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
秦林葉朝下方看了一眼，細細感知下，她似乎正在用心修煉。
而林瑤瑤則持劍守衛在她身旁，護持她的安危。
不過看了片刻，他很快察覺到了什麼，目光落到了一株氣息不斷變化的古樹上。
“這是……萬靈樹！？”
“不錯，正是萬靈樹。”
原始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在師尊留下來的典籍中，萬靈樹生命力極其頑強，很難被殺死，這一點我在和它的交鋒中亦是感覺到了它的難纏，一株尚未成熟的萬靈樹，已然能從我手中逃脫，並擊傷我的弟子，可見其神異和不凡，原本我們還在頭痛，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將萬靈樹揪出來，以避免它逃出這片洞天範圍後躲到某個角落中暗自成長，最終釀成大禍，現在……這種擔憂解除了。”
秦林葉目光盯着秦小蘇看了好一會兒。
她這是……
要降服這株萬靈樹？
“她不止接觸了萬靈樹可能帶來的巨大隱患，還降服了這株萬靈樹，這種古樹用得好，對世界、對洞天、對文明，乃是絕世殺器，尤其是和你配合……”
原始看着秦林葉，眼中精光爍爍：“你未來有很大希望成就至強者，而至強者可以蕩平絕地，但卻無法將形成絕地的洞天摧毀，但……”
他的目光落到秦小蘇身上：“萬靈樹可以。”
“我負責蕩平洞天中的妖魔，小蘇以萬靈樹破壞洞天穩定，最終將洞天吞噬……”
秦林葉聽原始這麼一說，還真覺得可能。
“不止如此，萬靈樹成長到一定程度後就會開花結果，結出來的萬靈果對精神增益有着不可思議的特性，其中，蘊含不朽的神妙……”
原始道人說罷，看了秦小蘇一眼。
“不朽？”
“不錯。”
原始道：“我此次讓你前往原始道門，便是爲了這一點。”
“爲了不朽之道？”
“確切的說是至強之道。”
原始道人說着，似乎想到了什麼：“關於第一位開闢出至強之道的李仙……我們有三種猜測，第一種，他生有宿慧，乃大能轉世，第二種，他和兇魔星有關，或爲兇魔星棋子，第三種，他天賦橫溢，乃絕世天驕……”
說到這他語氣微微一頓：“當然，目前看來，第三種可能性最大，畢竟他成長的過程中雖然有不少人因他而死，但那是死於正面搏殺，除此之外，他並沒有犯下什麼危害玄黃世界秩序穩定的大罪，若是兇魔星棋子，絕不會如此平淡離開玄黃世界遠去，而我們以此猜測的標準……就是他的太墟真魔身。”
“太墟真魔身和兇魔星有關？”
秦林葉有些意外。
原始道人點了點頭：“你在雅圖山脈中已經接觸過天魔，自當知道，天魔相當於魔神馴養的生物，那你可知道，魔神屬於何種生物？”
秦林葉搖頭。
“魔神，是所有需依賴於物質、能量、精神、空間，乃至於時間生存的生靈之敵，只有超脫這五種概念的存在，才能對魔神之禍視若無睹。”
原始道人說到這語氣微微一頓，聲音沉重道：“而且……魔神不是一個個體，亦並非某種羣族，而是……一種體系，一種規則。”
“原始。”
靈臺道了一聲：“現在和他說這些是否有些不妥？”
“他現在已經是我們玄黃星真正的高層，應該有權利知道這些了。”
“可等在他面前的畢竟還有一場劫數。”
“劫數，對其他人來說或許是壓力，但對那些真正的天才來說卻能成爲最好的鞭策和動力。”
原始道。
靈臺見狀，不再多言，只是道：“飄渺會坐鎮於此，我安排他兼顧此地安危，爲這個小姑娘護法，確保萬無一失。”
“可。”
原始點了點頭。
在兩人交流時，秦林葉突然道了一聲：“存在、虛無？”
原始、靈臺兩大天仙同時一怔：“你知道什麼？”
“我想到了浩瀚宇宙中的一種天體，黑洞。”
秦林葉道：“太墟真魔身便是模擬這種終極天體，不過我在想，黑洞不斷吞噬物質，那這些物質究竟去了哪裡？”
原始、靈臺對視一眼，不禁有些驚訝。
“這個問題我們也無法回答，不過你的思路是正確的。”
原始道：“魔神這種生物，修行的乃是毀滅體系，他們掌握着一種毀滅本源之力，並通過這種力量，吞噬一切物質，將那些物質不斷壓縮、提煉……直至將自己變成類似於白矮星、中子星，乃至黑洞般的恐怖天體！只是，和粉碎真空能夠控制星辰力場一樣，魔神，同樣可以，這就是他們和天體的區別。”
“所以……魔神們的體系就是所謂的白矮星級、中子星級、黑洞級？”
秦林葉神色有些怪異。
好好的修行體系，怎麼一下子就畫風突變？
“打個相關比喻罷了，至少你總不能和一顆黑洞談笑風生吧。”
