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殺將出來,柳青陽遍斬來敵,死傷官兵非是一千亦有八百。
此間人等終是爲柳青陽殺寒了膽,不復攔截。待柳青陽攜了素清回那驛站,已然再無半分氣力,直癱坐在地。
素清眼含淚光,如若不是柳青陽一路奮勇殺出,又不曾遺棄自己,只怕自己早已死在拿東萊大獄。
柳青陽一見這素清淚目,當下便是怒道:“休要哭了!如此這般,怎能徐圖救人!”
素清被這柳青陽一嚇,當真是不敢哭了,便是蹲坐柳青陽身旁,手足無措。
柳青陽翻手去了兩粒丹藥,吞了下去,便是坐在那地上沉沉睡去。
素清見柳青陽已經沒有氣力翻身上牀,便是扶了他上牀,剛一上牀,素清又是見到柳青陽背後鮮血沾滿衣裳,已然凝固大半。只得顫抖着手,解開柳青陽衣衫。
這般少女何曾解過男人衣衫,但這男人,卻是爲了他方纔鮮血滿身。
那衣衫每解開一寸,便是諸多傷口,雖然大多癒合,卻樣貌猙獰,素清手指愈加抖了,直碰了兩處傷口,柳青陽於睡夢中眉頭微皺,素清方纔定下心神,緩緩解開那衣衫。
素清再將柳青陽翻了過去,褪下衣衫,那背後兩道傷口,長約三寸,幾可見骨,縱然修真之人氣力強橫,這般傷口,也端得是難捱。素清去了兩條長布,便是將柳青陽那傷口遮了下來。
此間些許痛楚,柳青陽亦是微微皺眉,嚇得那素清忙不敢再動。
素清心道::“這人平素裡總是取消自己這般無腦,凶神惡煞,卻不曾想,那等陣仗,也不曾丟了自己,端的是俠義風範。”
見柳青陽稍稍睡安,素清便是坐在一旁,稍作小憩。
這夜也過半,卻不曾想,那般傷勢之下,柳青陽竟發了熱,睡夢中直道:“冷!”
素清忙是又取了一牀被子,替柳青陽改了上去。只是不曾想,柳青陽依舊道冷。
素清無奈,只得鑽進被子,將柳青陽抱在懷裡。這一番下來,卻是好了許多,只是羞得素清滿面通紅。
不多時,柳青陽又咳了起來,素清翻手摸過柳青陽頭頂,卻發現,這額頭更燙。素清亦是習武之人,自然之道,如若這等高燒不退,只怕那周身傷口便是炎症,幾有性命之危。
又曾想到這柳青陽兩次救人,背後那傷口幾可見骨,盡是爲了自己。當下便是心一橫,將那一襲衣衫解了下來。
這肌膚之親,自然舒服,柳青陽氣息漸勻,體溫亦是有所穩定。素清也便這般抱着柳青陽睡去。
正在睡夢見,素清卻不曾想,那柳青陽那俊俏面容,竟然鑽到了那羞人地方,素清面色殷紅,卻不敢稍加動彈,只怕自己這一動,便是擾了柳青陽美夢。
這柳青陽不過弱冠之年,正是少年氣盛,不過片刻,素清便是覺得小腹上下有異物頂將上來,素清縱然是那處子自身,卻怎不知,這是何物?
當下一聲輕嘆,心道:“莫不是這般,便將自己交了這男人罷!”怎知,這一步不過便是如此了,柳青陽只是那般沉在素清胸膛,便是睡了,再無其他異動。
素清這一夜如何睡得着,那心間百般心思活動。
先是這般想來:“這人若有那般念想,可怎辦?縱然他爲我血染漫身,卻真要給了他?”
待發覺柳青陽未動,又是心道:“莫不是姑娘魅力不夠,怎生這人毫無異動?”
片刻心中又道:“這般作爲倒真真正人君子。”
隨後又是道:“似我這等美人在懷,卻不曾異動,當真禽獸!”
百般念想,柳青陽自然不知,只是有心人若聽了素清這般心聲,也便知了,這姑娘早已對柳青陽芳心暗許。
待到來日,柳青陽醒轉過來,便是發現一抹柔軟便在臉上,稍稍挪動腦袋,便是看到素清眼臉。
素清無意中對視柳青陽一眼,當下便是羞的轉過身去。
柳青陽一番大戰完畢,筋骨俱疲,自然懶的動彈,便是又賴在牀上。
素清覺察柳青陽沒有離開,便是身子向後靠了靠,柳青陽心中微動,便是將手臂打在了素清腰上。
二人這般景象,像極新婚,素清只覺這般大手倒是含了無盡溫柔。
不多時,柳青陽只覺小腹火熱,素清身子也僵直了。
二人俱是一陣尷尬,倒是那素清率先打破尷尬道:“我心早已給你。”
柳青陽如何不知這般話語是何意思!只是這等情景,自然不合時宜,柳青陽便是道:“且救了你義父再說罷!”
