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龍年道:‘他們怎麼說?’
船伕道:‘說是天王老子的船也要回避。’
歐陽龍年氣得直吹鬍須,大怒道:‘造反了,造反了!’
船伕道:‘老先生,咱們如何回話?’
歐陽龍年道:‘不要回話,當中衝過去。’
船伕道聲:‘是’,應命退下。
頓時船行快速起來,只見三艘快船也向這邊駛來,不一會兩方接近,三艘船成倒品形,
前面兩艘突然箭如飛雨射至。
歐陽龍年的船上共有二十餘名船伕,每個都跟隨歐陽龍年十餘年以上,個個身手了得,
一支箭也沒讓射到。
在箭雨中,芮瑋一面閃躲一面道:‘你到底交不交葉青?’
歐陽龍年閃過一排弩箭,怒然道:‘不交!’
芮瑋道:‘虧你是成名的一派宗師,這等卑鄙無恥,接招!’
一步踏出,這一步閃過弩箭迫近歐陽龍年,歐陽龍年猛覺十餘支長箭從背後射來,而芮
瑋人未至先是一陣強勁的拳風襲到。
他前後受襲,毫不慌亂,身體一倒,看要被箭射到,他已如一支長矛從斜裡彈身出去,
這一招勁功有個名堂,叫做‘流星趕月’。
芮瑋橫掃一拳落空,卻把射向歐陽龍年的十餘支長箭劈落,眼看歐陽龍年躍落三丈開外
,大喝道:‘哪裡走!’
正在追去,忽然‘轟’的一聲巨響,這船與來船左邊那艘撞個正着,歐陽龍年這船構造
堅固沒有損壞,那艘船卻被撞個大洞,海水洶涌而入,不一刻就要沉沒。
那船上只有二十多名勁裝的壯漢,想來必是鐵網幫的幫衆,他們一一躍上歐陽龍年的船。
歐陽龍年叫道:‘將這幫傢伙殺下去!’
歐陽波率領所有船伕堵攔敵人上船,右邊那艘船此時已靠近這船,上面鐵網幫的幫衆紛
紛上船來。
敵人陡然多了一倍,歐陽龍年心想:‘長江鐵網幫是什麼東西,再來十倍也不怕。’
自以爲船伕經過自己十多年的訓練,每個起碼都是二流以上的身手,可是鐵網幫幫衆武
功雖不高,每人都會幾記怪招,僅以那幾招怪招,把歐陽龍年的船伕打得手忙腳亂。
歐陽龍年大奇,心想他們這些怪招跟誰學的,難道鐵網幫內出了奇人不成?
這時只有歐陽波能打倒敵人,所有船伕不但打不倒敵人,再過幾招反要被敵人打倒。
歐陽龍年要防範芮瑋,不敢相助自家的船伕,眼睛注視芮瑋的動靜,芮瑋一拳掃去排開
衆人飛落歐陽龍年身前。
歐陽龍年大聲道:‘咱們的事以後再算,眼下先除強敵可好?’
芮瑋大聲回道:‘我沒有別的敵人,只有你是我的敵人,放出葉青,我便不與你相戰。’
歐陽龍年大罵道:‘那個臭婊子被老子宰啦!’
