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並不代表聽不見。
別的他們能聽不見,但是震耳欲聾的龍吟他們必須聽得見!
因爲龍吟過後,結界就碎了。
“刺啦!”結界碎了,百餘妖獸的內丹也碎了!
“不好!大家快退!”王蒼說着他當即捏碎一道玉符盾空而去。
妖丹一碎,天山圖靈將不復存在,誰都知道後果,所以他們都逃得很快。
最傷心之人莫過於單通候,這樣一炸,圖靈算是全毀了……
“走罷!再不走就遲了!”窮原子說着也與狄傳秋破空遠盾而去。
“好,走!”單通候一咬牙也帶着衆弟子往安全的地方疾馳而去。
冷秋水欣然一笑也轉身遁走,那一聲龍吟就證明了安晨等人相安無事。
“吭——”又是一聲龍吟,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騰空而去,他的方向正是王蒼與譚長老的方向。
原先圍觀的三十餘人朝四面八方散去。
三息之後,一陣震天的轟鳴聲從天山一脈襲來,緊接着一股刺骨的寒流也隨之流淌而來。
此番碎丹之後,天山與圖靈將不復存在。雪域受損其積壓了千萬年的寒氣皆會傾瀉而出,那麼遭殃的便是邊境的凡人。
這樣的寒流會持續百年,這百年來天山附近註定會變成一片荒無人煙的淒涼地。
這無非是一場生靈塗炭,而造成這一慘劇的原因僅僅是因爲所謂修仙的自私爭鬥罷了……
天山以北的萬里之外,王蒼,譚長老,以及其餘六位元嬰長老相繼停住了腳。
“再往北走便是弈道的地界。”王蒼淡淡道。
“聞說無憂子三十年前結嬰,二十年前中期,十年前後期……”
“卻有其事!”王蒼輕嘆一口氣又道:“無憂子向來不問世事,機緣好處得的自然最少,也不知他怎的修爲竟如此神速……”
“不止是弈道的無憂子,正道其餘五大仙門在這短短三十餘年內皆有人結成元嬰,如此看來,一統羅平便愈來愈遠了。”
“都怪窮原子那老匹夫!”王蒼一咬牙,“若不是他突然出關相助其餘仙門結嬰,想必那些所謂正道掌門早就困死在金丹期了吧!”
“王道友有何擔憂?窮原子的壽元最多還剩下二十年,二十年之後又有誰能與你我等抗衡?”
二十年對於一個元嬰修士來說並不算太久。
“我現在唯一怕的便是那自稱流仙閣的三人。”
“可羅平定沒有流仙閣!”
“可他們的實力確實很強,你們可有見過他們逃出結界?”王蒼對衆人問道。
衆人皆搖了搖頭,他們只顧着逃命,哪兒還有工夫去觀察這些。
這時一位青袍長老道:“逃沒逃出結界我不知曉,但是想必大家都聽到了那一聲龍吟吧!”
龍吟!不錯,他們從沒聽過龍吟,但卻絕對不會判斷錯誤。
因爲只有真龍之吟才能如此浩瀚攝人心魄!
只聽又一位長老道:“是龍吟不假,但有真龍?我萬獸門第一個不信!”
“對,真龍仙君少說也是仙人階級,怎會在我下靈羅平?再說若真是真龍我們還有逃跑的機會?”
“他們
會不會是域外的修士?”
下靈很大很大,羅平只是其中一塊大陸。
“不可能!域外修士最多與我等一樣元嬰修爲,他們不可能透穿神封海!”
王蒼這時卻又嘆一口氣道:“我本以爲他們修爲並不高殺之無礙,如今看來算是與其結下仇了!”
譚長老這時卻不屑道:“難道他們還敢來找我們麻煩?”
“爲何不敢?”一道聲音從遠方傳來。
一條青龍攜風而來,敖修的身形一晃,就連大地上的蒼天巨樹也被威壓嚇彎了腰。
是龍!
是真龍!
是真龍仙君!
不過眨眼的工夫,青龍就在王蒼一干人面前停了下來,敖修一張口吐出兩人。
“呸呸呸!真臭!”年浩一陣乾嘔。
就年安晨也鄒着眉頭,敖修嘴裡的味道的確不好受。
“哈哈——”敖修尷尬一笑化作人形,“要不是我吞了你們,你們能安全地站在這兒這兒?”
王蒼等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他們一個個竟看得目瞪口呆。
“剛剛誰說我們不敢來找麻煩?”敖修雖這麼問,他的身形也隨之一閃。
他當然知道是誰說的。
所以他下手了。
下殺手!
衆長老被敖修這一舉動驚得連忙出招防備,但敖修的身形很快,快得讓人來不及防備!