素清內心一戰感動,翻身過來,看向柳青陽,便是深情一吻。
這般柔情,端的是柳青陽也差點把持不住。
待到日上三竿,柳青陽換了一襲青衫,便是引了素清離了驛站。
昨日一事發生,東萊城中此時正是戒備森嚴,但見素清與一黑衣人執重劍畫像遍佈大街,柳青陽引了素清出來,便是發覺這般景象。
柳青陽卻不慌張,心中已是打定主意。便是露了些許行蹤出來,昨日白天見過柳青陽之人不過了了,今日有不認得柳青陽之人便是將素清二人消失高速那兵馬司魏成。
不過一時三刻,便是一隊官兵將柳青陽、素清二人圍了。
那官兵之後,魏成緩緩走出。卻不料那小廝所報同素清一同之人,竟是柳青陽。如此這般,魏成倒是不好開口。
柳青陽自然知道原由,當下便是開口:“兵馬司大人街巷之中,盡是我這一房小妾肖像,意欲如何?”
魏成只得道:“昨日我這東萊大獄闖了二人進來,殺我官兵數百。只是不知這人竟然同公子小妾如此相像。”
柳青陽道:“我乃劍修之人,自然不理凡塵俗事。別人如何作爲與我無干,只是我這人向來護短,我的女人,也容不得別人指點。”
魏成聽了這話,當下便是明白,柳青陽意思便是,這事情與他無關,至於是不是這女人做的,他也不知,只是這光天化日之下,柳青陽便是爲了顏面也要護得這女人周全。
這般說來,也便是要黑夜之事,黑夜了,不用同這等人物對峙,魏成自然心中大喜,當下便是道:“公子何等人也?身邊之人又豈會與這等凡塵俗事有關?我便命人撤了這肖像,以免誤會。”
柳青陽笑道:“如此甚好。這回元丹,便是賞你。”
柳青陽拋起一物,魏成接了便道:“多謝公子。”
其他物件,這魏成倒是看不上,只是這等修真之物,便是合了魏成心意。
回元丹雖是二品藥物,但這天下武者若是服用,不過數息,便能回了這大半真氣。
天下之道殊途同歸,那原本仙人,也不過武者之流。只是這真氣經諸多法決,練爲道元,也便是成了這修真道人,再加凝練,帶這道元化爲仙氣,也便是成了真仙。
所以,這回元丹對那武者乃是大補之物。
回了城西居所,素清便道:“陽哥爲何放了那魏成回去?還要這般?”
柳青陽笑道:“我雖修真之人,不懼這東萊城中諸多勢力,但若摻到這宦海之中,只怕不和清理。若想救你義父,只怕還需黑道之事黑道了。那殘陽公子殺得魏成,我柳青陽卻是殺不得!否則,便是壞了這方天地規矩。”
素清也知自己心性愚鈍,便是不再提了這話。
柳青陽還未坐穩,便是聽得那門外一聲巨響,從這窗外望去,原來那大門已經被人拆了去。
柳青陽當下大怒,這等端了家門的行爲,豈不是狠狠抽了柳青陽一個耳光?
待看清了來人,柳青陽卻是一陣苦笑,怎生是那方天晴?
這女人雖只見過一面,柳青陽卻知曉,這女人只怕那腦筋,便是如這素清一般無二,端的是大條。
柳青陽信步去了庭院,還未說話,那方天晴便是道:“你這賊子,總算讓我找到!”
柳青陽皺眉道:“甚麼賊子?”
方天晴道:“昨天我亦聽說,這城西來一使重劍之人,那晚之人也是使得重劍,我便尋來!還敢說你不是那等賊子?”
柳青陽心中惱怒,這女人端的是什麼邏輯?使得重劍便是賊子?
當下便道:“城中所使重劍之人,莫說百餘,也有數十,如何說的是我?”
這話說了方天晴一個措手不及,不過這等人物哪裡如何廢話,便是道:“廢話少說,戰了便是!”
說話間便是一陣流月幻光槍殺了上來,這流月幻光槍雖是流月谷絕學,但這不過登途之人,如何用得出威力?
柳青陽心中惱怒,也便不再留力,重劍便是斬了過去。
那日與這方天晴一戰,柳青陽壓制修爲,不過登途圓滿,如今這般出手,並未留力,只是一劍便將方天晴劈飛。
這方天晴也是無賴,當下便道:“你不是那人,那人一劍未有你重。我便走了!”
說罷,便欲轉身離去,柳青陽家門被破,哪能放她離去,當下便是化爲一道流光,衝了上來。
這般速度,方天晴如何當得?便是被抓了正着,當下,柳青陽便是將那方天晴夾在腋下,大手一揮狠狠打在方天晴臀部,一邊打一邊叫囂:“讓你無賴!讓你砸我家門!讓你無賴!”
連打數十下,方纔鬆了力道。方天晴一下掙脫出去,提起長槍便是怒目望向柳青陽。
旋即,卻又扔了長槍,掩面而泣。
這般哭聲,倒是柳青陽慌了來,不知應當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