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杜克施給碼頭工人看的圖片其實是一副小孔成像的圖案。之所以讓杜克施立馬想起這個圖案,還是因爲之前和伍仁青聊了很多墨者的事情。
杜克施道:“我們上學那會都學過,墨子應該是世界上最早提出小孔成像原理的人。墨子描述,光線照入小孔同箭的射入一樣,即光是直線傳播的,從物體高處射入的光線到達壁的下方,從物體低處射入的光線到達壁的上方。人足在下,蔽着下光,故足的影成於壁的上方,人首在上,蔽着上光,故首的影成於壁的下方。墨子是墨派絕對領袖和創始人,所以墨子在墨派的地位超然。則墨子的學說必然會被墨者留意學習!”
虞雅婕道:“所以你聽到那些工人說小孔,左右兩邊,便想到了這個!”
“是的,當然我也不確定此事真的和墨者有關。然現在來看,這事確實麻煩!”杜克施和虞雅婕已經來到了沙漠洲。
沙漠洲原先是個臨近江邊的村落,後來逐漸發展成爲一些私人工廠和作坊的聚集點。這裡也有很多被遺棄的作坊和工廠,至於之前提及的圖案,則在凌亂的環境中很難被輕易找到。
兩人一路詢問,終究找到幾處廢棄工廠地點。他們仔細尋找提及的圖案,也在留意現場的動靜。
虞雅婕首先在一個散落的門板處看見了疑似圖案,她招呼杜克施前來,兩人拿出小孔成像的照片比對後發現,其背景確實和小孔成像類似,至於之前那些人提及的變形文字,實則是一個墨字。
“所以真的和墨家有關!”
杜克施把手放在嘴邊,示意虞雅婕噤聲。因爲他聽見裡面似乎有些動靜。兩人小心翼翼的跨過大門,從凌亂堆積的廢棄物中走進工廠。走了沒幾步,杜克施和虞雅婕便看見地下有幾塊板被踩穿,木板上還有新的泥土印記,表明有人剛剛進來過。
虞雅婕小聲道:“還是穿的高跟鞋!所以,會不會是他們說的那個靚女?”
杜克施沒有回答,還是繼續向前。他想知道這家工廠有什麼奇特的地方,還有,那個靚女到底是誰?
順着前方的腳印,杜克施走到一扇門前,他示意虞雅婕小心,兩人都將配槍掏出後,便慢慢將門打開。閃身進入,裡面安全無人,可地上灑落了一些碎片,像新進剛剛摔碎!
“這邊!”虞雅婕指了指拐角。
那裡有紅色痕跡,杜克施蹲下一看,便已經確定,這是血跡!在那拐角處有些堆積物阻攔,杜克施和虞雅婕將堆積物推開,那裡則有一個門洞出現。兩人先後進入,也是加倍小心。則在門洞內,血跡一直朝着前方延伸,直至到了一個大木箱處。
杜克施摸了摸大木箱的一側,在找尋到一個縫隙後,他則用力的拉扯開來。嘩啦一聲,當木板倒地,光線攝入木箱,則裡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陶崇耀!”虞雅婕趕忙進去查看情況,用手探尋了一些鼻息,便已經確定此人已經死亡。
杜克施看着地下的腳印延續到了後方,二話不說,便趕忙朝着外面追去。虞雅婕則趕忙電話報警,立刻讓人前來現場蒐證。
衝了出來後,杜克施沿着廠區後面的斜坡狂奔而下,他一直留意地上的腳印,發現在下方泥土有高跟插入的痕跡。便縱深一躍,跳過一個柵欄,杜克施跟着追了過去。沿着泥濘的小路前行,不遠處便是江面。杜克施一直追到江邊,環視四周,卻不見人影。
拿起手機撥通羅小軍的電話,杜克施趕忙道:“小軍,設法查一下沙漠洲到小灣附近的監控。我需要知道今早九點到剛剛時間段內,是否有一個穿着高跟鞋,身材很好的女人從小灣江面上離開。”
在通知羅小軍後,杜克施也趕忙沿着原路折回。
虞雅婕還在現場查看情況,她已經發現陶崇耀的死因是被直接割喉。
“兇手手法熟練,一擊致命!應該是職業殺手!”
“職業殺手爲何要盯上陶崇耀?還有,我們剛剛要找陶崇耀詢問一些情況,這傢伙就已經死了!”
種種未知讓杜克施和虞雅婕還不敢妄下結論,他們在等待更詳細的報告。
沒多久,札璇和馬小龍連同當地派出所一起趕到了現場。札璇同樣判定致死原因就是被割喉。
“從傷口判斷,我懷疑是刀片!”
“刀片直接割喉!”杜克施神情嚴肅,“這可是真正的高手!”
札璇道:“我在現場已經提取了血跡還有一些樣本,帶回去分析後,我會馬上給出報告。除此之外,我還發現死者身上有疑似口紅殘留,可能是殺手留下!”
虞雅婕問道:“吻痕?”
