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徹底的安靜了下來,水靈急火攻心,喊的已經失去了力氣,全身虛弱的癱軟在地,她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爹爹回來,眼中充滿了淚水,她多麼想念自己的爹爹啊,忽然眼前出現了一抹強烈刺眼的光亮,很亮很亮幾乎照遍了整座山洞,爹爹?爹爹?她勉強翻起身來,想必是爹爹回來了,可是她並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音啊?當她看去的時候,哪裡還有爹爹半個身影啊,眼前依然空無一人,空曠的有些可怕,爹爹並沒有回來,只是這道奇怪的光束從哪裡來的呢?尋光望去,她發現這道光束竟然是從遠處射來的,雖然山洞很黑很暗,裡面錯綜複雜,根本不知通向什麼地方,不過這道光亮的射來,還是給了她莫大的希望,她勉強支撐着身體,充滿希望的走了過去,她不能在坐以待斃了,爹爹恐怕是回不來了,她不能在繼續等下去了,她必須要自己尋找出口了,這也是爹爹臨走的時候交代過的,只是她多麼希望能等到爹爹回來啊。
腳下怪石嶙峋,異常難走,水靈勉強支撐着身體,一步步向裡面摸索着前行,他發現越往裡面走越狹小昏暗,崎嶇難行,好在有光束照亮,勉強還能辨清方向,水靈心中焦急,卻無奈身體虛弱,只能一點點向前摸去,眼前的光束隱隱約約,忽隱忽現,卻始終看不清光束的源頭,想來是山洞有露口,這束亮光很有可能是從露口照進來的,想到這裡,水靈心頭一震,似乎看到了希望,很是激動,忽然陰風襲來,她本能打了個寒顫,瞬息之間,四周的溫度一下降了下來,初時還不覺什麼,轉眼之間,她已經冷的嘴脣發紫,面色蒼白,彷彿如墜冰窟,瑟瑟發抖,更加讓她始料未及的,眼前那一束光亮忽然消失了,這是她唯一的希望,就這樣沒來由的消失了,眼前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然而她卻異常的冷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雖然身體不住的顫抖,虛弱的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她只有摸着洞壁勉強向前走去,只有這樣才能找到希望,走着走着,忽然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上,腳下一滑身體本能向後到了過去,頭嗡的一聲,好像磕到了什麼東西上,隨即便失去了知覺,暈了過去。
是溫暖的,水靈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人抱在了懷了,很溫暖很親切也很熟悉,她微微睜開了雙眼,看到了瞳兒,只見瞳兒眼眶溼潤,一臉擔憂的看着他,見她醒來,忽而露出了笑容,卻又難掩目光中那一抹悲傷。
原來瞳兒見不到水靈,心中火急火燎的找了起來,可是眼前一片濃煙,他上哪裡去找啊,之前住的房屋全部都焚燒殆盡了,甚至連峽谷後山他所能想到的地方,全部都被火海覆蓋了,找了一遍又一遍,雖然沒有找到水靈,不過他相信水靈並沒有死,他還要保護她呢,他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將水靈從他身邊奪走,哪怕是死神也不可以,只是茫茫火海,滾滾濃煙,他該去哪裡尋找啊,直到找到了後山的一座假山前,他虛弱的癱軟在地,卻意外的發現了水靈的手帕,或許這就是天意吧,他瘋狂的四處尋找了起來,每一處草地,每一塊石縫都沒有放過,直到他發現了這座山洞,在裡面見到了自己魂牽夢繞的水靈,不過水靈奄奄一息,全身冰冷,他心中一陣擔憂,急火攻心,來不及多想,就用自己熾熱的胸膛抱緊了水靈給她取暖,直到走出了山洞,感受到溫暖的水靈,這才漸漸甦醒過來,只是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完全變了樣。
水靈震驚的睜大了雙眼,只見眼前一片灰燼,哪裡還有家了,昔日的美好,昔日的快樂,全部沒有了,雖然火勢退了,眼前留下的確是一片狼藉,還有那數不盡的淒涼。
“爹爹。。。爹爹呢。。。。。。”水靈全身顫抖,哪裡還尋的爹爹的人影了。
“師父他。。。師父他。。。。。。”瞳兒幾度哽咽,目光中盡是無盡的傷心與痛苦。
“爹爹。。。爹爹他怎麼了?”水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中含滿了淚水。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瞳兒跪了下去,很是懊悔的喊了起來:“我沒能保護好師父,我該死,我該死,我該死!”
“爲什麼,爲什麼。。。”水靈身軀抽動:“你去了哪裡。。。我爹爹有危險的時候,你去了哪裡,你爲什麼不保護我爹爹啊,你說啊,你到底去了哪裡,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啊!”
