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又回到雷澤旁邊坐了下來,他扯過腰間的酒袋小酌起來。
“小子,你那是酒?”
“爲何不是呢?”
“給我嚐嚐,我已經有萬年沒有喝過酒了!”
安晨從儲物戒指取出一罈豐年酒,他認爲喜歡喝酒的人便能做朋友,他問道:“你在封印下,你怎喝酒?”
那人欣喜道:“東西進的來卻出不去,所以酒水不礙事。”
安晨淡淡一笑,將手中的酒罈扔了下去道:“我叫安晨。”
那人接過酒便迫不及待地豪飲起來。
“咦,一年又一年,卻不如豐年!想不到在這雷澤之下還能喝到豐年酒!”那人豪爽地笑了起來,他又道:“我叫敖修!”
安晨卻吃驚不小,“你認得這豐年酒?”
“我怎不認得?顧長柳那老小子雖然脾氣壞了些,但他的酒卻是最好喝的。”
“顧長柳?”安晨眯了眯眼睛,他可以肯定眼前之人一定是上靈之修。況且他還稱一個大乘修士爲老小子。此人以前的修爲肯定極高!
只聽敖修又道:“哼,別說你不連他都認不到。”
認得,自然是認得,但僅僅是幾天前而已。
“敖兄,先前之事也是出於無奈,還望見諒。”安晨滿懷歉意道。
“罷了罷了!”敖修一擺手仰頭又是幾大口酒入肚,他又道:“就憑這壇酒,你就是我敖修的朋友。”
安晨也大笑一聲,敖修的豪爽讓他想起了南韻的孫長風。這世道小人雖多,但也不少忠義之人!他又從儲物戒指中取出最後兩壇酒,一罈又拋給敖修道:“這可是最後一罈了,還是小酌得好。”
“哈哈,安兄弟果然豪爽!”
“不知敖兄剛剛爲何會出現虛無界中?”安晨問道。
“唉!”敖修長嘆一口氣,又道:“就在前些日子,我發現附近的虛無界點有大弱之勢,所以拼盡全力想劃破虛空擺脫這雷澤的束縛。哎呀!偏偏撞見了你。”
安晨苦笑道:“若不是敖兄那一道仙光,我恐怕早已死無全屍。如今救了我卻阻礙了敖兄,我真是慚愧……”
敖修擺了擺手豪爽道:“哪裡哪裡,就有你的酒,就遇見你這個人,我就覺得這萬年來的寂寥值了!”
他又接着道:“再說了憑我一介魂魄就算出了雷澤又有何用呢?”
說到這裡他便傷神地獨自小酌起來。
魂魄?安晨略有一驚,雖說雷澤模糊,但他卻能看見敖修的身影,魂魄卻能以實體存在?
“敖兄先前所說的無崖子和魔君商敗——”
“呸,狗屁魔君,商敗就是個卑鄙小人!”敖修大怒謾罵起來,沒過片刻他又衝安晨問道:“你認識商敗?”
安晨點頭,算認識吧!
“那你可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他與你一樣被封印在遊離界中。”
“嘖嘖,我早已料到他會敗給劍仙,自食其果,活該!”
安晨嘆了口氣,他該怎麼與敖修說呢?商敗雖然被封印,但劍仙並沒有贏,要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自己。
“
無崖子呢?他可還活着?”敖修又問道。
安晨搖頭,他只聽說過李無涯並未聽過什麼無崖子。想必其一定也是上靈的大修之一。
“哼,那個老雜種竟還苟活於世,等我出去了一定一口將他吞了,骨頭渣子都不給他留下!”
上靈大戰發生在二十年前,而敖修在萬餘年前便被封印在此地,他所說的話都太過淵遠,無崖子是否還活着,安晨沒有去過上靈所以不瞭解。從敖修口中可以猜出,商敗應該早在萬餘年前便籌備着上靈的那一場戰爭。
從顧長柳的墓誌銘中可以得知,他的隕落也是與商敗有關。這一切是否也與二十年前的上靈大戰有關呢?
敖修見安晨悶不做聲,便發問道:“安兄弟又怎會出現在虛無界中呢?”
安晨想了想將自己如何下的鬼泣雪域,並將仙冢中的事情都陳述了出來。
敖修聽完沉默了許久才嘆口氣道:“沒想到這酒還是他的遺物,唉,一想到以後再也喝不到這麼好喝的酒,那眼下我懷裡的這壇酒都捨不得了。”
“敖兄可否告知我以前所發生的事情?”
“你不知道?”敖修略帶質疑地問道。
安晨搖了搖頭,他怎麼知道?他腦海中沒有一絲自己以前的記憶。
“不可能啊,你體內仙力雖不多,但只要有仙力存在,修爲至少是飛仙階段。飛仙少說也活了個十幾萬年吧,你竟然會不知?”
安晨苦笑,他總不能告訴敖修自己是劍仙轉世吧?
這時敖修又問道:“對了,萬年來上靈都發生了些什麼?商敗是如何敗的?我東海龍族如今又有幾人化龍?”
