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造反!禁軍造反!”各路人馬腦袋還在短路,震天的吼聲把堵塞的腦神經全給震通。
靠山王大軍全體將士齊聲高喊。
天上棋盤狀的星星,也在顫抖。
“皇上有令,勤王有功!皇上有令,勤王有功!”大軍不止一句詞兒。
捂着耳朵,各路勢力的人馬反應過來,從自己這邊看,靠山王的軍隊是在撤退,從外圍的禁軍看來,靠山王的軍隊,分明是在向他們進軍攻擊!
“勤王爲國,榮華富貴,千古傳誦。”誰說一個人的聲音會小過一隻軍隊?蓋世刀王的吼聲就像一把神刀,砍斷了每一個人的神經。
被火與血黏住的無數個腦筋才反應過來,變了,什麼都變了,雖然出發前遴選的士兵都是最忠心自己主子,寧願在造反路上,一條道走到黑的精英。
誰也不喜歡背上株連九族的罪名吧?
昏天黑地的殺了一場,一切都變了,造反變成了勤王,不但沒了天下第一大罪,反而成了勤王的英雄!
各路人馬的指揮官,還沒下令,地下的士兵全跟着蓋世刀王吼起來。
“勤王!勤王!榮華!富貴!”
比靠山軍吼得還要震耳欲聾,比蓋世刀王喊得還要驚天動地!
勤王立功靠的是殺敵數量,沒有固定的數量,反正要比別人多。
各路人馬也效仿蓋世刀王,跟在靠山王軍隊的後面,向禁軍的包圍圈發起衝擊。
特別是見到靠山軍馬塌火油,一人高的火焰牆硬是被騎兵來回衝鋒幾回,給踩成黑漆漆的油灰。
“那些馬真怪,不怕火的?”武林人士裡有些沒見過世面的傢伙一直在嘀咕。
很沒面子,他們怕。
不過,不生氣,快點破了火焰包圍,見到功勞人頭纔是正事兒。雖然那些功勞還長在禁軍的脖子上。
各路人馬紛紛衝出火圈,然後站成整齊的一排一排,密密麻麻,幾萬人馬一起目瞪口呆,何其壯觀。
火油包圍圈外,沒有功勞,因爲沒有了敵人,準確說是沒有了活着的敵人,大隋禁軍,除去保衛洛陽東都離不開的三萬人,剩下的兩萬全到了這裡,支離破碎,血肉混合在一塊兒,還沒開火煮的新疆大盤雞,放眼望去連個可以當功勞的完整頭顱都找不到。
其他人全驚恐的看着地面,雲冥卻擡頭看天:“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怎麼一時間想不出是誰?天下還有這一號人物?”
血肉中,有一個白袍道人緩緩走出,腳點在殘肢斷臂上,鞋底依舊灰白,不沾一點血腥。
道人朝蓋世刀王緩緩走來。
“哎,老道在刀王身邊數年,刀王竟也想不起老道,看來,果真如師父批命,我與無夢師兄,一如光,一如影,一如實,一如虛,無味永遠無法成爲光明耀目的那種人。”
四周空氣一下緊了起來,幾萬人的視野,全朝雲冥處聚集,幾萬人同時覺得呼吸緊張,喘氣聲匯合在一起,竟然有了海潮的感覺。
雲冥因爲疑惑而放大的瞳孔,迅速收縮,莊無味停下腳步,和雲冥面對面。
蓋世刀王白髮飄蕩,半仙師弟頭髮紮在道冠,白鬍子飄起來,卻也不輸雲冥。
“莊無味,你我無冤無仇,爲何處心積慮害我鑄劍山莊!”雲冥一字一頓,天空那星辰棋盤,雲冥一直覺得眼熟,見到莊無味,立刻迴響起,五年前半仙師弟爲他指點人劫大禍時,曾經要他在鑄劍山莊裡點下一個什麼命運棋盤,用來化解人劫對家人的影響。
建成後沒見任何效果,好的、壞的都沒有,以爲是玄之又玄的神棍擺譜,就淡忘了。
“呵呵呵呵,說老道處心積慮,老道承認,可害說老道害鑄劍山莊,老道卻不能苟同。”
莊無味突然從衣袖裡甩出一根白色拂塵,配上白色道袍,白色鬍鬚,活像太上老君掉麪粉堆裡。
“他們……”拂塵在腳下一掃,指的是全軍覆沒的禁軍。
“你們……”拂塵往莊無夢以及刀王身後的各方勢力一指:“爲天下蒼生犧牲後,老道當效仿太公姜尚,設立大隋封神榜,諸位統統榜上有名,一步成神,豈是害你們!”
