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玩道德的,只這一開口,就讓人心生好感,道德玩到深處,又哪有古板守舊之人?必然都是人尖子,琢磨人心的老手,控場就是基本素質。
於是也不客氣,“有三點,賈長老看看是否爲難?
首先,我要進道德碑看看,貧道對自身道德似是而非,不知是在一個什麼層次,正好藉此機會一試道境。
其次,以二百年爲限,若二百年內還沒出現你們說的危難,我便算履約完成,之後是否再續,再看彼時情況。
最後,若戰鬥結束,是走是留,賈國不能爲難。
長老若覺的這三條還可以接受,咱們大概就可以定下來了。”
……沒有什麼周折,李績現在又成了賈國的長老,他沒想到的是,在前世那個跳槽成風的世界他沒有經歷過多少次實踐,來了這個修真世界卻要開始他一段持續的不斷的跳槽。
跳來賈國只是他的第一步,接下來還得想辦法往其他先天上國跳,這一次是事情趕巧了,有這麼一個機會,但這樣的幸運不可能一直跟隨他,總得想個理所當然,自然而然的跳槽方式纔好。
他的條件並不苛刻,一來他這個人的要求本來就不多,二來少牽扯些東西也好事了後的快速離開,要求太多就完全沒必要。
進入道德碑的要求也毫無意外的被答應,但還要稍微再等等,因爲考慮到可能還有其他半仙的加入,很可能會提同樣的條件,那麼大家一起來就要方便的多,畢竟,十名半仙齊聚打開通道還是有些麻煩,道德碑本身也有一些限制,並不是無限開啓。
身爲賈國長老後,他得到的消息可就要比蒼鷺子那個老狐狸給的多的多,基本可以確定,來犯的將是佛門一系,只不過具體構成還不清晰,
相對於賈國的修真力量就是以原長老團爲主,又加上幾個外來的修士,聽說佛門準備的進犯力量就幾乎全部都是東拼西湊而來。
東拼西湊就意味着散亂,沒有凝聚力,但也意味着佛門可以儘量的尋找實力足夠強大的和尚,沒有弱者會被選中,所以,前景還很模糊。
這是一段李績少見的悠閒時光,他甚至還有機會去附近的國家參加了一次其他先天大道的資格選拔,是太易大道,
結果很讓人無奈,連資格也沒取得,對他來說,這種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東西不是太易大道,而是太難大道!
閒來無事,就自己鑽研命運之道,藝多不壓身,也不只是爲了那個搗亂的命運枷鎖,也是爲自己多學一門手藝。
現在的他,進入天擇大陸已近百年,還是一事無成,連一個大道碑都沒進去過,說出來都沒人能相信,也不知道得碰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那幾個空缺大道?
日子休閒,也由着他晃來晃去,只不過最近些日子賈國流行時疫,也不知源從何起,他在這方面其實是門外漢,有心無力。
數月之後,賈國終於把人湊齊了,通過各方勢力的推薦引進,連李績在內,一共有四名新晉長老,其中竟然還有一個他識得的,算不上熟悉,但在殺戮空間卻有一面之緣--勾行戩,一個在天擇大陸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的半仙。
這一日,賈國長老齊聚,打開通道爲幾名新晉長老開後門,如賈莊猜測,每個願意來的都有自己的目的,對半仙來說,還有什麼目的是比進入先天大道碑更重要的?
當然,不是真正的進入,否則進去後出不來,賈國的麻煩怎麼辦?
就只是驗證所學,或者說,驗證自己的道德層次高低!
換一個先天大道,沒人會這麼好的興致來驗證,不會就是不會,有什麼打緊?但道德不同,你不能說自己沒道德不是?至於道德高低,便只有通過先天道德碑來一證深淺。
在這裡,在先天道德碑,也是所有先天道德碑中最奇怪的一個記錄保持着,那就是,取得了進入道德碑的資格卻不進去的,在所有先天道碑中機率是最高的。
聽着很奇怪,其實自有其道理。
我能進去,說明我有道德,是一個道德高尚之人;但我不進去,因爲這不是我的道,不想被道德束縛!
就是這麼複雜,矛盾,代表了幾乎所有修士的心態。
在等待中,勾行戩有些自來熟的蹩到李績身旁,笑道:
“貧道勾行戩,和道友有過一面之緣,只是未曾交手,甚憾!
道友殺伐之烈,毀人不倦,也來衡量道德麼?”
這人說話很不中聽,屬於那種話裡有話,帶刺含譏的,不過李績從來不怕這種人,論嘴,他就像對劍一樣的自信。
“形之正,不求影之直,而影自直。
人的道德,就像星空一般的深遂,而我們看到的,只是它的表象。
勾道友這麼快就從殺戮空間出來了?看來殺戮之道更契合道友本質?”
勾行戩說他毀人不倦,指的是殺九嬰時手段殘忍,毫無憐憫之心;李績則是暗指他沒見過世面,不知星空之深,不過一天生殺胚而已。
嘴毒的人,耐受力往往就更強些,“我聽人自誇過相貌的,實力的,勇氣的,智慧的,但卻很少聽說過自誇道德的,道友的道德,不是應該由道德碑來衡量的麼?”
李績一哂,“誠實,就是最大的美德!
獨立不慚影,獨寢不愧衾,我之道德,又豈是它物能衡量的?”
勾行戩一楫道:“佩服佩服,合着道友的意思就是自己認爲自己有道德那麼就有道德……”
兩人在這裡鬥嘴取樂,那邊廂賈國長老們已經把入碑通道搭建完成,
勾行戩把手一引,“道德高尚者先請!”
李績昂然而行,他知道自己進不去,但不代表現下就會弱了氣勢,再者說了,他進不去難道這傢伙就能進去了?真有進去的把握誰還跑這裡來走後門?
身形飄動,人已來到道德碑前,手摩頭頂肩扛,一番施展後纔不屑道:
“什麼道德碑,莫不是個假的?”
那勾行戩仰天大笑,也飄到近前,肩扛手摩頭頂,結果一般無二,回頭應和道:
“還真特-娘-的是個假的,像咱們爺們兒這樣的真漢子都進不去,偏偏就只給僞君子大開方便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