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兒一臉鎮定,不加思索,暗運內力,氣沉丹田,一股真氣凝聚掌上,對準眼前的石桌,狠狠的劈了下去,瞳兒雖然大傷初愈,不易用力,但是通過多日來的調養生息,內力卻精進不少,只見眼前塵土飛揚,石桌晃了三晃,突然瞳兒再次提氣,凝聚內力,雙掌合十,凌空一躍,對準石桌,全力一擊,石桌轟然斷裂開來。
“哈哈。。。。。。”水洞天似乎很滿意是的,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水靈卻一臉擔心,忙上前查看:“瞳兒哥你沒事吧?”
只見瞳兒雙手自然垂下,瑟瑟發抖,由於石桌重達百斤,瞳兒被這股力道反噬,頓覺胸口兀自疼痛,似有股真氣在往上竄。
“哈哈。。。” 笑聲未落,石洞天很是讚許的說了句:“不愧是石老哥的高足啊。”
“前輩您。。。”瞳兒一臉驚奇:“您認得我師父?”
“當然了。。。”水洞天再次笑了起來:“其實從打你掉下來那刻起,我就已經認了出來。。。”水洞天似乎回憶起了什麼,無不感慨說道:“雖然我與你師父只見過幾次薄面,也算是莫逆之交吧,石老哥雖然脾氣古怪,行爲乖張多變,也算是豪爽真性情,我水洞天縱然一生驕縱不羈,也斷不可忘記石老哥的交情啊,說來也巧,我曾與石老哥切磋過武功,方知他用毒之最,而你骨骼驚奇,全身經脈錯亂,身上尚有劇毒殘留,此毒非一般毒性,唯有千年血蜈蚣才能造成,而這千年血蜈蚣就是石老哥獨門毒物,只用門人,外人絕難一用,因此我斷言,你非石老哥高足不假。”
石洞天眼光之獨之厲,真是非常人可比,說的完全沒有錯誤,瞳兒不禁連連稱奇,心中更欽佩不已,而眼前聽得石洞天親口說來,看來與師父的莫逆之交也確實不假了。
水洞天似乎仍在回憶之中,忽然問道:“據我所知石老哥脾氣怪異,從未收徒,不知道你小小年紀如何投入他的門下?”
瞳兒對水洞天父女自是感恩戴德,見水洞天有此一問,自是不敢怠慢,毫無隱瞞,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臨了聽得水洞天無不感嘆說道:“小小年紀,經歷這等苦難,實屬不易,也算是你成長的歷練,只是江湖風險,人心險惡,所有的執念,斷非一朝一夕間,可以放下的,你我機緣於此,也算是江湖奇蹟了。”
水洞天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忽而問了一句:“不知道你師父他老人家現在安好?”
瞳兒悲然一嘆:“師父他。。。他老人家已經過世了。”瞬間淚水奪眶而出,可見師父二人的情義之深,感人肺腑。
“什麼!”水洞天神色一暗,肩頭顫抖:“真是沒有想到,當年江南一別,竟成了永別。”
寒風忽然吹過,無不吹散着,這段因同一人而盪漾起來的情感,只是斯人已逝,故人別,徒增淚水空思念罷了。
瞳兒突然目光一閃,狠狠的跪了下去:“懇請前輩指點迷津?”
“好孩子,好孩子。。。”水洞天忙扶起了瞳兒,似乎很高興:“我一生造就惡業,殺虐無數,自負武功卓越,橫行江湖,天下難有匹敵之人,不想臨了臨了,後繼無人,抱憾終身,你師父與我莫逆之交,也算是爲他進份薄利,若你不棄,我把畢生所學傳授與你,從今以後就跟我修煉技藝吧。”
瞳兒眼含激動淚水,當即跪下來,通通通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一臉感激道:“多謝師父收留。”
“很好,很好。。。”水洞天目光如鋸,狠狠的釘在了瞳兒的身上:“自從服過大還丹後,你能力恢復不錯,不過尚需多加時日方可融會貫通,我剛纔只不過試了一下你的內力,比我想象的要精進不少,這石桌足有三百來斤重,你竟然毫不畏懼,可見膽識過人,勇氣可嘉,頗有我當年的氣度。。。”說到後來,水洞天竟然有些激動:“如此機緣巧合,當真是天不絕我,後繼有人啊。”
瞳兒心中自是清楚,武功分人,並不是什麼人想學就能學的,越是上乘武功,對修煉之人越是苛刻要求,若非自己早年間隨同師父修煉心法,習得武功,歷練江湖,早已練就了一身驚奇體魄,恐怕剛纔斷然是難以劈開那墩石桌的,而他也知道,水洞天之所以讓他劈開石桌,不過是歷練他而已,若非自己毫不畏懼,一招斃中,恐怕水洞天斷然是不會傳授他武功絕學的。
事不宜遲,不容分說,水洞天站起身來,對瞳兒說道:“請隨我來?”
