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平三年九月中旬,大漢迎來了十年難得一見的蝗災。所謂旱極而蝗,自從漢靈帝在位時不甚注重民生,乾旱頻頻發生,連年的沒有收成也是導致黃巾軍的原因之一。
這場蝗災的發生後,各地幾乎無一倖免,只有曹操的四洲之地幾乎沒有受到影響。
曹操坐在主位上,底下是一羣亮晶晶的眼睛。荀彧注重民生內政,忍不住率先出列:“主公,沒想到孔明的話真的實現了,不過彧不明白,爲何其他各地都受災嚴重,只有我們。。。”
一衆文武都擡頭看向自家老大,他們雖然不種地但是還是很好奇爲什麼蝗蟲只有曹操這四州沒有。
曹操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文人列中央的一位中年謀士——棗祗。棗祗在曹營基本上已經是大司農的位置了,他看到曹操的眼神馬上明白過來出列道:“這個問題由我來解釋一下吧。”
棗祗的聲音透着自豪和敬佩:“我四州治下之所以年年豐收並且沒有蝗災全是主公的深謀遠慮。主公曾經和祗以及其他幾位農學大人促膝長談了一次,定下了我方的農業方針。經過十年的不斷改進,我們的地種的方法和別人不一樣,過程不一樣結果自然不同。”
他看周圍的人還有些茫然不由無奈,這些問題一旦講了就太深奧了啊,棗祗思量半響才繼續說道:“簡單的說比如這次蝗災,其他諸侯種田的方法基本上都是簡單的撒種等收成,而我們的農田則是提前翻土然後撒種後更是施加了肥料。提前翻土就可以讓去年的蝗蟲卵死亡,我們年年如此,蝗蟲自然也沒有。”
衆人恍然,雖然還是不太清楚這裡面的學問但是也明白了自家主公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與衆不同的。不管是軍事、農業、商業還是什麼,都走出了一條從未有人嘗試的路,可偏偏每一方面都遙遙領先於其他的諸侯。他們心裡信心忠心更加深刻,跟着這樣的主公纔有飯吃啊!
曹操讚許的看了棗祗一眼,才緩緩開口:“棗祗所言不錯,但對於此次蝗災萬不可掉以輕心,其他地方的蝗蟲完全可能往我們這裡飛,所以妙才子龍等武將這個時候要嚴厲把關,一旦有蝗蟲過境,立即撲殺。”
曹操又看向郭嘉道:“把一些滅蝗蟲得方法寫在這期刊物上,然後在與其他州郡的要道上提供米粥救濟災民。”郭嘉應諾,該認真的事情他從不含糊。
曹府,晚飯後回了臥室,丁瑤看向曹操:“這次蝗災,咱這四州也不是完好吧?需要糧食什麼嗎?”她纔不信兗州徐州青州和豫州都那麼完好,尤其是青州纔剛剛收復,這次蝗災怕是也影響了不少。
曹操點頭,青州這次確實也有蝗災,當然要比其他諸侯那裡輕的多。不過儘管這樣也損失了不少莊稼,聽說很多人吃不飽飯。他把頭靠在丁瑤的懷裡,享受着後面人兩隻小手的按摩,愜意的說道:“瑤兒的糧食不要動了,還沒到這個地步,再說蝗災說不定還是我穩定青州的一個機會呢!”
