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經連續下了兩天兩夜,時而淅瀝,時而滂沱,從這灰濛濛的天來看,這雨還得再下個幾天。
這場春雨過後,萬物也將漸漸復甦,不緊不慢,來得也是剛剛好。
安晨解下頭上的斗笠,他一身青衣已被大雨染成了淺綠色。他趕了兩天兩夜的路,也淋了兩天兩夜的雨。
他迷路了……
這是一座茶館,十分的簡陋,也只有那麼幾張桌子,但幸好它還算完整,至少不會讓安晨再淋着雨。
“喲,客觀您看,這客滿了,您不介意便和那兩位客觀拼拼桌吧。”店夥計說着便一指最裡頭的那張桌子。
他掃視了這小茶館一眼,桌子不多,但竟滿座。因是地處獨特的原因,方圓百里也就這麼一家能避雨的地方,所以也就將就將就了。
安晨走過去坐了下來,隨便叫了點小吃,便開始打量起與他同桌的一男一女。
女子秀氣動人,男子英俊挺拔,他們皆是一身白衣,一塵不染。他心裡不由一嘆,看看自己一身污穢,的確是有些不堪。
那一對男女並未理會拼桌的安晨,甚至連瞧都未瞧他一眼。男子自顧喝着茶,目眺遠方,好似也在等雨停。
“師兄,也不知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師傅也真是的,非要讓我也跟着你去。”女子開始抱怨道。
男子一見女子如此抱怨,展顏一笑道:“這雨嘛我看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的,咱們只有等雨勢小點兒的時候再趕路了。”
“至於爲什麼要你跟來,我猜師傅他老人是想讓你多出來磨練磨練。”男子又道。
“哼,師兄你倒好,你若奪魁了,便是那紫雲山莊的女婿,我又娶不了她,去幹什麼……”
“非也非也,”男子搖了搖頭,又道:“這紫雲山莊這次比武招親,天下英雄都會慕名而去,到時候你可得多長長心眼,說不定能撈個如意郎君。”
“師兄!”女子瞪了男子一眼,臉上卻多了一抹紅暈。
男子見其羞得臉紅,便又打趣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該嫁人了,我想這纔是師傅
他老人家的目的。嘿嘿。”
“你還說!”女子在男子胳膊上掐了一掐,並對其使了個眼神,他們竟忘了安晨還與他們坐在一起。
安晨見這師兄妹倆正看着自己,內心也升起一絲尷尬之意。爲了打消這尷尬的氣氛,安晨衝兩人一笑,問道:“二位也是要去紫雲山莊?”
男子打量了安晨一番,反問道:“兄臺難道也是慕名而去的英雄?”
“英雄不敢當,只是去湊湊熱鬧罷了。”安晨說道。
“你我皆是去湊湊熱鬧而已。”男子也謙虛道。
“兄臺真是謙虛了,自古以來能稱得上英雄的人好像都不會承認自己是英雄。兄臺如此氣概,也配得上英雄二字。”安晨說道。
男子隨之一笑,端起桌上的茶壺,斟上兩杯茶,他將一杯遞給安晨道:“今日無酒,以茶代酒。”
安晨接過茶杯一飲而盡,眼下此人無論風度,神采,的確比酒館中的李雷和白召生更配得上稱爲英雄。
“在下,飛劍閣孫長風!”男子自報道。
此言一出,在座衆人皆是一驚、飛劍閣,血衣門,紫雲山莊,青衣樓是當今武林最受人尊敬的四大門派。這飛劍閣的絕技便是那一百二十四手飛劍,招招致命,令人聞風喪膽!
但安晨卻聽也沒有聽過,不過在座衆人的表情告訴他,不論是這個孫長風還是那飛劍閣都是極其不簡單的。
“在下,劍仙閣,安晨。”安晨如實道。
“劍仙閣?師兄,你可曾聽過有劍仙閣這一門麼?”女子率先發問道。
孫長風眉頭緊皺沒有回答。
劍仙閣,飛劍閣?只要是人都聽得出來這二者必有一方不如。
安晨他無意冒犯,於是便解釋道:“孫兄不要多想,我乃海外人士不屬南韻,我們那也有武林,但大多以誇張著稱,人人都渴望成仙,所以才取名爲劍仙閣。”
經過安晨這麼一番解釋,在座衆人也算有個明白。孫長風也松下眉頭,隨後一笑道:“方纔是在下太過小氣了,安兄不要介意。”
安晨還
以一笑,當做回答。
“師兄,你們究竟都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女子一臉疑問地看着孫長風和安晨。
孫長風和安晨皆是無奈一笑,只聽孫長風道:“對了,這是我的小師妹,丁雨燕。”
“飛劍閣,果真是男才女貌。”安晨抱拳做禮。
“嘻嘻,那時自然。”丁雨燕抱拳回禮道。
“對了,既安兄與我們同道,不妨一起趕路吧,眼下雨已經小了許多。”孫長風說着便站起了身。
雨的確小了許多,安晨點頭也站了起來,恰好他也找不到去紫雲山莊的路。
於是一行人便走出了客棧,安晨依舊戴上了他的斗笠。而孫長青和丁雨燕則是人手一把油紙傘,也難怪他們的衣服那麼幹淨。
“安兄,你拿一把傘去吧,我和雨燕同用一把。”孫長風遞過自己手中的傘道。
“不行!”丁雨燕拒絕道。
只聽她又道:“要打,你們倆打,我要一個人打一把傘。”說完便加快腳步拉開了與孫長風的距離。
“這丫頭……”孫長風將傘收取在手中,他也不打傘。
安晨也解下斗笠,隨手扔在地上,口中道:“這春雨既然能滋潤大地,爲何就不能滋潤你我?”
“哈哈哈……你這兄弟,我孫長風是交定了。”說着也將手中的油紙傘隨手一拋。
“這兩人莫不是被雨淋傻了吧?”丁雨燕不解地看着身後雨中漫步的安晨和孫長風。
“等下雨下大了,淋死你們,讓你們裝灑脫……”
此時大雨,彼時卻是深夜。若從劍仙閣閣頂望月的話,好似一伸手就能觸碰明月,璀璨星辰也是如此。
閣頂上站着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他不觸月,也不摘星。只見他單手一揮,眼前暗淡的結界頓時便重燃起一陣金光。
乞丐喘着粗氣,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起來。
過了許久,他才重重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如此下去,我的結界堅持不了多久。也不知道安晨那小子怎麼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