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麪人拿着手中的棋子搖晃在空中最後直直地墜落在棋盤之上。
“我贏了。”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令人感到不適，就彷彿在他的喉嚨裡擱着幾個刀片把聲道弄得破碎。
對面的青年下意識地摸着自己臉頰的邊角，又摳了摳耳朵回道：“你的聲音無論聽多少次都還是一樣的難聽刺耳，所以你能不能少說點兒話？”
流沙的面具動了動，似乎有些不滿。
“唐秋，你不要以爲換了張臉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還有人在抓着你。”沙麪人桀桀笑着，似乎給唐秋添堵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唐秋再次摸了摸這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
“你說的是林行吧？他認不出來的。”唐秋輕描淡寫地說道。
透過桌旁的紅酒杯上，映照着一張英俊的面龐，精緻的五官看起來有些娘炮，尤其是眼角的淚痣，點綴着更加的妖豔。
“眼角、鼻子、嘴基本上都整過了，有的時候我自己都快不認識這張臉了，他又怎麼可能認得出。”唐秋的笑容有些麻木，因爲剛整形沒多久的原因，面部表情並不協調。
看着唐秋妖豔的臉龐，沙麪人在面具下的嘴巴忍不住蠢蠢欲動了起來。
如果……他不是公會那頭的人，還真是想嚐嚐他陷入絕望後的美味啊。
“反正你好自爲之吧，這個林行看來是越來越不老實了。你幫我替他點個菜吧，怎麼樣？”沙麪人從背後拿出了一份黑紅的菜單放在了桌面上。
唐秋翻開菜單。
《翻滾的眼球》
《五感缺失的慘叫》
《人肉碎塊》
《意識錯亂》
《百人混亂》
“百人混亂是什麼？”唐秋問道。
沙麪人敲擊着面具眉心，發出開心的咚咚響聲。
“就是讓一個人的身上出現一百種人格啊，這算是我最喜歡的一道菜了，一百種人格同時給分裂在一個人的身上……嘖嘖嘖，真是想起來都很美味啊。”
唐秋看着菜單皺起了眉頭，他並不太願意跟沙麪人共事，因爲這他媽就是個變態。
啪！
唐秋隨手扔掉菜單回道：“他怎麼樣跟我無關，你自己開心就好，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沙麪人也收起了嬉笑的心情，沉默了稍許後纔開口問道：“那個‘計劃’……要開啓了嗎？”
唐秋點了點頭，隨後起身道：“做好準備吧，林行的事情可以擱後，畢竟什麼事情都沒有‘計劃’來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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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
在原本雙方都達成一致的時候，陶成選擇了拒絕。
林行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陶成竟然對自己有這麼大的牴觸，自己之前好像沒給他造成糟糕的印象吧？
“陶先生，你是不是對我有些誤解？”陶成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對自己抱有反對的態度，因爲林行能理解陶成的想法，所以在問出這個問題時倒也沒有氣惱。
沈鯉坐在一旁也沒有說話，她很喜歡林行這一點。
對待事情的處理上，始終脾氣很好。
“你解決不了。”陶成也不客套直接回道。
林行笑了笑：“你又沒了解過我，怎麼就確定我不行？”
“太年輕。”陶成回道，他看着林行炯炯有神的雙眼，卻再次肯定了內心的想法。
林行豎起一根手指在陶成的面前說道：“第一，你現在的情況沒有人會願意去幫你，幫了你就相當於面對那個什麼稅務局的局長。而眠會找到了我來幫你，並沒有什麼利益可圖。”
“第二，陶先生既然也是一名優秀的心理諮詢師，想必在看人方面沒有那麼武斷吧？”
“第三，現在你面前已經沒什麼更好的路可以走了，既然有人願意試試何不死馬當活馬醫呢？”林行倒不是非要去貼着臉去給人家累死累活的幫忙。
首先是因爲他當初對陶梓的印象深刻，而且也說過有什麼困難隨時願意伸出援手的承諾。第二是陶成現在的處境，陶成是個牛鼻子的性格，這種人做事認死理也最容易被人欺負。如果是正常的商業競爭林行也不好說些什麼，可是這種骯髒的做法，林行不敢苟同。
“哼！我還就不信，沒了一個小屁孩兒幫我，陶氏心理諮詢中心就活不下去！”說完陶成拂袖離去，再也沒有轉過身。
沈鯉望着被關上的大門，有些無語地看向林行。
林行捏了捏眉心，這傢伙的脾氣比自己想得還要大好多。
“崩了吧？”沈鯉揶揄地說道。
“崩了。”林行嘆了一口氣。
“那成！”沈鯉拍了拍翹臀站起身來說道：“既然陶成放棄了我提供的幫助，倒也省了一樁麻煩事兒，散了散了。”
林行看着沈鯉妙曼的背影，卻開口說道：“我感覺你並不是那種怕麻煩的人。”
“怕不怕麻煩不重要，委託人都已經跑了，我們還能幹什麼。”沈鯉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已經失去了興致。
林行看出來了，沈鯉這是在等着自己的話。
“交易仍舊成立，我決定私下裡會偷偷幫助，等摸清了處理方法我再現身。”林行是一定要幫的。
一個稅務局的局長，在天子腳下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濫用私權。
心理學界像陶成這樣的人已經很少了，林行絕不會眼睜睜看着陶成的破敗。
啪啪啪--
沈鯉拍了拍手：“想必現在直接邀請你加入眠會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孫明澤還真是錯過了一個良將。”
“我就知道你不會放棄的……所以，交易仍舊成立，但絕不會給你過高的報酬，先說說你想要什麼吧。”沈鯉一直都不是一個好說話的女人，但怎奈林行的性子很對眠會的胃口。
“我手底下有一個公司，蘇林藥業，我希望你們眠會能入股。”林行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沈鯉的手指放在脣邊，意味深長地看着林行。
這傢伙，是在找一個免費靠山啊。
殊不知，林行需要的並不是什麼靠山，而真正需要的是一筆資金。
不過，目的相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