安晨沉默了許久,敖修這些問題他一個也回答不出來……
“唉,實不相瞞敖兄,我根本不是飛仙修爲。二十年前上靈一戰商敗與劍仙一同流落到下靈,所以上靈的一切我都不曾知曉……”
“那你剛剛卻說商敗被封印?”
安晨運起仙力,紫雲仙劍從他天靈緩緩實化出來。
“敖兄可認得這把劍?”
“這是昔日西澤仙尊的紫雲仙劍。仙劍易主則毀,莫非你是……”
安晨打斷了敖修的話:“我是安晨,並不是什麼仙尊劍仙,若真的給我個頭銜的話——劍仙轉世。”
隨後他便劍仙閣中的一切與敖修都講了一遍,敖修聽完也陷入一陣沉默。
過了許久,安晨又緩緩開口道:“敖兄可願告訴我你爲何被封印在這?”
敖修這時卻突然大笑起來道:“哈哈,沒想到今日卻有幸與昔日仙尊稱兄道弟!想想以往憑我金仙修爲也未曾見過仙尊一面吶!”
“上靈極土有兩大仙尊,十餘金仙,百餘飛仙,就連大乘修士也只有近千數而已。商敗本是天地孕育的仙尊之一,但劍仙卻始終壓他一頭。萬年前,極具野心地他終被心魔反噬墮入魔道成爲一代魔君,他四處拉攏鷹犬爲的就是能打敗劍仙獨掌上靈。”
敖修嘆了口氣又道:“我龍族以忠義長存,不屑與魔道同流合污。可沒想到商敗卻將我龍族視爲絆腳石。萬年前正值龍族化骨之日,沒想到商敗卻趁虛而入!我
被無崖子與商敗毀去肉身,而魂魄卻被他們永遠封印在下靈萬界山下的雷澤中!”
“哼!倘若不是化骨期修爲大減……”
想來顧長柳也是因堅持正義而被商敗挫敗而隕落在下靈仙冢。
“你現在是何等修爲?可達天劍境界?”敖修突然問道。
天劍境界?安晨被這麼一問,也羞愧地紅了臉。
“我曾有幸見過劍仙的天劍無極落,那時他僅用一劍便將虛空一分爲二!”
安晨尷尬道:“我……如今連化虛境都尚未突破!”
“什麼?!如此不堪?”敖修大驚道。
安晨的臉更紅了一份,自己的確太不堪。
敖修可能也意識到自己太過直率,不由也羞愧起來,只聽他道:“呃……你如今已擁有仙體,相信過不了多久便能恢復以前的修爲。”
以前的修爲?一劍劃破虛空?還是創造一個劍域?太遠,太遙遠……
“你別失落,既然你爲仙尊轉世就註定了你這一生的不俗,有朝一日,倘若你能飛昇上靈,一定要替兄弟我將無崖子等修仙敗類誅殺了!”
“有敖兄這句話就已足夠!我放你出來!”安晨說着便站起身尋找着雷澤的界眼。
“哈哈,安兄弟有這份心就已經夠了,現在憑你的修爲救算能找到雷澤的界眼也無法將我救出去。”敖修的言語也有些無奈。
“爲何?”
“雷澤由萬千雷劫聚集而成,界眼更處於雷澤中央,憑你現在的修爲尚不足捱過其中一道雷劫更別說千萬……”
安晨撇了撇嘴,他偏不信這雷澤有如此厲害,這萬餘年的歲月侵襲,它難道還有這般威力?
想着,他當即運氣一道仙力朝雷澤內打去。
可仙力僅僅在雷澤中堅持了不到半息時間便被肢解得無影無蹤!
“算了吧,安兄弟,今日能交你這麼個朋友也不枉萬年寂寞了,只是以後若有空多帶些酒來看望我!我只是一介魂魄,就算就出我以你的修爲也無法幫我重鑄龍身,罷了罷了……”
安晨此刻卻搖了搖頭,他眼中一片清明,只聽他問道:“無論如何,敖兄站在此處僅憑一瓶酒就願意相信安某!如此大義,敖兄可願意日後與我征戰上靈?”
“安兄弟這話何意?”
“只問敖兄答不答應!”
“若真能回到上靈,我定幫你橫掃天下!只是我——”
安晨義正言辭地將敖修的話打斷,只聽他問道:“敖兄可願意入我紫雲,做我劍魂?”
敖修先是一愣,隨即便大笑起來道:“哈哈,能讓我龍族之首敖修做劍魂之人,也只有你會有如此想法,以往的仙尊都不敢想!”
“我不是他!我尊敖兄大義!”
“我生前爲金仙修爲,死後若能化作劍魂輔助仙尊又有何不可?”
安晨喜極:“那敖兄是答應了?”
“前提是你能將我救出去啊……”
安晨微笑着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節金色骨頭。這正是顧長柳十萬年的修爲結晶!
“不知以十萬年的修爲能否將這雷澤打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