蓋世刀王白髮顫動,大口大口的吐氣,整個人氣勢,越來越鋒利。
空蕩蕩的頭盔裡露出半個腦袋,靠山王用老爺爺哼哼幾十年老戲的腔調,對身邊的楊秀說:“老瘋子要砍人了,待會等他砍夠了,我們再動。”
楊秀側身稱是。
觀虎漁利,父皇說的沒錯,皇叔祖也是狡猾之人。
靠山王突然聲音大了起來:“老瘋子瘋起來,認血不認人,還是小心爲妙。”
“……”
靠山王的聲音連楊秀身後不遠,坐在馬車裡的邪風玲也沒聽見,遠處和雲冥對峙的莊無味卻像是聽到了什麼。
小眼睛看向太子和靠山王官兵陣中。
金光兩道,飛向楊秀,楊廣取回了地盾種子,不是廢掉楊秀武功,《軒轅帝範》帝氣護體而出,金光輕而易舉被擋落在地,不像是偷襲暗器。
仔細一看,是調動禁軍的虎符,應該在楊廣身上的一半。
楊秀皺起眉頭。
再看另一個東西,眉頭舒展。那是大隋國師的金牌,然後眉頭擰得更緊。
是國師背叛了父皇,還是父皇……已經是國師的傀儡?
被大隋滅掉的大陳,就是因爲皇帝拜入國師門下,剃了光頭,纔在戰場上被楊堅皇祖父給剃了個光頭,身死國滅。
難不成歷史又要重演?
“莊無味,妖言惑衆,你以爲天下人都是傻子嗎?一個封神榜,就能洗脫這滔天大罪?”雲冥出刀前,還是先反駁。畢竟林子大了,什麼傻鳥都有,身後魚龍混雜,各路勢力,江湖中人,指不定有些一心修道的門派,真信了妖道。背後捅刀。
莊無味笑了,但是完全看不出笑意:“封神演義已經傳頌了幾千年了?”
兒子面對着師弟,老子面對着師兄。
楊廣帝王妖刀,劃出道道金色的刀光,追着莊無夢的天使翅膀,在金屬蛤蟆肚子裡搞拆遷。
天劍上長針每一根都是不同顏色,劍影揮動,全是彩色的光。將妖刀最犀利的刀招統統擋下。
莊無夢抓住劍一創造的機會,從空中迴旋過來,聖槍刺出一股圓錐形的槍風,直奔楊廣的額頭!
槍風撞在地盾上,竟然發出吊錘砸在樓房承重牆上厚重的聲音。
一人高的地盾上若是用漢字寫上一個“拆”字就更完美。
房間裡,槍來刀往,只見神兵殘影,不見劍一三人的模樣。
終於,房間HOLD不住四大神器同時發飆,一面牆壁徹底爆裂,緊接着,第二件房間也撐不下去,爆裂了牆壁,第三間,第四……劍影混合着帝氣金光,上帝聖歌,一間又一間的破壞。
金屬蛤蟆在地面上不停的抖動,活像犯了闌尾炎趴在地上使勁疼。
咣!三人打入一間特別大的房間,中心有一個圓圓的高塔,上面有個坑,鍋臺大小,放地盾那麼大的鍋上去,剛好能炒菜。
“這裡就是地盾原來的地方嗎?”楊廣向劍一提問,順便捎帶連環三刀。
“不知道,不是告訴你,我是劍一,前世的記憶什麼的,最討厭了!”劍一滾地,狼狽的躲過楊廣的刀法,皇帝就是好,這套刀法,劍一這個門外漢也能看出,決對來歷不凡。
放倒江湖上,絕對能讓“金,古,樑。”三位大神,碼出三五百萬字,那樣的程度。
“楊廣!放棄吧,你一人雙持,據對敵不過我和劍一兩人聯手!”聖槍偷襲楊廣後背,給劍一解了圍。
“井底之蛙,雙持纔是王道!”楊廣也不撤回妖刀,舉起地盾狠狠的砸向密密麻麻的槍光。
火星噴上的地盾以前放置的高塔。聖槍被砸在地面上,莊無夢虎口發麻,心中更麻,楊廣的功力非同小可,這皇帝不是一天到晚酒色穢亂,怎麼可能如此厲害?
阿嚏!洛陽深宮中,楊廣的替身皇帝一個噴嚏醒了!看看身邊的女人,然後漠然的起身,走到牀外,龍牀很大,枕頭後有過道,走十幾步,下兩級臺階纔是牀邊。
替身皇帝扶住牀邊龍頭扶手,開始嘔吐。
牀上那女人不是魏國公過八十大壽的媽麼?該死,昨天晚上喝多了!
一個丫鬟,尖叫一聲,抱着羊脂玉的痰盂,一個女排救球的動作,接住了替身楊廣的嘔吐物,白黃之物飛濺在她的小臉上,宮女丫鬟在笑,她這一撲,救了當班全部宮女太監的命。
皇帝的臥室髒不得。
“楊廣!”長刺的天劍擀麪杖一般敲在妖刀上:“天地人三源,並非像你想象,是什麼神兵利器,三源代表天地人,各有其規律,妄動妄用,必將招來毀天滅地之禍,得之不吉,你若想要神兵,天劍拿去,三源根本,還是放棄吧!”
“哈哈哈哈!”楊廣喜歡笑,愛用笑聲表示一切情緒,這次表達的是:你白癡啊!那樣的情緒。
“誰說朕要動用三源?”
轟!一聲巨響,莊無夢天使翅膀飛在天空,停止了進攻。劍一火焰翅膀在地面張開,保持拔劍姿勢,也停止了攻擊,等楊廣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