芮瑋大怒,一拳直劈而出,歐陽龍年吃虧功力不敵,明知芮瑋招術不奇,總不敢冒然攻
進,憑仗輕功閃躲芮瑋強勁的拳風。
芮瑋一拳沒有劈到歐陽龍年卻把歐陽龍年身後一名船伕,兩名鐵網幫衆打死,於是鐵網
幫衆以爲他是敵人,幾個幫衆分過來對付他。
歐陽龍年的手下船伕見他與老先生相鬥,自然毫無疑問的是敵人,也分三名來對付芮瑋。
一時間共有十多人攻向芮瑋,歐陽龍年乘隙向鐵網幫衆進攻,鐵網幫衆雖有怪招,在他
手中看來不值一談,只見他所過之處,拳打腳踢,鐵網幫衆一一被他們打倒,制住穴道。
這邊芮瑋失手殺死三人心中好生懊悔,此時被圍不願再以強勁的拳風襲雙方來敵,垂
手不鬥而以飛龍步走來走去。
但是向芮瑋圍來的人越來越多,因見他步法神奇,飄忽無蹤,顯然是個強敵,不分出多
點人無法制住他。
漸漸剩下的鐵網幫衆越來越少,差不多三十來名被歐陽龍年制住穴道,所有船伕見老先
生一人足可對付鐵網幫衆,在歐陽波率領下齊向芮瑋攻去。
芮瑋被圍得煩躁起來,心想盡是避讓不是辦法,一聲大喝讓開,人隨身起,躍到半空,
展出第八招飛龍步。
這第八招飛龍步能將葉士謀十三鐵衛的暗器網踢飛,厲害可想而知,只見芮瑋落下時,
雙腳如飛輪旋轉面出,凡沒有讓開的人,皆被踢到腦門穴昏厥過去。
剎那間所有圍向芮瑋的船伕、鐵網幫衆被踢昏一半,剩下的還是頑強不退,芮瑋大怒,
又一步躍起,落下時剩下的一半全被踢昏,只有歐陽波逃出,躲到他父親身後去了。
芮瑋回目四顧,只見空闊的船板上僅有歐陽父子與自己三人,倒在地上的兩方人馬,起
碼在六十以上。
歐陽龍年伸起大拇指,有意誇讚道:‘要得!玄龜集上的功夫果然不同凡響!’
芮瑋道:‘這不是玄龜集上的功夫,你別想有意要別人知道我藏有玄龜集。’
歐陽龍年大笑道:‘事實上你是藏着玄龜集。’
芮瑋喝道:‘胡說!’
歐陽龍年冷笑道:‘我纔不胡說呢,就連玉面神婆也相信你私藏玄龜集。’
芮瑋大驚道:‘什麼?!她老人家以爲我騙她!’
歐陽龍年道:‘不錯,你的確騙了她。’
芮瑋喊道:‘蔣老前輩,蔣老前輩……’
歐陽龍年道:‘你叫什麼,在你沒能交出玄龜集前,她不願見你。’
芮瑋悲嘶道:‘蔣老前輩,你縱然不相信晚輩的話,難道不主持正義嗎?’
歐陽龍年嘿嘿笑道:‘她說在你未交出玄龜集以前,她什麼都不管,由老夫作爲,你想
她幫你要老夫交出葉青那丫頭,就趕快交出玄龜集,讓咱們也看看。’
芮瑋喃喃自語道:‘簡懷萱呢?呼哈娜呢?……’
心想莫非她倆人也以爲自己私藏玄龜集與玉面神婆串通一氣,不出來見我?
這倒冤枉了她倆人,她們根本不知道歐陽龍年與玉面神婆相約之事,其實她們老早想出
來卻被玉面神婆止住,因玉面神婆跟歐陽龍年說好,無論歐陽龍年怎麼做,只要不侵犯簡懷
萱、呼哈娜及自己三人就不管他的事,由他設法要芮瑋交出玄龜集。
歐陽龍年道:‘我說小子,你要一切安好如故,快拿出玄龜集吧!’
芮瑋仰天長嘆道:‘好!好!你們都不相信我,我芮瑋還有什麼話說……’
歐陽波倚仗父勢,喝聲道:‘別裝死啦,快拿出玄龜集!’
忽聞女子聲道:‘什麼玄龜集啊?’
只見船那頭走來兩人,前面是位二九年華的紅衣美貌女子,後面跟着位滿面大鬍子的高
大壯漢。
歐陽龍年回頭見那另艘大船停在二十丈外,這兩人從何來的,何時來的竟沒看到,聽到。
歐陽龍年奇怪的問道:‘你是誰?從哪裡來的?’
紅衣女子格格笑道:‘老先生,你把我手下全部點倒,還不知我是誰嗎?’