瞳兒不再多想,依話而行,不知道爲什麼,水洞天竟然不讓水靈跟去,水靈雖不情願,似有嬌嗔,無耐拗不過爹爹,只好一臉不情願的留了下來,心中暗自不解,怎麼爹爹今天像是換了一個人呢?
魚貫而行,穿過一片迴廊,四周花草均已凋謝,顯得冷冷清清,唯有青石板路延綿彎曲,這也是他自從來到這裡後,第一次看到外面的景象,不免驚奇萬分,若非秋景蕭瑟,這裡斷然與世外桃源無異,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大約走了一刻功夫,眼前豁然開朗,瞳兒發現眼前竟然多出了一片空地,周圍長滿了柱子,密密麻麻,隨風擺動,雖是秋季,卻鬱鬱蔥蔥,勁拔有力。
“以後你就在這裡練功吧?”水洞天緩緩說了句。
“是師父。”既然磕了頭,自然也就認對方爲師父了,在他心裡,眼前的水洞天又何嘗不是石涯子呢。
“把上衣脫了。”水洞天示意着瞳兒。
瞳兒不明所以,依話而行,寒風一吹,不禁瑟瑟發抖,顫顫巍巍,只聽得水洞天緩緩說道:“我先教你一套護體心法,此心法不僅可以護體禦敵,還能化戾氣爲己用,制有形於無形,化萬物爲無物,可引丹田之氣衝督脈,脈衝雲海,力達千斤,配合着大還丹功效,如此反覆運行小週天二十三圈,方可事半功倍,達到至臻絕佳等境地。。。”說着,水洞天突然歷聲道:“記住氣沉丹田,脈衝雲海,任督互換,力墜千斤,橫掃貫日,指點靈臺,無相無窮,法門自開。”
“這套口訣你要記住。。。”說着,只見水洞天雙腳互旋,迴轉騰挪,雙掌幾個起落,悠然一推,帶起一片勁風,只聽得噼噼啪啪一串連響,眼前竹子竟然連根拔起,倒下了一大片。
瞳兒自負自己內力已達上乘,不想看到眼前這一幕,由衷欽佩不已,要知道竹子不同於其他的植物,需要三年才能長成,根部更是盤根錯節數十米,幾米開外,別說是連根拔起了,就是悉數折斷,也絕非人力可爲,由此可見,水洞天的內力不可謂不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只見水洞天收罷掌勢,氣沉丹田,轉而對瞳兒說道:“你來試試?”
瞳兒唯一遲疑,依勢而做,瞬間只覺胸口悶熱,周身上下,源源不斷散發出一種霧氣,隨即消失,身體也不似之前那麼冷了,氣沉丹田,脈衝雲海,全部使了一遍,學着水洞天的掌勢,忽然拍出了一掌,只見勁風驟起,眼前竹子隨風搖擺了幾下,隨即崔然不動,只不過有幾片竹葉飄落下來而已。
瞳兒有些失落的看着水洞天,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見水洞天淡然一笑,緩緩說道:“你大傷初愈,切不可操之過急,雖然你內力大增,外力所制,護體心發但求一個穩,切莫急功近利,毀於一旦。”
正說話間,只見水洞天突然伸出雙掌,以快如閃電般的速度,重重的拍在了瞳兒的後脊背上,隨即聽得一聲大喊:“快提氣封門。”
瞳兒不明所以,只好照做,瞬間感覺一股源源不斷內家真氣傳入了他的體內,氣如火蛇,在他體能來回交織穿梭,竟然是兩股氣流,一會寒如冰霜,一會熱如烈焰,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此刻卻別有一種異樣感覺涌上了心頭,他說不上來,忽覺呼吸困難,他想張嘴吐氣,卻強自忍住,只因他聽了水洞天的話,提氣封門,無論如何,他也不能違背師意,他知道水洞天這麼說一定是有原因的,不需片刻,只見他汗流浹背,身上冒起了騰騰熱情,全身起伏不定,彷彿經過了一次煉獄大劫。
只見水洞天額上也沁出了汗水,突然渭然一嘆,緩緩收回了掌勢,大喜道:“瞳兒,我以爲你打通了任督二脈,你只需要按我的方法,熟記口訣,不出半月,方可大乘。。。”說道後來,水洞天竟然似有不忍的囑咐了一句:“不過你體內殘毒如此之厲,已殘留十年有餘,我縱使拼盡全力,也無法逼出,卻也無法蔓延,我已用內力逼到了中關膻中穴上,切記,切記,斷不可惱羞成怒,幾乎功效,否則斷無活命機會。”
聽着水洞天的話,瞳兒連連點頭,就這樣按着水洞天教的方法,白天來此練功,晚上凝神靜氣,日復一日,不出半月光景,他竟然練成了護體心法,難掩激動心情,心中甚是歡喜。
水洞天不僅沒有讚揚他,反而當頭一棒,說了句:“你不要高興的太早。。。” 瞳兒滿心歡喜的心,被潑了一盆涼水,瞬間涼了半截,他多麼希望能夠早日大功告成,好報師仇,只是他的心爲何隱隱刺痛了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