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那個病人的身上大部分的火罐已經脫落了,身上原本烏黑的膚色,現在也恢復了正常,看來,他體內的毒素清除得差不多了。
韓東武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喜,急忙推開玻璃門就往病房裡面跑去,那些白大褂雖然驚奇,但是卻也徘徊在玻璃門前,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
我剛纔最近距離的接觸過那些病人,我的心裡很清楚這種毒素的可怕,它原本就是以粉末狀通過空氣傳播到病患的肺部進行感染的,而且本身極具傳染性,相信之前他們就已經有所體會,所以纔會如此畏縮。
不過我倒是不怕,我對身邊的孫雲說道:“孫雲,扶我進去看看。”
孫雲看了看我有些遲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將我扶入病房。
韓東武進入病房就跑向了那名醒來的病患,他一把扶住那個病人,激動道:“阿迪!你醒了嗎?”
那個名叫阿迪的病人雙眼微睜,乾燥的嘴脣輕輕張動着,模糊的說道:“水……水……”
病人知道要喝水了,證明他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韓東武很激動,伸出手急道:“快,快!倒杯水來!”
我一手扶住病牀跟孫雲示意我沒事,說:“你不用管我,趕緊去接一杯熱水來。”
孫雲點點頭立馬轉身出去接水,很快,他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水杯回到了病房,韓東武接過孫雲手中的水杯,輕輕吹了吹熱氣,然後放在病人的嘴邊,病人先是喝了一口,然後便急着將水杯裡面的水全部喝完,完全不顧這是一杯熱水,孫雲又接來幾杯讓他喝完他才停下來。
病人喝夠了水之後這才緩緩睜開雙眼,看着眼前的韓東武,神情有些激動,喊道:“韓組……”
韓東武看到病人終於是醒了,心裡別提多高興了,急忙笑着說:“阿迪,你剛剛恢復,先不要說話,你先休息一下。”
阿迪虛弱的點了點頭,然後被韓東武放躺下,韓東武又經過其他兩個病患身旁查看了一番情況,他們雖然還沒醒,不過身上的膚色已經漸漸恢復到了正常的顏色。
韓東武看到病人們都恢復得差不多了,不由得鬆了口氣,跟我們走出了病房,他朝我哈哈一笑,然後說:“肖峰,真是太感謝你了,你知道嗎,你救活了三個國家的好戰士,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被韓東武這麼誇,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我訕訕一笑,擺擺手說道:“韓旅長可別這麼說,救死扶傷是我們行醫之人的分內之事,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哈哈,你太謙虛了。”韓東武笑道。
我又跟韓東武說,這些病人體內的毒素雖然已經清出體外,但是跟毒素排出的同時還有他們體內的血液,所以,他們現在的身體依然很虛弱,這隔離病室的空氣也有被病患體內的毒素所污染過,最好能將病患先移到其他的病室。
韓東武點點頭,覺得我說得很在理,立馬轉身命令那些白大褂讓他們趕緊安排一下將病人都轉出隔離病房。
沒多久,三名病患便都被轉移到了隔壁的新病房內,安排了專門的護理人員在病房內照顧着,韓東武和我還有孫雲便坐在病房外邊聊着天。
這時候,之前那個拿着沾有毒粉末的溼巾紙出去的錢教授朝我們這邊走來,我老遠就看出來,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錢教授抱着一個文件夾走來,還沒走近我們,聲音卻先到了,他說:“老韓!這情況不妙啊!”
韓東武看到神情緊張的錢教授,有些疑惑,他問道:“怎麼了?哪情況不妙了?你慢點說,說清楚點啊。”韓東武看着錢教授都有些急。
錢教授走過來,沉了口氣,然後說道:“我知道阿迪他們中的是什麼毒了!得趕緊將他們三個都隔離開,一人一個獨立病房接受治療,我告訴你,這病毒可不簡單!”然後錢教授看着我們微微皺了皺眉,疑惑的問道:“你們站在這幹什麼?”
韓東武和我相視一笑,然後淡定的對錢教授說道:“老錢,病人都轉移到這間病房了,現在他們需要休息,我們還不能進去打擾,所以就站在門口咯。”
錢教授一聽病人轉移了,他立馬走到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窗往裡面看去,看完之後,錢教授頓時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生氣的說道:“胡鬧!這真是胡鬧!老韓,你搞什麼鬼,阿迪他們體內的病毒感染性極強,還能通過空氣傳播,你們怎麼能將他們轉出隔離室?還有,裡面那些護士都必須穿上隔離服,這樣直接接觸病人實在是太危險了!這把病人轉出來是誰想的主意?!有沒有腦子?”
