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算是明亮。
方晴還是在那坐着,她還在想着其他事,那個如父的張叔,現在怎麼還沒歸來。
她很擔心,很擔心,在黑森之林中,她的那個父親會遇到什麼不測。
黑森之林深處,一顆巨樹下的一個小山洞前,一頭青灰牛蟒神情畏懼的盯視着面前那個黑漆漆的山洞。
“啊”,山洞裡傳出一聲嘶鳴。
由洞口而入,洞中深處是伸手不見五指。
從外表看,這個山洞很不出奇,不過內裡卻是無比的深遠。
在洞裡深處,有一個全身綻放着黑紅魂力的身影,那人此時單手扶壁,瞳目血紅,面目猙獰。
他就是靈皇張音,不對,現在應稱他爲邪皇張音。
他單手伸放在面前,五指用力的展開,另一隻扶壁的手,五指也是用力的按在壁上。
他面容掙扎,內心顯然也是在掙扎。
邪與正的掙扎。
“啊”,黑紅魂力又是大放,他的瞳目已然全紅。
“啊”,他撕裂般的將扶壁的那隻手掌,強拍在牆上。
“砰”,手掌所及之處,石碎巖裂。
一掌一出,他身上的黑紅魂力外放的更加厲害。
“啊”,他那放於身前的手掌,五指又是用力的伸縮。
同時,那手掌對着胸前就是一次狠抓,那胸前的裹體之衣,嘶,嗤裂開,他那胸部也是現出五道血痕。
突然他身體半蹲,雙手握拳,滿目痛苦的仰天啊出。
“哈哈”,他不知所謂的笑出。
他那瞳目已是徹底的血紅,那血紅就好像要溢出來一般。
突然他又是站立起,雙手握拳,單拳擊向那石壁。
“砰”,石壁震動。
這一拳一出,他又是打出第二拳。砰,石壁振動。
時間在漫長的過着,他在掙扎着,他還是保持着雙拳輪流的擊打牆壁。
不斷地擊打,不斷地想解脫。
對於人來說,解脫痛苦的方式,有很多種。
有種最簡單的解脫方式,在擊打牆壁的時候,他也是知道,那就是死。
只是,他卻不能那樣去解脫,他知道還有人在等他,那個人對他來說很重要,他要去見那人,還要讓那人好好地向未來走去。
“砰”,他的拳頭還是在動作着。
不知不覺,這已是午後時分。
那青灰牛蟒,還是安靜地在那洞口呆着,就好像它現在得道了般,已是不知道肚子餓是什麼感覺。
不過,看着那青灰牛蟒的表情,又是看不出它是得道的樣子,因爲那牛蟒看着那洞口的眼神是驚懼的。
漸漸地那洞口深處已是傳出聲響。
“晴兒,晴兒”
說話之時,那人的拳頭,就像麻木了一般,不間斷的擊打着眼前的那石壁。
仔細的看那人面前的石壁,它們已是被那拳頭掏的很深。就像那拳頭在那石壁上,打出了一個人工洞府一般。
“戰兒,戰兒”,那人的拳頭,不間斷的擊打着。
不知不覺,已是到傍晚,那青灰牛蟒還是安靜地盤坐在那洞府之前,安靜的等待着。
那洞府深處,已是安靜了下來,那人身上的黑紅魂力已是收斂下去。
洞府裡很黑,黑的什麼都沒有,有的話,就是隻有一個呼吸。
“呼”,一個深呼吸響於洞中。
“呼”,那人手上一股黑紅色的火生出。
那個燃燒的手擡起,微光之下,看得出,那人的面容已很放鬆,瞳目還帶有絲絲血紅,不過那血紅看來已是穩定在眼目中。
看了看手中的那黑紅之火,那人將頭輕仰道,“世界,魔皇張音來了。”
一切也都是安定下來,那修爲千年的青灰牛蟒,也是感覺出,一切都變得安靜了。
漸漸地,一個氣息越來越近,那盤卷的青灰牛蟒,身子微顫的動起。
那人走出洞口,一見那人,那牛蟒便是慌亂起來。
那人瞧了一眼牛蟒冷聲道,“在就好,你很聽話,以後在這黑森之林,只有你欺負別人的份。”
一聽的那人說話,那牛蟒的瞳目水光四起,估計也是被嚇得。
畢竟眼前這人的實力,它也是見過。
那人的語氣也是能猜出,那人在進入洞中時,定是對牛蟒做了吩咐,讓那牛蟒在洞前等候。
冷厲的瞥視了一眼青灰牛蟒,那人道,“要想留在我身邊,就要拿出你的本色,我可不會憐惜誰”
那人這話一出,就見那青灰牛蟒,盤卷的身子立馬挺起,神色變得兇厲。
那人兩指一出,一顆藥丸現,那人道,“這顆丹丸,可爲你恢復傷勢,吃下它隨我走。”
那人手指一彈,那牛蟒哪還猶豫,張口便是把那藥丸吞服。
而後那牛蟒再不做停留,跟隨在張音身後。
天色已是,漸漸地暗下,黑森之林深處,昨夜那場大戰之處,已是升起一堆大篝火。
一人,手中一罈老酒。
仰望着天,不時的將手中那罈老酒提起大飲一口。
仰望着天,感受黑森之林的安靜,那人滿目思慮。
他在等人,他已經等了一天了。
昨夜離去之時,他便是爲了今天的等待,去準備老酒了,陳年的老酒,喝起來讓人血液,奔騰的血液也是讓人暢想過去的。
在篝火的明亮下,他準備的那些老酒也是堆放的很顯眼,要是常人看到的話,肯定會嚇暈掉的,那些酒好多,多的一個人三天三夜不間斷的喝,都喝不完。
他在等,等那個人,等的時間越長,他那本已滄桑的心,就越加的不安。
“嘩啦嘩啦”,有個聲音不斷地接近,他那沉鬱的眼神,突然放光。
他的嘴角鬆了,手中那罈老酒又是舉起,咕嚕咕嚕大口的飲。
他很高興。他等的人來了。那個多年老友,活着來了。
不一會,遠來之人冰冷道,“你還在”
他回聲,“我是不會食言的”
那遠來之人,走到那堆老酒面前。打開一罈道,“可是你已經開喝了”
他深情地看着那人道,“我只是寂寞才喝的”
那人道,“你是在怪罪我的來遲”
他將手中空壇扔去道,“靈皇,你我還有什麼罪不罪的”
張音沉聲道,“有啊小鐵棍,今夜,我們有人要服醉啊”
看了眼青灰牛蟒,鐵戟嗤笑道,“入魔了,你也是忘不了這口。小鐵棍,哈哈,以後叫我鐵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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