札璇道:“應該差不多!”
“所以死者陶崇耀和那個女人確實關係不一般。”杜克施道,“札璇,儘快把報告做出來給我。”
陶崇耀已經死亡,且目前還不清楚爲何陶崇耀被殺。杜克施決定帶着虞雅婕先在附近走訪,看看是否還有其他收穫。另一方面,他讓馬小龍前去詢問陶崇耀的員工以及和其認識的人,看看陶崇耀最近都在幹嘛。
在沙漠洲走訪過程中,杜克施聽聞有人見過陶崇耀和一個女人進來沙漠洲。根據衆人描述,那個女人相貌不凡,雖然穿着高跟鞋,可走路奔跑並不費力,似乎已經習慣穿着高跟鞋行走。
虞雅婕感嘆:“我一直佩服那些穿着高跟鞋還能隨意奔跑的女人!”
“很多女人對高跟鞋有特殊的執念,以致形成了穿着高跟鞋走路跑步做事都相當不費勁的習慣。當然還有一種人,比如貝克漢姆的妻子維多利亞!因爲維多利亞的身高,以及貝克漢姆非常喜歡妻子穿高跟鞋,所以貝克漢姆要求維多利亞和其一起出去,必須穿高跟鞋。於是我們幾乎沒看過維多利亞穿正常鞋跟的鞋子。因爲長期穿着高跟鞋,維多利亞的腳有略微變形,然而她卻已經習慣了穿着高跟鞋,包括抱着孩子,已經各種活動,高跟鞋都沒影響她!從地上痕跡判斷,如果陶崇耀真的是那個女人殺的,則這個女殺手對高跟鞋也應該有一定的執念。否則在執行殺人過程中,她不可能還穿着高跟鞋這樣不方便的鞋子。之後,她的行動也沒受影響,證明她有長期穿着高跟鞋的歷史。”杜克施眯了眯眼睛,“而對高跟鞋有過分執念的女人,往往會對自己的身高不滿意!”
“所以這個女人的真實身高應該不會很高!”
杜克施道:“差不多!她下手果斷,速度應該也很快,說不定是個小巧玲瓏的殺手。只是因爲高跟鞋的修飾,讓其看上去身高挺拔!”
虞雅婕道:“倩倩已經將陶崇耀的住址發了過來。文隊那邊也拿到了搜查令,我們要不要現在去陶崇耀家看看!”
“不急!我們還沒弄清楚陶崇耀和那個女人爲何要來這個廢棄工廠!”
剛剛警方還在工廠搜尋線索,所以杜克施沒必要重複工作。他再次回來,則是直接詢問現場是否有其他發現。
根據負責蒐證的警員描述,這家工廠以前是做龍舟,後來被遺棄。現場除了有部分還未完成的龍舟之外,便是製造籠罩的原材料。
另外,他們還在現場發現了一個地下倉庫。
杜克施和虞雅婕跟着那人走到地下倉庫。此處離陶崇耀的死亡地點不遠。只是因爲之前被貨物遮擋,所以並未被人察覺。沿着一個梯子下到一個入口,那門口的鎖已經被警方打開。
杜克施和虞雅婕打開手電進入地下倉庫,裡面的灰塵很嗆人。
“已經很久沒人下到地下倉庫了!我們找當地人覈實過,確認這家龍舟廠是屬於一個叫做孫長勝的人。但是孫長勝已經很久沒回沙漠洲,當地人也不知去向。據說是欠了錢,去外地躲債了!”
“設法找到孫長勝。殺手和陶崇耀不會無緣無故來到這裡!”杜克施繼續向前,終究,他們來到一個儲物間。
儲物間凌亂不堪,明顯被人翻找過什麼。現場還有一些被摔碎的玻璃陶瓷,但是看上去並不重要。
“所以,她到底在找什麼?”
杜克施道:“不管她在找什麼,這事和墨派脫不了干係!孫長勝的龍舟廠出現和墨派有關的標識,這或許不是巧合!”
“所以你懷疑孫長勝也和墨派有關?”
“先查查他底細!”杜克施轉而對旁邊的警員道,“就麻煩你們在現場繼續搜尋,如果有消息,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他拉着虞雅婕的手走出地下倉庫,兩人上車便直奔陶崇耀的住所。
當他們到了陶崇耀家時,發現家門已經被打開!杜克施趕忙讓虞雅婕小心,兩人慢慢的走進房門。剛推開大臥室的門,一個人便從裡面衝了出來。
杜克施和虞雅婕一把都沒抓住,兩人二話不說,便同時追了出去。
從樓道上跳下去後,杜克施一腳沒踩穩,還感覺到腿部有些疼痛!雖然這段時間已經將身上的大小傷情養的差不多,然杜克施的身體素質也因爲前期戒毒而變得稍微孱弱。
幸好虞雅婕巾幗不讓鬚眉,在跟着跳下樓層後,她直接一個滑步從側面超越那人,跟着隨手抄起旁邊的一塊木板擊打在那人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