原始道人笑了笑：“魔神的修行，就是通過不斷吞噬高能物質，加大自身的質量和密度，以增強身上‘場’的強度……當年李仙開闢至強者之道，估計就是模擬了魔神這種生命形態，所以纔會有太墟真魔身的誕生。”
秦林葉聯想到自己和白鳥星武神燎炎一戰時，他臨死前所說的話語……
魔神！
那個時候的他吞星術、太墟真魔身都激發到了極致。
再加上十二重琉璃身、古神煉體術等一系列的相關強化……
被燎炎誤認爲魔神了？
緊接着他又想到了千年前的玄黃星之變……
“所以……玄黃星的星核被兇魔星魔神吞噬了？”
原始道人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秦林葉的神色頓時變得無比嚴峻。
一顆被吞噬了星核的星辰，還有希望嗎？還有未來嗎？
“我們幾個和太上師兄最大的分歧在於，太上師兄欲借不朽仙器，帶領弟子離開玄黃世界，橫渡星空，追隨師尊鴻蒙道人的腳步，但……玄黃星，終究是孕育我們成長的星辰，我在這顆星辰上生活一萬三千餘載，熟悉這裡的每一草，每一木……所以……哪怕明知道沒有希望，我們仍然想要嘗試一下，看看未來能不能有什麼奇蹟發生，讓這顆星辰重新恢復活力。”
原始道人說着，神色有些木然。
千年來，他們試過了能夠嘗試的所有辦法。
顯然……
都失敗了。
“在白鳥星，我們得到了全新的星門技術。”
靈臺感慨的道了一聲：“浩瀚星空，文明無數，除了那些普通、中級外，還有發達程度較高的高級文明，比擬我們，乃至比我們更強的超級文明，甚至包括師尊他們所在的仙級文明，我們靠着全新的星門技術，能夠更加穩定的捕捉星力波動以星門將兩個世界連接道一體，到時候一個文明，一個文明的找過去，總會找到擁有重塑星核技術的文明。”
原始聽了，神色中亦是閃過一絲神采。
“靈臺師弟說的不錯，只是目前玄黃星內部的問題太多了，且不說九大仙宗二十四國兩種不同體系的相互戒備，我們九大仙宗間同樣不是鐵板一塊，甚至……就連我們鴻蒙仙宗內部，我們和太上師兄也不是同一種想法，更別說還有一處處絕地嚴重拖累我們玄黃星的文明發展進程了。”
原始道人道：“我始終堅信，兇魔星雖然被我們驅逐出去，可從他們留下大量污染源、天魔，就能判斷出，他們仍在窺覷着我們玄黃星，若我們玄黃星諸多宗門、勢力間不能儘快的團結一致，終有一天，當兇魔星再次降臨時，等待着我們的，將是比千年前更爲慘烈的損失。”
“師兄也不必太過悲觀，如果秦林葉再成至強者，無疑證明至強者這條道路已經走通了，我們相當於培養出了具備我們玄黃星特色的魔神，雖然比不的真正的魔神，但恢復力卻非魔神所能比擬，只要這等強者的數量多了，污染源、妖魔、天魔不值一哂，即便再度對上兇魔星，我們玄黃星仍將有一戰之力。”
“我自是相信，否則也不會堅守玄黃星不肯離棄了。”
原始道人道：“只是可惜，師尊留下的劍仙傳承不夠完善，而我們一起研究開發的劍仙之道在返虛階段已經走死了，否則，靠着劍仙之道的殺伐無雙，一旦破開魔神防禦，打破其身體結構的引力平衡，他們的魔神之軀就會自行崩塌，殺傷效率將更在至強者之上。”
“劍仙之道也未必那麼好走……元神階段我們的修行道路及時修繕，故而得壽千載，返虛得壽三千載，成就真仙更有壽元十萬八千載，可劍仙一道將精氣神全部寄託于飛劍中，曾有返虛將法相練入飛劍，結果劍毀人亡，且壽元沒有半點增長，估計縱然證得仙道也無法延年益壽，若只能存世一兩千載……有何意義可言？”
“意義？就怕我們玄黃星不見得能再有一兩千載安穩了。”
“好了，多說無益，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靈臺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秦小蘇，再看了看秦林葉：“未來在年輕人身上，我們還是將時間和空間留給年輕人吧。”
原始聽了，笑了笑：“我也就嘮叨幾句。”
說着，他將兩塊玉牌遞給秦林葉：“這是原始道門太上長老令，你回宗門後尋絃音掌門，她會帶你前去魔神屍體所在，到時你可靜靜參悟，這個叫小蘇的姑娘本是我原始道門下轄道院一員，也讓她在我們原始道門掛個太上長老虛職吧。”
“是。”
秦林葉接過令牌。
一旁沒怎麼開口的昊天有些羨慕道：“你們原始道門這段時日倒是好運道，一下子出了兩個潛力無限的後輩。”
“哈哈，羨慕了？誰讓你們神庭不注重晚輩培養了？”
“嘿，秦林葉現在是至強高塔成員，至強高塔有我神庭一份，換句話說他也算四分之一個神庭中人，我有什麼羨慕的。”
幾位天仙祖師說笑着，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