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男一女,男子應該便是樂正依,約三十多歲的年紀,一身寬袖黑色道袍,披頭散,飄逸非常,而女子申屠月年紀與茹雨詩相仿,一身深紅色的霓裳,一頭墮馬髻,顯得十分高雅和出塵,並不像先前扇人巴掌的潑婦一般,反倒是天仙下凡的麗人。
這兩人實力不知高低,連飛辰也是看不出這修爲來,樂正依一臉的笑意,而申屠月則清風淡雅,這兩人龍章鳳姿,均是出類拔萃之人。
飛辰照着以往的習慣,擡眼往那申屠月看去,只見她皮膚如皎月,淡眉如遠山,眼眸深邃,似能將人看透,又觀那胸脯,形狀飽滿,霓裳裡罩着件粉色的肚兜,讓人心生遐想,卻又不敢褻瀆,那柳腰身,比之水蛇更是妖嬈,雍容華貴的一身仙氣,只把他看得如墮雲煙之中。
“你盯着我作甚麼?”那申屠月眉上擰起,她實爲不喜人這般盯着她看,見飛辰眼中閃爍,便心生了惱怒。
被對方已質問,飛辰才恢復了清明,眼中頓時是瑩光閃閃,手上輕拭那晶瑩淚花,苦道:“前輩莫怪,只因前輩着實太像在下師傅,這一時見到,竟然難過非常,也不知有多久未見她老人家了,更不知她老人家如今可好……”
“哎呀呀,小月,你看看,我說這小子多好,尊師重道呀。”那樂正依一見飛辰如此,受了感染,心下感動莫名,用那長擺的袖子輕拭其淚,他本是感情豐富過頭的人,如此也是不奇。
見飛辰如此,申屠月臉上緩和不少,問道:“你師父何人?世間大門大派極多,怎會是拜了個女子爲師?恩,看你修爲極低,顯然師傅實力也是不如何的罷?”
“唉,在下自幼便是深山野林裡天生天養之人,孤苦無依,非是我不想拜入大門大派,遂不逐我願爾,屢次拜師,均被婉拒,更有甚者,揮揮衣袖就把在下吹出個十丈八丈,摔個半死起不來,只有我那師傅可憐與我,收我入門,苦心修煉下才有了這等成就,我那師傅着實不易呀……如今我頑劣,她棄我而去也,不知今生今世可還有見得着的時候?”這些話半真半假的說將出來,連他自己也是難過非常,想起仙霞山茶莊那次痛入心扉的離別,這一有感,眼淚剎那間就當真掉了下來,滴入那混沌之中。
“唉……這孩子太可憐了,小月呀,我都挺慘了,沒想到他比我還慘,不但修爲低下受人欺負,連他師父都不要他了,咱得好好的報答他纔是……嗚……真可憐。”那樂正依眼淚橫流,哭得稀里嘩啦,用兩個寬長的袖子拭淚,幾乎不敢以面示人。
飛辰一聽來了知音,頓時頭如搗蒜,點的飛快,激得那眼淚四濺,又哭道:“可不是嘛……在下入得那仙霞門只是個三流的門派,一干女子和師傅修爲都是不高,時常還受些小門小派的欺壓,連那號稱天下正道第一的清玄門也是不顧大派威嚴的欺凌我等,我與師傅苦苦支撐門派,卻未想前些日子那清玄門還引來那秦國西北的塵緣派,幾乎將門派師姐們屠戮了個盡,危急下,師傅定是因憐我護我,纔將我趕離了門派的……如此,才偶有奇遇,見到兩人前輩高人呀……”
“是了是了,飛辰小哥人品出彩,你師傅那是慈心,定是這般的……”樂正依拍拍飛辰的肩膀,以示安慰,但眼淚飛濺下,他手皆是溼漉一團,嚇得飛辰趕緊一把將其掙開,徑自躲到一旁哭去。
“嗯,其情着實可憐,未想千年前清玄門如此,現在竟然還是這般的猖狂,飛辰小弟你也不用過於擔憂你師父,我們兩人修爲雖然在這世間並非天下第一,但也是鮮有敵手,要不是千年前我倆打賭輸了,也不會被那紫金牛鼻子關在這陽氣鎖妖壺中,你救了我們,我們也不會虧了你。”申屠月雖然神情冷淡,但眼眸中明顯多了種感情,顯然是極爲可憐眼前少年的,只是她不似那樂正依一般情感豐富罷了。
“對的,咱們這劍器寶貝雖然都被那牛鼻子擄了去,沒啥可以送與你,但我們這修爲卻在,又在此陽氣鎖妖壺中修煉得千年,法力大增,此番也不要了,這千年來修得的道行皆傳給小哥便是。”那樂正依臉上滿是淚痕,似乎一看到飛辰就覺得他可憐,莫名他就想哭。
飛辰一聽有千年道行送與自己,心下不知是多高興,但神色間卻是眉頭一皺,嘴巴一撇,眼淚就不要錢的又灑下來:“兩位前輩高義,我雲飛辰只做了區區小事,兩位竟如此相報,這……讓在下惶恐呀。”他倒是哭着朝那申屠月拜去,既然那樂正依決定要傳他千年道行,那也不用拜了,看看能否誆得那申屠月送個幾百年道行?
那申屠月見他往自己這邊盈盈拜倒,這身體頓時就閃去一邊,說道:“飛辰小弟勿需下拜,此番經得千年的修煉雖然不易,但倘若不是你今天放我們倆出去,估計還得困上千年,就當我倆千年來未經修煉便罷,然而,我倆兩千年道行卻是非比尋常,倘若只是凝聚出元嬰,那倒是用不得幾百年道行,但強行凝聚元嬰,對你體魄卻是有害,又再加持一千幾百年道行,飛仙初段倒是能成,但只怕到時候……”
“呃,我倒是沒有想到這點,倘若兩千年道行一下子灌進去,估計飛仙沒成,傻子倒是有一個了,這該如何是好?”那樂正依也是爲難,說要送個千餘年道行,卻是無從送起呀。
飛辰一聽這兩千年道行灌進來就要變成傻子,這如何能答應?飛仙他是想當,但還不想當個飛傻,偏偏他又想不到絲毫辦法來,兩千年道行,這可比得到絕仙劍、陷仙劍加起來要來得實用,光是徒手,估計這元嬰高人就得灰飛煙滅了,再加上他本身由天雷鍛體,就是三大派傾全派之力一起來攻,要逃命也是隨意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