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湖面波光粼粼,朦朦朧朧,籠上一層暗紗,無劍之山巍峨壯麗,笛聲悠悠,幾年之久,誰曾聞笛知其意?或許幾千個日夜,笛音已化作平常,但在我心中,卻未曾如此……
笛聲悠揚,存在變幻之力,微妙到難以察覺,每一種存在於笛聲的情感,暗淡而憂傷,卻有誰解其意?幾千個日夜,這種深深的情感隨着時間而濃厚,亦如我的心境……
忘塵殿的觀山臺,一人遙遙眺望,眼神暗淡而憂傷,手中玉笛悠悠。他望向湖邊女子的背影,喃喃道:“爲什麼,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我望四周無人,悄悄拿出雲易所說的魔石,擺弄起來,指尖劃過魔石上的凹下符文,突然魔石閃爍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原狀,“這真是個神奇的東西,總有一天,我要啓動它……”
夜,寧靜,孤獨。
卻在突然間,腦海中閃過一個聲音,這聲音如流水般緩和:“夜已深,爲何聽笛?”
我猛然間清醒,望向四周,並無人影。這聲音很真實,但又很模糊,是幻覺罷。我撓撓頭,喃喃道:“夜已深,爲何聽笛?”
又喃喃道:“笛聲無情卻有情,或許我與這笛聲有緣,與吹笛人心意相通罷……”
第二日清晨,照常在仙練場集合,小落一把抱住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笑,“昨天我聽說只有六個人回來了……嚇死小落了,小落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小塵,你還好吧,沒受傷吧,有沒有遇見危險,這幾天過得好不好,吳師姐有沒有欺負你……”
陌大哥聞聲也過來了,兩人輪流問詢,我倒是有點小無奈,不過有這兩個單純的夥伴,我此生滿足。
整整一上午,我發現鳳紫蓮的表情很低落,似乎暗藏着怨恨,有意無意避開我的眼神,倒是似乎想跟吳師姐說什麼,走到旁邊,不知爲何,又退了回來,徘徊不安……
毒針一事,很可能與她們有很大關係,因爲宗門裡,我只與她們結了仇,看來以後要多加小心纔是,一種成爲強者的決心在我內心升起,久久迴盪……
這天夜裡,雲紗籠罩夜幕,點點殘星恍恍惚惚,月光似明似暗,隱隱約約,偶爾孤雁略過,留下一朵羽毛,在空中徘徊……
某個空蕩蕩的大殿裡只有兩個人,氣氛冷冷清清,壓抑得很。
“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師父,本來她已中了我的嗜血毒和化血毒,可是……”
“可是什麼!”老者身着黑袍,陰着臉,一掌拍碎了桌角。
“可……可是,雲易師尊,給她解了毒……”女子嚇得撲通一聲跪下,冷汗連連。
“雲易……也這般管閒事麼!”
女子低着頭,沉默不語。
“不管如何,我必須得到她身上的東西,你自己考慮怎麼辦!”老者拂袖而走,只留下女子顫巍巍的站起來。
師父……你以前不是這麼對徒兒的……兩行清淚而下,佈滿她圓圓的臉。
又過了許些天,這幾日小落倒是不常來找我,倒是找起寧川來了,常常見到小落拉着木頭臉散步,偶爾碰見,不禁使我心中無奈,兩人風格甚是不搭調,一個天真可愛,笑容燦爛,活潑開朗,一個沉着冷靜,不善言辭,面無表情……我很好奇,小落怎會對他有興趣。
“寧川,你真厲害,小落羨慕你。”
“是麼,謝謝。”
“對了,你看,今天的天真藍。”
“嗯。”
“你從哪來呀?爲什麼來的無劍派,我當初和哥哥來,父母都反對,然後……”小落噼裡啪啦講了一大堆,一旁的寧川面色平靜,似乎在聽,又似乎不在聽……
“哦,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來的。”
“你爲什麼不愛笑呢,你是不是有傷心事吶?”
“沒有。”
……
我用怪異的眼神瞅了他們一眼,聳聳肩又離開了。
日頭當空,我找了一片空地,約了陌大哥練劍,陌大哥憨厚朴實,勤加練習,而我呢,倒是在雲幻術上面用功夫,劍術略差了一點。
“看招!”陌大哥嚴肅起來,一劍破空,劍風襲來,陣陣威壓徒然升起。
我一劍向側面擋去,另一隻手成拳,向其手臂襲去,陌大哥靈巧一閃,一腿向我掃來,我穩住身形,騰空而起,雙手握劍,向下劈去,陌大哥執劍與我碰撞,火花四起,刀光劍影……
“小塵,幾天不見,又有進步。”
“那是當然,歷練也不是白去的。”
“那我們繼續。”
“好!”
就在此時,只見鳳紫蓮神采奕奕地朝我們走來,手裡拿着一個黑色的牌子,得意洋洋的舉在我眼前,只見上面刻着一個戰字,我疑惑不解的接在手裡,翻來覆去看來看去:“你這是何意?”
“請戰牌,你可是接了。”
“什麼請戰牌?”
“明日午時,在鬥臺,與李思天一決勝負。”鳳紫蓮傲慢地望着我,眼神充滿了蔑視,微笑着,一扭頭,轉身走了……
“李思天……與鳳紫蓮交往密切,身手甚是不錯……”我冷笑,戰就戰,輸贏未必。
一日的練劍,我與陌大哥兩人甚是痛快,額角香汗淋漓,兩人倚樹暢談,直到黃昏分別,心情甚佳。
夜裡,我溫習凝劍,試着凝結長劍。盤膝而坐,雙手合一,均勻吐納,運轉靈力,口唸秘法,一把透明的長劍凝結而成,靈力不斷消耗,劍身不斷實化……
第二日午時,我與小落,陌大哥一起來到鬥臺,日頭當空,烈日炎炎,戰鼓擂擂,氣勢磅礴,鬥臺平坦,四周空氣陣陣扭曲,大概是周圍有陣法維護,以免傷害觀衆。
遠遠的,我望見李思天不善的目光,緩緩朝我走來。他眯縫着眼睛,揹着手,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當是誰,原來是個女丫頭。”
“我當是誰,原來是個小男孩。”我目光微冷,平靜的說道。
“口氣不小,你不會連小男孩都打不過吧。”他仰天一笑,又與鳳紫蓮對視一眼,整個人狂躁起來。
“沒準你連女丫頭都打不過,你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