”
“我剛纔明明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哪來的人把守?”我呵呵笑道,我感覺一路走過來暢通無阻嘛。
幹達嗤笑一聲,丟下一句話便往老監室樓的方向走去,留我一個人在風中顫抖,她說:“我就是負責水房的守衛。”
再次來到那棟神秘的廢棄監室樓,靠近樓棟便感覺到陣陣陰寒的氣息,幹達走到電閘櫃將總閘拉開,我看看時間,這才八點,今天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幹達領着我走進監室樓又進入了那個地牢一般的地下室裡,見到天王的時候,他依舊在鑽研地板上的那盤沒有棋子的棋盤。
昔日狂戰於沙場的梟雄,如今自鎖在一個地牢當中,這算不算是英雄末路?不管怎麼樣,英年白頭怎麼也算是人生的一大悲事吧。
雖然我還不清楚天王的真正身份,甚至我連他的真名都不知道,但是我從他不怒自威的霸氣以及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都能夠證明他是一個履歷非凡的大人物。
像天王這樣的人,不懼生死,不怕強敵,更無視世俗戒律,他唯一害怕的應該就是縱有一身蓋世神功,一腔熱血豪情,卻已無力撐起這副身軀,衰老纔是他最大的敵人。
“肖峰,你來了。”天王輕輕擡起頭微笑着和我打招呼,剛纔我一進門他只怕就已經發覺了,不得不說,天王雖然衰老了,但是他的五感卻依舊通靈。
我也笑着走上前,笑道:“前輩,你這是在做什麼,下棋嗎?”
天王點了點頭,說:“本座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每天除了下下棋,便已經是沒有什麼樂趣了。”
我走近天王,看着地上那塊棋盤,實在是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這麼一個普通的沒有棋子的棋盤,天王是如何下棋的?想象嗎?
我以前看過很多武俠小說當中,那些武林高手許多都不是單純的武癡,很多不僅僅武功了得,而且還精通琴棋書畫各種技能,像《笑傲江湖》當中的梅莊四友,還有《射鵰》中***的黃藥師,《天龍八部》下棋的蘇星河等等,哪個不是武林中的高手同時也在琴棋書畫當中佔據一定領域?現在沒幾門特長,你都不好意思說你是在武林中混的……
天王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輕輕的笑了笑,說:“本座一個人下棋是不需要棋子的,所有的棋子都在腦中。”
我聽天王這麼一解釋,這才明白,原來天王是想象這棋盤上有棋子而已,難怪這麼大把年紀了,腦子還這麼好使,原來是訓練出來的。
我朝天王一笑,說:“前輩,那我們開始療傷吧?”
天王卻是搖了搖頭,衝我笑道,說:“暫且不急,肖峰,你可會下棋,陪本座下一局如何?”