水靈早已泣不成聲,本來身體就很虛弱,這一激動,急火攻心,一口悶氣瞬間自心底涌了上來,哇的一聲竟然吐出了一口鮮血,隨即再次暈了過去。
瞳兒束手無策,完全慌了手腳,縱使他經歷無數,此刻完全像是失去了愛人一般,哭的稀里嘩啦的,水靈並沒有死,不過奄奄一息,全身虛弱的沒有半絲血色,他運起了護心大法,爲水靈傳輸真氣,不過始終不見好轉,面色依舊蒼白,他好後悔,後悔吃了那顆唯一的大還丹,不然完全可以救她的命,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呢?他必須要想對策了,方圓數裡已經完全焚燒殆盡了,師父平日裡採的草藥哪裡還剩下的一顆啊,猛然間他想到了血靈芝,是啊,雪靈芝,他曾聽師父提起過,大還丹需要四十八味中草藥煉製而成,血靈芝只需一棵便可起死回生,雖無法相橫大還丹的功效,卻也相差無幾,只不過這血靈芝生性怪異,每年只開花一次,只長一棵,而且受日月照拂,雨露淋築,只長一個月,也就是說過了一個月後就會自身枯萎絕跡,若等第二年便不知會從哪裡在長出來,而且常年長在懸崖絕壁中斷,普通人莫說是尋得此物了,甚至連見都難得一見,更可況是長在懸崖絕壁中斷呢,豈非人力所爲,哪怕就是自己的師父生前如何尋找,都不得其蹤,不見其影,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了,看着眼前心愛的水靈,他決定一試,無論如何他都要爲了愛去付出,哪怕自己分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眼下看來,也是上天眷顧,血靈芝生長的習性正是這月不假了,事不宜遲,於是他決定起身前往。
水靈還很虛弱,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夠回來,他必須要找個安頓之所,水靈也需要人照顧,於是他不在耽擱,沿路下山,雖路有荊棘,亂草叢生,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路上還算保護周全,直到奔到了山腳,見到了一戶農家,於是上前敲門,開門的是一對老年夫婦,還有一個小孩,農家人很樸實熱情,瞳兒說明了來意,老年夫婦並沒有拒絕,只是很樸實的說了句,放心吧,在這裡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瞳兒很是放心,心中焦急,並沒有多說,只是臨走時扔下了幾兩碎銀,一方面他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回來,兩位老人照顧水靈確實需要開銷,另一方面雖然自己去尋得百病良方,不過眼下水靈還很虛弱,必須要找來一位郎中醫治,雖然他不相信任何的郎中,這也是從小烙下的心病,不過眼下他已經沒得選擇了,就這樣在老年夫婦一再推脫中,他踏上了尋找血靈芝的途中。
此時已近深夜,瞳兒身心疲憊,也顧不得休息,爲了心中的水靈,他連夜直奔山上而去,只要心中想着水靈,便不覺的疲憊了,雖然心中焦急沿路辛苦,他卻一點也不覺得苦,爲了水靈去做任何事,他都是心甘情願的,雖然此行可能會發生危險,不過那都不重要了,他的命都是水靈的,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呢,夜裡山路崎嶇,曲折迂迴,荊棘遍佈,多是些傷人的植物,瞳兒心下着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路摸索前行,雖然同在一座大山中,這裡卻異於峽谷,彷彿天然屏障一般,獨立映天而起,此刻已近凌晨,瞳兒來到了山頂之上,放眼望去,懸崖峭壁,絕澗凌厲,溝壑縱荀,宛如天險,即使雄鷹掉下去恐怕都會粉身碎骨的,好一片險惡之處,瞳兒喜上眉梢,想必就是這裡了,不過他並未高興的太早,他知道接下來有難度了,這血靈芝若是運氣好的話便能尋到,即使尋到了在這懸崖絕壁中間又該如何取得呢,這斷非人力所爲,即使身輕如燕,輕功絕頂,也絕難辦到。
瞳兒當下不敢怠慢,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向絕壁走去,只見絕壁四周雜草叢生,濃密茂盛,有的甚至順着絕壁蔓延了下去,瞳兒心下歡喜,一腳踩了上去,忽然一滑,一個趔趄,險些滑入深谷,好在反應迅速,忙使了個千斤墜,身體向後倒去,一個“鯉魚打挺”滾了回來,兀自喘着粗氣,好在有驚無險,強定心神,當他再次看去,才發現這絕壁邊上雖然被雜草覆蓋,濃密茂盛,不過卻光滑無比,宛如玉石一般,很是奇特,瞳兒自是不敢大意,只好另尋他處,找了一圈,眼前所見全都一樣,別說是找尋血靈芝,他甚至連邊上都不敢靠近,這該如何是好呢?他想到了手中的崑崙劍,對了用劍刺入怪石可緩他下墜力度,毫不遲疑,想到便做,雖然崑崙劍鋒利無比,削金斷玉,可是在這懸崖怪石之上竟然毫無作用,無論他怎樣用力去刺,懸崖怪石依然完好無損,他試了幾次都無功而返,正自嘆氣間,忽然微風一吹,發出了一陣颯颯聲響,眼前一株千年古柏印入了眼簾,只見古柏長在了絕壁邊上,鬱鬱蔥蔥,很是茂密,隨風搖擺,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瞳兒心中大喜,精光一閃,忙使了一記“靈蛇纏樹”,一手抓住古樹,一手使了個千斤墜,向下墜去,雖無法看清絕壁全貌,卻可越過了光滑怪石,只見瞳兒左右搖擺不定,身體如同吸附在了古柏之上,一會左一會右,遠遠望去,彷彿他就是古柏的一部分了,頃刻間人與自然已經融爲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