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士真似乎想到了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表情驚恐萬分,神色遊走不定,額頭上竟然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在陽光照耀下,很是刺眼,一眼瞧上去,竟有說不上來的怪異。
石涯子暗中計較,看來多半是與那三具屍首有關了,看來事情干係重大,非一言兩語能夠說的清楚了,自己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無耐事情棘手,竟而演變到了這般地步,想不參與都難了,心中一轉,遂不漏痕跡,很是鎮定道:“你莫要慌張,如實說來便是?”
丘士真似有緩和,聽了石涯子的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方自緩緩說道:“那還是源於五年前家師奉少淋方丈“釋遠”大師相邀,赴嵩山少林商談要事,連走多日不見返回,協同而去弟子也無消息,遂我等師兄弟五人上山尋找,面見釋遠大師詢問詳情,不想釋遠大師回覆,家師早於七日前協同弟子返回全真,並未留在少琳,按說少林據我全真不過百餘里,步行二日即可到達,家師並無閒情雅緻之心,亦不會去他處遊覽,何況多日來,無任何消息傳回,當日聽釋遠大師如此一說,我等師兄弟五人很是惶恐,遂連續多日尋找未果,只好返回,事有湊巧,在返回途中,甘玲柳下一帶,竟然。。。竟然意外見到了家師,當時家師仰面倒地,一動不動,隨去弟子無一人在側,我等當既料定家師遇到了埋伏,遂上前查看,可是,可是。。。。。。”
石涯子行走江湖數十載,雖清新寡淡,不問世事,但也算耳目靈聰,多聞江湖事,料想武林軼事豈能不爲他所知,要知道武林中人,身在江湖,出世既入世,又豈能置身事外,然而他卻從未聽過此事,何況是三大門派之一的全真掌門呢,這到奇怪了。
“發生了什麼?”石涯在目如鋸釘在了丘士真的身上。
丘士真表情不定,似乎陷入了回憶中:“當時我師兄弟五人上前查看,只見家師全身僵硬,毫無氣息,但是表情卻平靜的很,很是怪異,周圍更無打鬥痕跡,我等驚恐,細細查看起來,在家師遇害之地二里處,找到了隨同的弟子,全都斃命,無一人生還,然而卻發現了一件怪事,他。。。他們身體竟然如同枯槁,青筋暴突,全身像是抽乾了血液一般,面目猙獰,很是可怕,如此手段絕非人力,就像是厲鬼所爲,我等雖是驚恐,卻不敢怠慢,當即將家師隨同連夜運回全真,料想家師亡故,我等傷心不已,可是當師叔幾位長輩看後,下了結論,家師並未氣竭,尚有一息,卻無從查起,只好四處尋訪名醫相救,不曾想,家師這一躺竟然長達七年之久,每日只喂瓊漿靈液,蛇膽蓮汁,方可延命,但家師卻生不如死,每夜子時風高定咳黑血,哀嚎不斷,全身抽搐,面目猙獰,痛苦至極。”
縱然見識匪淺,手段凜厲,也不禁聽得石涯子喟嘆一聲:“如此手段,當真駭人聽聞。”
丘士真目恣欲裂,渾身顫抖,繼續說了下去:“家師乃全真掌門,關係門楣聲望,干係重大,故不便昭告天下,但我等救師心切,遍尋天下奇人異士,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家師脫離苦海,無耐多年尋找,始終不得其法,均以失敗告終,家師痛苦每日具增,我等愧對家師,愧對全真,可是就在我等心灰意冷之際,三日前,竟然來了一位奇人,此人全身西域打扮,並非中土人士,他聲稱能夠救治家師,我等奇怪,又無他法,只好一試,只見他一無靈丹妙藥,二無濟世懸壺,僅看了一眼,就斷定家師乃噬唕戾氣所至,被人施了移魂大法。。。。。。”
“莫非就是失傳多年的移魂大法?”石涯子目光微動,不禁向遠處望去,恰好落到了瞳兒的臉上,目光中盡是說不出來的溫柔關切。
