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爲什麼會這樣做,爲什麼一定要讓我保證自己的安全?對於這個問題,我全然不知。
就像是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瞭解過她一樣。
爲什麼她是女王,在她漫長的生命和記憶之中,她究竟經歷了多少事情,有過愛着的人麼?
這一點從未詢問過。
我不清楚,諾娃的意識在她的身體裡還殘留了多少,或許是一點都沒有了,或許她從未改變,只是沉睡着。
她在等待着甦醒的那天,等待着遇到她想要遇到的那個人。
只是很可惜,我想那個人並不會是我。
而我騎在了出城隊伍裡,唯一的一匹活馬身上,望着城樓上的她,相顧無言,最終,我只是轉身,對她點頭行過一禮之後,便驅使着馬匹,沿着道路出發了。
這些跟隨着我的血族騎士,它們身上所散發出的恐怖氣息,只會讓動物感到驚恐不安。
所以他們胯下的這些駿馬也並非是活物,只有這樣,它們才能夠放心的騎乘。
這些都是亡靈馬匹,它們不知疲倦,奔跑起來,只要主人沒有下令停下,它們就能夠一直奔跑下去。
爲了不讓外人看出來這些亡靈馬匹的異樣,起碼現在不能,所以它們身上都穿上了厚厚的甲冑遮擋視線。
在白鐵之下,就是他們慘白的身軀骨頭,和那閃耀着幽藍光芒的魂火。
甲冑重量的增加,讓它們前進的速度並不快。
一向是喜歡自己奔跑到狩獵地點,然後狩獵獵物的血族很不滿意這種‘慢悠悠’的前進方式。
他們想要從馬背上下來,靠自己來快速移動,但是,毫無疑問這個方案被我否決了。
這些傢伙需要保存自己的力量和力氣,留到接下來的戰鬥當中,再說這次的奇襲,也並非時間緊迫。
我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讓這些傢伙低調的穿越過這段漫長,滿是人類的領土,然後到達目的地。
只要不被人發現,那麼保持這樣的速度就已經足夠了。
除非是被人發現了,在我的命令下,它們纔會不得不解除僞裝,然後全速前進,只不過那將會是備用方案。
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隨機應變來去對付。
然後,在離開青銅城堡不久之後,我在地圖上,爲這些傢伙規劃出另一條人數較爲稀疏,道路也越發坎坷的路線後,我便跟這些傢伙分開。
它們需要保持低調前進,但是我不需要,以人類的身份和金錢開道,我需要做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
從高地上下來之後,這座島嶼比我想象當中的要更加底上許多。
沼澤和乾旱的水路一片連接着一片,這是在冬季剛剛過去,很快,再過不久,大雨將至後洪水就會把道路淹沒。
這片沼澤因爲冬天的到來而缺乏充足的水源補給,漫長的日子,足夠讓它們縮回去很多。
地面上因此暴露出光滑或者龜裂的土壤,原本躺在河底的鵝卵石就這樣直接暴露在了空氣當中。
這讓我的路變的好走了許多,不過這只是暫時的。
很快,秋天到來,水位會從新上漲,到了那個時候,一切可就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順利了。
軍隊要是想要通過這片沼澤,就必須要費相當大的力氣和時間,或許我可以利用這裡的地形,做出一些不錯的事情。
而聖火教會已經充分的利用起了這裡的地形。
它們並未做過多的改變,只是通過修建道路,建設村莊,從而開發出穿越這片沼澤地的道路。
而這也方便他們把守起來,只需要少量的士兵,扼守這些交通要道,這片沼澤地就成爲了無形的屏障。
在戰爭時期,它所發揮出的作用,絕對是巨大的。
我清楚的知道,按照我規劃的線路,就算是那些吸血鬼不知疲倦的趕路,也會比我遲到兩天甚至三天。
而我就可以利用這些時間,在這些坐落在沼澤的村莊中探索我想要的消息出來。
一般來說,能夠生活在這裡的人,他們的日子過上去可沒有外人想象當中的那麼好。
比起大陸而言,這座島嶼的土地因爲寒冷而太過貧瘠了。
少有大樹可以生長,一旦一小片森林被某個伐木場所摧毀,那麼可能導致的事情就是數百年裡,那裡都只會是一塊荒地。
在荒地上,地上除了雜草之外,想要種出糧食出來,簡直相當困難。
可是生活總要繼續過下去,即便再怎樣貧瘠的土地,總要嘗試着去種植那些能夠吃的植物。
沒有食物就意味着餓死,即便食物再怎麼難吃,也要吃下去。
而我所路過的這個小鎮就是這樣,一年到頭,他們需要花費一半的時間,在田間辛苦勞作,這樣所種出來的食物,才勉強夠家裡食用。
而剩下的時間,這些傢伙就會聚集在酒館裡,喝酒打牌。
這座村莊建立在這片沼澤地上,幾乎將附近的所有的樹木都砍伐一空,用來搭建他們的屋子。
儘管在冬天和春天,能夠看到暴露出來的大片土地,並沒有耕種,石橋下也僅僅只有不大的河水流過。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到了夏天,河水便會將這些土地所淹沒,有時它們甚至會淹沒掉了石橋。
所以儘管這片沼澤地的土壤,可以說是附近最肥沃的土地,可是事實上,他們所能夠耕種的土地,卻並不多。
我在路過這些村莊的時候,注意到了駐紮在這裡的聖火教會的士兵。
他們看起來無所事事的坐在崗哨的臺子上,或者是坐在篝火邊上,到了夜晚,寒風吹起又冷又潮溼的這片沼澤地,如果沒有了火焰,那日子簡直難以想象。
這座村子本身所具備的價值,根本無法支撐起這些軍隊的消耗,他們甚至不得不專門從遙遠的南方運來糧食,這才能夠保證這支軍隊的戰鬥力。
而他們的存在,也同樣間接性的保護到了村莊的安全。
這裡的日子雖然過起來是苦了一些,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可以過得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