沒過眨眼的工夫,敖修就將譚長老抓在了手中。
“剛剛是你說的?”
“仙君饒命!仙君饒命!”譚長老一個勁地掙扎道。
“不行,你剛剛做了兩件極惡之事,”敖修說着便將譚長老的元嬰一把扔向年浩,“一件極惡的事情就不得了,何況是兩件,所以你必死!”
年浩一把接過元嬰冷聲道:“你可知道是那兩件?”
“少俠饒命!少俠饒命,我不該出口辱你,我不該讓長老們碎妖丹……”
“那你可該死?”
“我該死,我該——不……我——”
“啪!”年浩一把將譚長老的元嬰捏碎。
其餘長老皆驚恐地看着這一殺戮。一個元嬰修士就這樣死了,還是被人活生生地捏碎!
“先前我等愚昧不識三位仙君,還望三位仙君原諒!”王蒼語氣極謙。
年浩沒有理會王蒼而是轉頭看向安晨與敖修問道:“你們原諒他們麼?”
“原諒!”“不原諒!”
安晨與敖修幾乎同一時間出口。
說原諒的是安晨,說不原諒的是敖修。
“安兄弟,你難道還要原諒他們?”敖修不解道。
“不然呢,你還想殺了他們?”
“有何不行?難道他們跑得了?難道殺不了他們?”
“二者都不是。”
敖修不說話,他想要一個答案。
安晨輕嘆一口氣道:“我們現在還不能殺了他們,敖兄你且仔細感受一下週圍的變化。”
敖修聽安晨這麼一說這才注意起周圍的變化,不僅是他,年浩以及王蒼等人也開始仔細感受起來。
“可有發現什麼?”
王蒼一干人衆你看我,我看你皆是
一臉疑惑,他們並未察覺到什麼……
“陰氣。”敖修淡淡道。
“他們還有多遠?”安晨問道。
敖修抽了抽鼻子,“它們的陰氣很重纔對,但在此處我卻只能略感到一絲,他們要麼離我們很遠很遠,要麼——”
他說着便用腳踏了踏地上。
“要麼它們埋得很深。”
“但無論他們距離多遠,埋得多深都表明了它們要來了。”安晨再次嘆下一口,化神修爲的惡鬼,羅平的命運該何去何從?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想多管閒事?”
“這是因果。”安晨淡淡道,這一切都是因鬼域之行而起,如今虛無子等人已死,那這禍就得自己去抗。
“所以這就是不殺他們的原因?在我看來今日我們不殺他們,他們也會被惡鬼殺死。”
“可他們至少能抵擋惡鬼一陣子,這樣就不至於死去更多人。”
“人終有一死。”
“他們本不該死。”
“惡鬼來了,他們不死也得死。”
“他們不能死!”
“你不管這閒事也沒人能將你怎麼樣。”
“我放不下一些人,放不下一些事,更放不下一些能彌補卻不去彌補的錯!”
“……”
“你幫不幫我?”安晨鄭重地問道。
“罷了罷了!反正怎麼說都說不贏你!”敖修突然笑了出來,他是那麼無奈但卻又那麼開心。
安晨也笑了,年浩也笑了。
王蒼等人甩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長吁一口氣也附和着尷尬地笑起來。
“你們笑什麼?”敖修與其怒目相對。
“劫後餘生的人笑笑也不行?”安晨這時卻打趣道。
“當然不行!劫後餘生並不代表餘生後不會死!”
這話說得極其有道理,然而這句話又讓王蒼等人緊張起來。
安晨無奈地搖了搖頭對王蒼衆人道:“虛無子等人的死是其命數,想必諸位長老也不會再與我追究了吧?畢竟過去的事情就應該讓他過去。”
“是是是,仙君說的極是!”衆人一片應和。
安晨又道:“但諸位長老切莫高興地太早,在接下來的時日中羅平將面臨一場浩劫,你們若不想讓魔宗毀在你們手上就應當放棄爭權奪利共同對敵。”
“這……仙君何出此言?”
“我要你們速回仙門集結修士準備迎接惡鬼來襲,”安晨重嘆一口氣,“我會留下來幫你們,直到平息這場浩劫。”
“可……”
“刻不容緩!”
安晨的話不容置疑也沒有人敢質疑,所以一干長老都走了,懷着複雜的心情走了。
“唉,麻煩的事情爲何總是一件接一件的來?”敖修不由嘆道。
“你怕麻煩?”安晨反問道。
“麻煩怕我纔對。”
“就算麻煩怕你,我也希望麻煩少來一些好。”
“非也非也。”敖修搖了搖頭。
“哦?”
“若沒有麻煩,以後的故事又怎麼進行下去?”
“這麼說來,故事會很長很長了。”
是的,故事還很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