聽着錢教授這一頓激動的批評,我們三人都是一愣,我雖然對這位錢教授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他對待病人如此關心的態度卻讓我十分欣賞,我淡淡笑道:“是我,我讓他們轉出來的。”
聽到我這麼一說,錢教授頓時將目光轉移到了我身上,臉上的怒容明顯就要爆發出來。
韓東武看到錢教授這副臉色,頓時尷尬的一笑,連忙解圍道:“老錢,你別激動,阿迪他們的毒都被肖峰清出體外了,現在他們恢復得很好,爲了讓他們換到一個空氣較好的環境休養,肖峰才讓他們轉出隔離室……”
可怒火中燒的錢教授明顯聽不進韓東武的話,韓東武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打斷了:“我纔不管什麼清出體外,什麼爲了換個環境,都tm是扯淡,我只知道他們現在很危險,絕對不能離開隔離室……”
呃——韓東武和我還有孫雲,三個人都一臉木楞的看着錢教授,這教授說話也太尼瑪太彪悍了一點吧?
“等一下,老韓,你剛纔說什麼?什麼清出體外?你再說一遍?”錢教授說着說着,似乎也感覺哪有些不對勁,轉臉看着韓東武,有些遲疑。
韓東武苦笑一聲,然後又把剛纔的話跟錢教授複述了一遍,他說:“老錢,我說,阿迪他們的毒經過肖峰的治療已經清除了,他們現在恢復得很好,你不信自己進去看看。”
錢教授聽完,看了我一眼,然後馬上拉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留下我們三個站在病房外面相視苦笑。
錢教授進入病房後,韓東武朝我歉意的一笑,說道:“肖峰,你別太在意,老錢也是軍醫出身,對戰士的生命看得十分重要,他也是個很負責任的醫生,不過就是性子太急了。”
我笑着搖了搖頭,說:“不會。”
我們在外面等着,很快,錢教授遍從病房裡面走了出來,關上病房的門,錢教授走到我面前,又重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有些不可思議,他問道:“你是怎麼治好他們的?”
我笑了笑,說:“我用的是中醫鍼灸的方法,配合火罐吸毒。”
我如此簡單的說法,雖然道出了我治療的方式,可是卻讓人聽得模棱兩可,還是不知道其內涵。
不過錢教授卻是盯着我點了點頭,忽然笑道:“小夥子醫術果然高明,我查看過病人的身體,卻是恢復得很好,身上也有血點和拔過火罐的痕跡,不過我知道,其中的精髓絕對不是你所說的那麼簡單。但是我還是很佩服,你能將如此簡單的治療方法運用得如此巧妙,可見你中醫的造詣絕非等閒啊。”
我一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錢教授看來有些門道,能看出些貓膩,我淡淡笑道:“錢教授過獎了。”
錢教授哈哈一笑。韓東武和孫雲在一旁看得有些好笑,剛纔還對我怒氣沖天的錢教授,現在竟然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還誇起我來了。
韓東武打斷了我們,他對錢教授說:“老錢,你們對醫術的探討就留到待會兒去吧,你剛纔跑過來慌慌張張的說什麼情況不妙,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說到這,我和孫雲也想起剛纔錢教授跑過來時緊張的模樣,紛紛投以疑惑的眼神。
錢教授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中的文件夾展開,遞給韓東武,說:“老韓,我剛纔化驗過肖峰給我的那些毒素粉末,我發現一個大問題,這並不是一般的毒。”
“不是一般的毒?”韓東武疑惑的看了一眼錢教授,然後接過文件夾,低頭研究了起來。
當我聽到錢教授說了那句話之後,我便立馬也湊了上去,其實我的心裡也大概有了些底,我也在懷疑,錢教授是不是跟我發現了相同的東西。
韓東武看着文件上的報告,臉色越來越難看,看到最後,他一擡頭,看着錢教授,驚訝道:“這上面說的難道是……”
錢教授點了點頭,嘴裡肯定的吐出了兩個字:“苗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