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苦戒苦色兩個就坐在榻前唉聲嘆氣。
他們很想怨責痛罵這個不省心的弟子,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因爲這個弟子是唯一一個從來沒有接受過他們的指導的弟子!
是老佛爺賞飯吃的人!
是過去半年爲佛隱寺帶來輝煌的人,也是傷情好轉後仍然有希望帶領佛隱寺摩訶院勝利的人!
這樣的人,沒法重責他!
而且,他們這些當長輩的也在其中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年輕人不懂事,你一把年紀的比丘僧也不明白?年輕人可以驕傲,長輩怎麼能放鬆?少年得志可以忘乎所以,但他們這些真正的修行中人有怎麼可能不知道修行界的刀光劍影,雖然不顯於外,但從來也不曾消停過!
一根就嘆了口氣,這樣的兩位比丘僧,心境上還是不成,但也沒辦法,哪怕在靈山佛國,有心境上比他李烏鴉更深沉的麼?
“兩位苦師,讓你們擔心了,此次出外都是我的錯,主要就是,嗯,有些寡人有疾……
對了,方丈看過我的傷情,他老人家怎麼說?嚴重麼?多長時間能恢復?”
兩位苦師對望一眼,最後還是苦戒決定不實話實說,
“傷情麼,並不是不可恢復,但你傷在精神上,不像皮肉內腑之傷那麼好恢復,也不是完全丹藥的事,所以恢復的時間就要長些,嗯,半年到一年時間,大概就是這麼多!”
這句話中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有一點苦戒沒說實話,那就是這次的精神之傷很可能會影響他未來在佛途上能走多遠!用方丈的原話,升比丘大概影響很小,但若想上羅漢的話,以他現在的精神受損程度就希望渺茫,至於成佛陀,那就想都不要想。
不過這些話並沒有太實際的意義,因爲上境本來就是件小概率事件,就一點傷沒有,就能輕易成羅漢成佛陀了?
苦色勸慰道:“也是我們的疏忽,你年少初識人事,貪戀女色也不稀奇,是人就總要過這一關,年輕時該犯的錯就一定要犯,等機能不-舉時再說紅粉骷髏也還不遲!
這樣,在寺外的莊子裡我給你安排一個院子,你也可以把對食之人接來,行動也方便些,有事也來得及反應,在我佛隱寺眼皮子底下,也不會有人敢來找麻煩!”
苦色這句話,讓一根大生好感,不是爲他可以把三姨-娘她們接來,而是苦色對女色方面的態度,那真正是對人性瞭解的入木三分!
什麼叫該犯錯時一定要犯錯?什麼叫七老八十犯不動錯時再講佛經稱紅粉骷髏?一句話,道盡唸佛的真諦,有欲時縱慾,無慾時念佛戒別人的欲,忒實在!
至於把女人們接來,在靈山佛國,在主世界任何一個佛門道統中,這也不是什麼離經叛道的事,軒轅劍派可以把家屬安排在軒轅城,佛門自然也有類似的舉措,很正常的事。
佛隱寺外十數裡就有一個小鎮,因爲佛隱寺而繁榮,慢慢的也就成爲了寺裡僧衆們安置家眷的所在,不過一般都是有些地位,或者年紀偏大的僧人才這麼做,圖的也就是個方便,倒不是純粹爲了安全,在了靈山佛國,凡人的安全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有保障的。
也因爲戒色的實在,他也不介意說幾句大實話,
“兩位上師,你們覺得,如果佛隱寺此次能成功升爲佛隱剎,是好事,還是壞事?”
兩位苦師沉默不語,李績就一笑,
“寺升剎,比的是十名入門弟子;而剎升宮,比的卻是比丘僧,羅漢僧!
您們覺得,以現在佛隱寺在寺院底蘊上的積累,能在上面坐穩麼?
如果不能,上上下下的來回折騰,就未必是什麼好事,就不如多多積蓄力量,等待厚積薄發的機會。
黑馬,不是那麼好當的,那意味着成爲衆矢之的!總要有個鋪墊,有個過程,等大家都習慣了佛隱寺的強大,再以後就自然而然,順理成章。
等下一個十年,田園佛宮的寺院都適應了佛隱寺競爭者的身份,弟子也將養恢復,再行一搏,大勢所趨之下,恐怕也沒有人會對弟子下此毒手了吧?
這是弟子我的一點小心思,不太成-熟,僅供兩位上師參考。”
苦戒嘆道:“你已經很熟了,熟的都不像是你這樣境界的小修應該說的話!”
苦色臉色總算是緩過來了一些,這些話題說實話也不是他們該考慮的,自有羅漢上師們去操心,於是換了個話題,
“那個兇手,一根你真的沒看清楚麼?他也沒透露什麼來處?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一根毫不猶豫,“沒有!您也知道,像比丘僧這樣層次的上師,如果不想留下蹤跡印象,那對我們這樣的初入門者,那就一定什麼也看不見!
當然更不可能通過話語流露出什麼,哪有這麼傻的襲擊者?
不知道幾位羅漢上師有什麼發現呢?”
苦色搖搖頭,“沒有!沒有任何發現!也不奇怪,專門幹這個的,又怎麼可能給自己留下蛛絲馬跡!
至於會不會有人再對他下手,他倒不是太過擔心,以後他都會留在寺裡,儘量不遠離,等下一個十年之比完成後,他會立刻衝擊比丘境,一旦佛基築成,他能使用的精神力量可比現在要強的太多,也能暫時透支更多的精神力量,因爲有了法力,就有很多的手段可以應用,再不用像現在這般束手束腳,真到了比丘,對哪怕羅漢層次的僧人也無需畏懼,也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