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是逗比,總是跟你開着這樣那樣的玩笑,有的時候開的玩笑能逗得你十分開心,有的時候卻讓你哭都來不及,就像今天,這玩笑,似乎開大了……
老人自稱雪魔,我是完全相信他有配得上這個稱號的實力,他在收斂氣息的時候都能給人一種無邊的寒意,此時他若是發狂,釋放出體內的寒氣,我在此地豈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不過我馬上發現,剛纔劉雨跪在地上的那一番言語似乎讓老人有些遲疑,這是個好機會,我必須把老人積蓄的狂躁氣息扼殺在搖籃當中,當時我急中生智,立馬爬起身抽出幾根銀針飛快的扎入老人的百匯、神庭、上星等穴,扎完針後我疾跳了幾步退後到了牆邊,身體緊靠在牆上,這時我才發現,剛纔捏針的那半邊手臂已經被凍僵,我不禁感嘆,真是好強悍的寒氣。
不過我的後背卻還是被汗水溼透,我是真的怕,因爲如果剛纔那幾針不能剋制住老人狂暴的話,按照老人那臻至化境的寒功,那麼我應該沒命走出這間屋子,我的小心臟跳得很快。
此時老人體內瘋狂溢出的寒氣似乎正在漸漸緩下,我能感受到周遭的空氣溫度驟降得沒有那麼快了,饒是這樣,剛纔老人釋放的寒氣還是使得整個屋子變得如冰窖一般寒徹骨髓。
老人低垂着腦袋坐在屋子中間的石牀上一動不動,我知道那是剛纔的銀針刺激有效果了,銀針扎入的幾個穴道封住了他任督小週天,使得真氣無法運行,強行遏制住了老人體內寒氣的爆發,不過這樣做十分冒險,一來如果封不住,反而會激發寒氣的運行速度;二來封住了,因爲行氣遇堵,對老人的損傷也是極大的。
但是爲求自保,我不得不這麼做……
我看見劉雨此時還低頭跪在老人面前,她距離老人太近,臉上都浮起一層白霜……
劉雨見老人沒了反應,這才疑惑的擡起頭看着老人,她有些吃驚,然後喊了兩聲:“尊主?!尊主?!”
老人依然沒有反應,劉雨立馬起身跑到老人的身邊查看情況,接着發現老人頭上的銀針,劉雨頓時怒目瞪着我,衝着我質問道:“你剛纔對尊主做了什麼?!”
我愣了一下,然後緩緩靠近過來,輕輕的拔出老人頭上的銀針,說道:“我只是用銀針壓制住他體內不受控制的寒氣。”說罷,我忙捏起老人的脈搏探了探,心裡這才踏實了許多,又對劉雨說:“沒事的,老人馬上就會醒來。”
老人的體格實在強悍,爆發的真氣被強制截住後竟然都並未傷到他經脈半分,此時他只是因爲真氣強停急轉還沒有回過神來。
劉雨聽了我的話後,狐疑的看了看老人,然後小聲的又喊了老人一句:“尊主?”
這時,老人緩緩擡起頭來,深深的吁了一口氣,說:“本座沒事,剛纔本座體內的寒氣又暴動了,差點傷了你們,幹達,以後你再遇到這種情況,記得馬上退避,不然本座怕會傷到你。”
劉雨站在一旁搖了搖頭,說:“尊主,幹達不會離開的,無論發生什麼幹達都會一直守護在尊主身邊。”
老人聽聞看着劉雨張嘴欲言又止,只是嘆了口氣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我沒有想到,讓我覺得渾身充斥着暴戾的劉雨面對老人確實有着如此溫柔的一面。
老人又擡頭看了我一眼,呵呵一笑,說:“肖峰,剛纔真是多虧了你啊。”
我慚愧的笑了笑,我不過也是爲了自保而已。想起剛纔老人忽然變得那麼激動,我都有些心有餘悸,我知道這都是因爲老人嘴裡說出的那個名字,我便問道:“前輩,你之前所說的那個林煥是什麼人?爲何提到他你會如此激動?”
老人這一次並沒有再被這個名字刺激,只是有些皺眉,說道:“他便是那叛徒。”老人說到這裡,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又沉聲道:“如果你說的沒錯的話,那我體內那燥熱的異氣便是此人留下的,當年我與他鏖戰一夜,最後被他一拳擊中要害,不過他也好不到哪去,被我寒掌打得吐血而逃。當時本座也沒有太過在意,現在想來,困擾本座多年的毛病只怕就是因爲那一拳留下的病根吧。”
“那便錯不了了。”我點點頭,說:“對方的實力與前輩相當,留下的異氣並不明顯,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如果你忽略過去的話,時間拖久了,那異氣便會在你體內紮根。”
“可惡!實在是太卑鄙了!”劉雨在一旁罵道。“你有辦法把尊主治好嗎?”