我陪你下棋?我勒個去,現在的老人家是不是都是閒蛋超人啊,閒的蛋疼啊,沒事就喜歡找人下棋?不過,看到天王興致那麼高的份上,我只是淡淡笑道:“可以啊不過小子棋藝不精,還請前輩手下留情。”
“棋盤如戰場,豈能留情?”天王哈哈一笑,然後從石牀下拿出棋子擺在棋盤上。
我聽得天王這句話差點沒笑噴,下個棋而已,何必這麼當真呢?而且我也只是客套一下,你以爲我真要你放水啊,本屌下棋的技術也不low,怎麼說也虐過師父和孫老爺子……
果然,高手對決,必定是一陣腥風血雨,棋局十分慘烈,一來一回起碼有上百個回合,花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也沒有分出勝負,最後還是以打和告終。
“好小子!本座很久沒有跟人博弈到如此痛快,酐暢淋漓啊,哈哈哈哈!”天王滿意的坐起身,哈哈大笑道。
我只是訕訕一笑,不得不說,天王的棋藝也十分高明,當然啦,他一年到頭的研究棋盤,說不定都在監獄研究了十幾年了,我能跟他打個平手已經是很難得了。
“哈哈,肖峰,本座真是沒有想到,你的醫術那麼了得,連棋藝也都是那麼好,真是難得啊。”天王笑道,看着我的眼神有着一絲讚賞的意味。
看到天王看我那眼神,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味道,我起身說道:“小子不過僥倖而已,天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幫你鍼灸吧。”
“你太謙虛了。”天王一笑,然後脫下了上身的白袍。示意我可以開始鍼灸了。
這一次我給銀針消完毒,開始按照昨天晚上的流程,我先給天王溫水擦拭一遍,然後用銀針扎入。
這工作並不簡單,扎針到一半的時候,我便開始有些體力不支了,腦袋上不停地有汗水冒出,施針確實消耗了我不少精氣,給天王扎完最後一針之後,我這才收針。
天王此時正閉着雙眼,正在感受這體內的變化。
好一會兒後,天王睜開了雙眼,舒暢的吁了一口氣,然後打量了着我,看到我頭上的汗水,不禁有些疑惑,便說:“肖峰,本座有一事不明白。”
“前輩請講。”我一邊收起銀針一邊說。
天王盤坐在石牀上,說:“張靈一生學究天人,醫武合一,一身內功深不可測,你既是張靈的嫡傳弟子,能習得張靈的醫術絕學爲何在武功方面卻相差甚遠?本座明明感受到你的體內也有與張靈同樣的真氣,按道理來講,張靈的《行氣玉佩銘》乃是奇門絕學,相比許多練氣法門都高明甚多,你既然練了此功,爲什麼卻沒有配合練習武功,這樣豈不浪費?”天王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我聽完天王的話,頓時愣了愣,玉佩銘?什麼東西?我怎麼都沒有聽說過?天王說我練過,我怎麼不知道,而且,他說師父一身內功深不可測,呵呵,我tm跟在他老人家身邊這麼多年,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出來。我便問天王:“前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子並沒有練過什麼功夫,最多也不過學了點軍體拳術,而且,師父他也從來沒跟我說過他會武功啊。”
武功?多麼玄幻的東西,都市裡面應該要禁止這玩意的存在,要是滿大街都是幹達和天王這種人,媽的,還有健全的社會秩序嗎?
天王卻是一臉狐疑的看着我,身手捏過我的手腕,探了探我的脈搏,然後眉頭微微一皺,看着我說:“肖峰,你體內確實有真氣流轉,而且還在常年練習,你怎麼說沒練過?”
我聽得有些驚奇,常年練習?難道天王說的是那個?我說:“師父曾經教過我一種百病不沾身的功夫,交代我每夜子時按時練習,常年鍛鍊可以御病強身,前輩說的難道是這個?”
天王聽完我說的話後,明白似的點了點頭,說:“每夜子時,對了,這就是《行氣玉佩銘》,相信你師父還傳了你一塊玉佩吧,肖峰,你師父雖然沒告訴你,但是他還是傳了你他所有的絕學,我想他不告訴你,可能是有他自己的考慮吧。”
我怔了怔,摸了摸藏在胸口的龍佩,天王說的難道是這個?
我去!不會是真的吧,我這些年每天晚上練習的那勞什子御病體操竟然***是武功秘籍?這不是逗我嗎?可是爲毛我這些年打架的技術沒見提高呢?
我忙說:“前輩,你的意思是,我練的那功夫就是武功?”
天王搖了搖頭,說:“練氣法門而已,也談不上武功,單純的練習這行氣法門,確實可以強身健體,御病強身。”
我剛剛還激情蓬勃的心,頓時被天王這番話給潑了一盆冷水,我還以爲自己練了多久的蓋世絕學呢,搞了半天師父說的也沒錯嘛,就是百病不沾身的功夫……
可天王接下來的一句話,頓時讓我又重燃希望。
天王說:“不過,雖然不是武功,但是如果配合武功使用,將會有驚人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