丁瑤點頭,跟了曹操這麼多年一些手段謀略也學了不少,她語氣淡淡:“你想派誰去?”曹操舒服的唔了一聲,好半天才回到:“讓子修、子桓和子文三個去吧,他們的意義和公瑾他們行事是不一樣的。”
丁瑤無所謂點點頭,她心裡爲三個兒子默哀,多麼可怕的地方!她天生最怕的就是昆蟲,就連蝴蝶也是敬而遠之。青州那麼多的蝗蟲她想想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想到前幾天曹操提起要吃蝗蟲,丁瑤突然感覺喉嚨癢癢的,胃也在翻滾。
五天後青州,夏侯惇大笑着把三個侄子接到了州牧府,曹昂曹丕和曹彰是連夜趕路過來的,不過臉上卻沒什麼倦色。曹昂微笑:“元讓叔父,看您氣色不太好啊!”他們三個和夏侯兄弟的感情十分不錯,看到夏侯惇氣色不好不由問道。
夏侯惇無奈一嘆,他算是被這個蝗災鬧的煩心死了。要說青州也不是特別缺糧,實在不行還能找曹操借糧呢,誰知道好心施粥那些當地士族子弟居然也跑來蹭飯,夏侯惇想起來腦門就泛起個井字,這是有人故意給他找不痛快啊!
他又不能不施粥,畢竟此時正是應該收復民心之時,前幾天派人到幾個青州大族那裡借人手捉蝗蟲,哪想到那幾家人根本就是敷衍了事。夏侯惇恨不得把他們都一刀砍了,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周瑜陸遜都去和世家交涉去了,雖然有了好轉但是也沒怎麼太配合,夏侯惇冷笑,這是想要看他的笑話嗎?
曹昂等人一聽集體恍然,原來如此啊!沒準這幾個世家就和哪方諸侯交好呢,這個時候還真沒什麼好由頭辦他們,而且蝗災如果不處理的漂亮以後青州豈會服曹操!曹昂出聲安慰:“叔父不必憂心,我們此時來此不正是爲了此事?!”
夏侯惇眼睛一亮,說不準自家老大能想出什麼點子呢,他急切的拉住曹昂:“當真?既然如此有什麼需要準備的?要怎樣做?”
曹昂面露古怪之色,曹丕一臉面無表情,曹彰沒心沒肺的道:“一口大油鍋,幾十只大網,再召集所有人來就足夠了!”夏侯惇一頭霧水,但是還是讓人照辦了。
衆人驅車來到青州的一處農田,農田裡飛舞着數不清的蝗蟲,數百個農家人正在想辦法驅趕。曹昂也不多話,一邊讓人架起大鍋,一邊讓夏侯惇下令派人拿細密的大網做成的網罩捕捉蝗蟲。此時曹彰和曹丕也沒有閒着,而是調動手下四處宣揚。
曹昂他們的舉措足足持續了一天,基本上青州都被驚動了,離得近的人們紛紛前來,猜想着青州牧他們要做什麼。連周瑜陸遜和甘寧太史慈也聞訊趕來,他們也很好奇曹昂想幹什麼。
曹昂看看天色,正午已經過了,這裡恐怕很多人都沒有吃中午飯。曹昂滿意的點頭,傳令下去不久一隊士兵就每人拖着一張網袋來到跟前。他們才一站好,周圍就傳出了驚訝、不可思議的議論聲,無他,那些網袋裡面全是蝗蟲,也幸虧網子夠密纔沒有讓蝗蟲掙破飛走。
曹昂雙臂張開提起中氣大喊一聲:“我是曹昂曹子修,大將軍曹操的長子,青州的鄉親們因爲蝗災而吃不飽飯,讓我們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糧食是有限的,我們每天的施粥也不能改變什麼,很多鄉親要問了‘那我們吃什麼?!’,現在我曹昂告訴大家吃的就在我們眼前!”
曹昂的話讓議論之聲更加大了,人們看向曹昂等人眼中閃着不可思議和憤怒,眼前的就是吃的?難道大將軍讓他們吃這些蟲子不成!人羣的議論此起彼伏,夾雜着氣憤的、怨怒的、絕望地種種聲音。人羣中幾個世家人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喜,這大將軍的三個兒子莫不是傻了?