歐陽龍年道:‘哦,原來是鐵網幫主的女兒。’
心想:‘她從最後那艘大船躍來而不令自己知道,輕功之高要自己也辦不到,這個敵人
非同小可。’
紅衣女子道:‘老先生,我的手下能還給我嗎?’
歐陽龍年道:‘當然還,當然還。’
紅衣女子輕皺柳眉道:‘餘小毛,把這些沒用的傢伙弄醒,睡在人家船上像什麼話!’
大鬍子壯漢應聲走上前,歐陽波輕狂成性,指着他哈哈笑道:‘你叫餘小毛,小毛,小
貓,有意思,有意思。’
餘小毛咧嘴衝着歐陽波一個傻笑,但見他笑容未畢,倏地走到歐陽波身前,揚掌‘啪’
的一聲,給了歐陽波一記大耳光。
歐陽波捂住被打得火辣辣的臉頰,張口吐出和血的兩顆大牙,痛得哇哇大叫。
歐陽龍年豈能讓兒子白白吃個大虧,伸掌向餘小毛抓去,餘小毛人高體壯,卻比狸貓的
動作還快,歐陽龍年連人家衣角也沒碰到,抓了個空。
只見餘小毛在船板上快如旋風的走動,走過之處就解開幫衆的穴道。
歐陽龍年看得張口結舌,要知他點的穴道每個皆都不一樣,下手輕重也有區別,縱然自
己來解也要費上兩頓飯時間。
餘小毛沒用上半頓飯時間就將昏倒的幫衆全部解開穴道,這份快速的解穴手法,真是駭
人聽聞。
歐陽龍年本想再抓餘小毛替兒子出氣,這下嚇得第二掌不敢伸出,眼睜睜的看餘小毛解
完穴道,拍了拍手,走到紅衣女子面前,恭身道:‘全部弄醒了,只是還有二位弄不醒。’
紅衣女子薄怒道:‘怎麼弄不醒,功夫不到家嗎?’
餘小毛道:‘不是,那二位被打死了。’
紅衣女子擡頭向歐陽龍年掃去,問道:‘誰打死咱們的幫衆?’
芮瑋一步走上前,大聲道:‘是在下失手打死。’
紅衣女子冷笑道:‘你敢打死我的手下,膽子不小啊。’
轉向餘小毛道:‘叫所有幫衆回到自己船上,不要站在這裡礙事。’
餘小毛揮手道:‘快走,快走。’
一位幫衆的頭目哭喪着臉,稟告道:‘小姐,咱們那艘船沈啦,回不去了。’
餘小毛怒喝道:‘小姐會沒看到嗎?暫時回到另艘船上。’
所有幫衆去後,船板上空了出來,那邊歐陽龍年也解開船伕的穴道,一一退去。
紅衣女子向歐陽龍年道:‘我手下不是你打死的,但姑娘一艘船被撞沈,怎麼說?’
其實兩個船相撞各有責任,但紅衣女子卻責問歐陽龍年,好像船是他一個弄沈的。
歐陽龍年被餘小毛的解穴手法震懾住,不知眼前這位女子還有多大的武功,不敢再起衝
突,陪笑道:‘老夫就賠姑娘一艘船。’
紅衣女子語迫人道:‘怎麼賠法?’
歐陽龍年道:‘姑娘船值多少,老夫就賠多少。’
紅衣女子道:‘誰稀罕你的臭錢,要賠就賠你這艘船。’
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要被紅衣女子咄咄逼人的態度激怒,然而歐陽龍年的臉皮厚得可
以,笑道:‘行,行,一到中原這艘船就奉送姑娘。’
紅衣女子道:‘我還真等不到中原再接受此船,可是總不能逼你們現在下海,好吧,算
我倒黴,就陪你們迴歸中原,但一到中原你們趕快上岸,一個也不準留。’
歐陽龍年連忙應道:‘是!是!一個也不留。’
紅衣女子走向芮瑋道:‘船的問題解決了,你殺了我的手下,如何解決?’
芮瑋道:‘在下說過失手誤殺,並不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