丘士真神色黯然,道不盡的滄桑落寞,渭然一嘆,繼續說道:“前輩說的沒錯,晚輩也是第一次自那西域奇人口中得知移魂大法,恍如縹緲,虛無實地,我等即使不信,也無他法,只好一試,後來聽得那位西域奇人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只要找到施法者,家師方可得救,可是這即是失傳多年的大法,又如何能夠輕易找到,待我等進一步詢問之際,那位西域奇人竟然搖了搖頭,隨即退出了內堂,我等不解,隨即追出,前後也就盞茶功夫,屋外竟然空無一物,詭妙至極,哪裡還見的半個人影了。”
“這就你此來的目的?”石涯子似乎對丘士真的話越來越敢興趣了。
丘士真似乎在忍耐着什麼,隨即默然說了一句話:“兌上缺西方雙澤,貢下斷東南無風,乾三連西北開天。。。”石涯子心頭大駭,似乎在哪裡聽過,很像是一句口訣,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了。
丘士真表情默然,繼續說道:“這三句話正是那位西域奇人走時留下的,聽起來很是怪異,確是留下唯一的線索,也正應了全真派的奇門遁甲,五行八卦之命理,遂師叔等幾位前輩一商議,決定下山來尋找,以我爲首兵分四路,可是下山多日有餘,哪裡尋得半分線索啊,直到今日清晨撞見那三具屍首。。。。。。”
說到這裡,石涯子方始明白,似乎拉掉了什麼,隨即警覺的問道:“你是說那三人正是與移魂大法有關?”
面對着石涯子,丘士真再次默唸了起來:“兌上缺西方雙澤,貢下斷東南無風,乾三連西北開天。。。”初聽之時不覺怎樣,此刻在聽之際,石涯子竟然感到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來不及細分,忽而聽得丘士真繼續說道:“這三句話正是西域奇人留下的口訣,晚輩參詳了半天,一一對應,毫無破綻,如果晚輩沒有看錯的話,那三個人正是與移魂大法有關了,江湖傳言這移魂大法玄妙的很,不僅可以移形換位,攝魂取魄,而且還能改變身體機能,突破桎梏極限,封住命脈要穴,改變任督二脈,比百毒更毒,治萬藥不治,如同再造。。。。。。”
聽到這裡,石涯子突然眼現精光,似乎想到了什麼,很是急迫,又有些懊悔,突然拍了自己腦門一下,很是怪異說道:“是了,是了,我怎麼沒有想到呢。。。。。。”隨即對二人說道:“快走。”臉上即刻露出了一種少有的喜色。
不容分說,石涯子丟下一句沒來由的話,不帶二人反應,隨即拔身便走,只見白影一閃,一縷勁風,如長虹貫日,腳不沾地,人已斜飛半空,看來石涯子使用了內家輕功,這一騰一挪間,足見手法之巧,力道之勁,看的不由讓人心生佩服。
瞳兒見師父御飛而去,心意貫通,忙使了個“蜻蜓三抄水”,凝神提氣,抽身幻影,如雲撥日,蹬蹬瞪,腳運暗力,翩若驚鴻,緊隨師父身後,向西方飛去。
“前輩我。。。我。。。。。。”眼見自己的兵刃還在對方手裡,師徒二人就此離去,雖有意跟隨,不知爲何,卻楞了一下,似有不捨,又不知該如何要回。
眼見一個迴旋,石涯子竟然飛出百丈遠,人雖遠去,聲音卻清新可辨,如天外之音,風拂耳畔,一字字送入了他的耳中:“放心吧,事待清楚,老夫自會還與給你”
事不宜遲,丘士真提步便追,怪只怪自己輕功見拙,幾個起落間,師徒二人已不見了身影,不過看樣子,離去的方向,前後一聯想,丘士真心裡已有了打算,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師徒二人應該是回到了事發地點,也就是說發現三具屍首的地方,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就在丘士真離去的同時,嘴角竟然劃過了一絲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