不光是這些人,連夏侯惇周瑜等人都是一臉駭然和不可置信,甘寧更是張大了嘴巴,他做過水賊不假,吃過各種各樣的動物,不過蝗蟲這個真的能吃嗎?他把視線轉到在網袋裡不停爬擠拍打翅膀的蟲蟲們,第一次感到一股嘔意。
曹昂示意把油倒到巨大油鍋裡然後加熱,因爲九月乾燥加上午時的炎熱,不過半柱香的功夫油就已經沸騰了。曹昂示意一名士兵把其中一個袋子扔到油鍋裡,滋的一聲加上劈啪之聲響起,蝗蟲們劇烈的掙扎但是很快慘死在油鍋之中。
原本吵鬧的人羣也漸漸安靜下來,因爲他們開始聞到一股極爲香的味道,恐怕只有過年時候吃肉時纔會有的香味讓他們都注視着大鍋裡濺起的油花。曹昂看着這些蝗蟲呈金黃色才示意士兵用兵器將袋子挑了出來。
曹丕早就命人準備了巨大的笸籮,解開袋子將蝗蟲放了進去。曹丕目光沉靜,語氣聽不出喜怒:“鄉親們既然都聞到了香味,都不想過來嘗一嘗嗎?”周圍的目光頓時放在了笸籮上,不過即使是炸過了,這些蝗蟲看上去依舊那麼的猙獰難看。一個農民出聲嚷嚷:“你說吃就吃啊,有毒怎麼辦!說的好聽你們還不是不吃!”
他的話得到了一衆人的認可,他們把視線轉移到青州官府的方向,你們讓我們吃你們總得表示表示吧。曹彰大大咧咧的推推夏侯惇:“叔父上去啊,是爺們就做第一個吃蝗蟲得人!”
夏侯惇嘴角抽搐,他這個時候一點都不想爺們好不好?任誰看見這種東西能吃下就怪了吧?他臉上扯出難看的笑臉道:“公瑾,興霸你們水軍先來怎麼樣?”
周瑜的臉上也沒有淡定了,俊美的臉上有些僵硬,他其實有輕微潔癖的,這些蝗蟲剛從土裡天上弄下來就炸。。。周瑜又看看那些猙獰的蝗蟲,果斷的搖頭:“興霸,你見多識廣,這個肯定不在話下!”
甘寧欲哭無淚,不帶鄙視水賊的啊,誰規定水賊就要什麼都吃?他環顧四周發現太史慈和陸遜都很沒義氣的躲到了一邊,不由氣結。他硬着頭皮乾笑着來到笸籮面前,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螞蚱心裡說不出的膈應,甘寧心一橫,拿起一隻炸好的螞蚱在衆人同情憐憫的目光中閉目放到嘴裡。
衆人認真觀察,甘寧的腮幫子動了動,衆人上下打量,甘寧的喉嚨動了動。最後甘寧睜開雙目,衆人卻發現他的目光炙熱的盯着笸籮。再傻也知道他什麼意思了,先前的那個農民咽咽口水問:“將軍,好吃嗎?你沒事吧?”他發現甘寧沒理他又三下兩下的解決了幾隻不由也有一些意動,他湊過去咬牙拿了一個塞到嘴裡,嚼嚼,農人眼睛一亮,極品美味啊!
農人的表情讓衆人再無一絲的懷疑,都紛紛上前拿一個放到嘴裡,然後吃過了的人雙眼放光的盯着剩下的蝗蟲,連陸遜都忍不住拿了一個放在嘴裡。好吃!陸遜眼睛一亮,又捏了一個拿到周瑜面前:“公瑾,給你的。”周瑜心裡也有點好奇,可是他還是嫌他髒啊,周瑜忍受不了這種醜陋的美食,這娃有點完美主義者,即使陸遜一個勁的承諾他也堅決不受。
一旁的曹昂和曹丕相視一笑,他們的目的達成了。
作者有話要說:強大的牛人們最終還是吃上了蝗蟲,其中甘寧童鞋是第一個吃蝗蟲得人,勇士啊!!!
明天的文文還是晚上碼,這個禮拜的更新小糖不能完全保證,因爲週四要去趟山東,因此現在儘量每天多更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