“辦法倒是有,不過我不敢打包票。”我苦笑道。
劉雨皺了皺眉,看着我狠狠說道:“你要是治不好尊主,我就殺了你!”
“幹達!不得無禮!”老人不滿的看了劉雨一眼,劉雨卻是盯着我冷哼了一聲,然後不再做聲。
我告訴老人,這異氣暫時只能靠養,一來它太過狂躁;二來它過於頑固,又是混在丹田當中,不易驅除;只能先養着,然後我會經常用銀針疏通他的經絡,使得寒氣可以正常運轉,等到體內寒氣雄厚起來,強於那異氣數倍之後,到時再用金針逼出異氣即可。
接下來,我又用銀針幫助老人通經活脈,讓老人自行運氣循環,老人很快坐在石牀上進入了狀態。
我看到老人已經入定,便收好剩餘的銀針,然後對劉雨說道:“他差不多明早纔會醒來,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先離開了?”
“你不走難道還想在這住不成?”劉雨沒好氣的說道,然後便往門外走去,我急忙跟在了後面。
在這住?先不說這裡面跟冰櫃差不了多遠,睡一晚只怕就變成冰凍肉了。不過就是溫度正常,讓我跟這樣危險的女人住在一起?媽的,晚上睡着睡着被她一刀子幹掉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回到樓上,劉雨蓋上了地上的暗道門,然後起身朝我說道:“我警告你,你出去以後不準把你今晚在這裡所看到的事情說出去,你要是敢透露半個字,我保證讓你死得很難看。”說着,只聽嗖的一聲,劉雨手中便出現了一把鋥亮的匕首指着我,我都感覺到金屬的冰涼感。
我被劉雨這忽然的一手嚇得頓時一驚,立馬說道:“喂喂喂,你小心點,刀子不長眼睛的……我說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不要整天拿着個刀子舞來舞去的。”
“我做什麼還要你來管嗎?”劉雨嗤笑一聲說道。
我淡然一笑,說:“劉雨,其實你如果像以前那樣溫柔的話還挺好看的。”我不禁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劉雨跑到我房間裡面來表白的那事,再看看眼前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嘛。
劉雨冷笑道:“以前?呵呵,你還以爲那個人是我嗎?對了,你不要再叫我劉雨,我不叫這個名字,你可以叫我幹達。”
原來劉雨只是她的化名,我只得輕輕點頭,說了句:“好吧,幹達。”
什麼鳥名字嘛,聽起來怪怪的。
臨走時,幹達還追問我:“你真的能治好尊主嗎?”
我略微沉吟了一聲,說:“嗯,應該沒有問題。”
“很好。”幹達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若有意味的笑看着我,說:“如果你治不好的話,你會死的很慘。”
“呃……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好不好。”我有些汗顏,要治好老人的病總歸是要擔風險的,我剛纔的治療方案不過也是理論上的,真正的療效還要看實際來。
“但是我只要絕對的結果。”幹達霸道的說道。
我有些無語,我怎麼會遇上這麼霸道的女人?
幹達收起手中的匕首,又朝我笑了笑,說道:“當然,我這個人一向是賞罰分明,如果你治好了尊主,我當然也會給你一定的獎勵。”
“什麼獎勵?”我忽然有些好奇,這惡婆娘會許諾什麼樣的好處給我?
“你要是治好了尊主,我可以考慮以身相許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幹達笑道,我竟然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溫柔?
臥槽?!這尼瑪是獎勵嗎?
如果換做從前,劉雨對我說出這番話,我可能還會爲之所動;但是現在雖然人依舊不變,可曾經美麗可愛的劉雨現在已經變成了凶神惡煞的幹達,我似乎已經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了?
你讓我跟一個殺手一樣的女人在一起,還能有命?
我臉上的肌肉在抽搐着,說:“你休想!”
走出廢棄的監室樓,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了,沒想到不知不覺在裡面已經待了兩個多小時。
這一趟老監室樓之行卻是收穫頗多,我總算是解開了老監室樓那抱嬰女鬼的謎團,不過這個謎團似乎只能埋在心裡。
我跟幹達說好了,以後會想辦法過來爲天王治療,幹達直接跟我說,不用想辦法,她每天晚上到了十點就會過來接我,我當時聞言一怔,每天晚上都來接我?開什麼玩笑啊,每天晚上都去三監區,你當監區守衛是傻子啊?
不過幹達不管那麼多,她說只要是她說出來的事情就一定會去做到。
我真tm的好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