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主用手背擦了擦額頭,哦了一聲後,卻露出苦笑:“你們說的是那些模特司儀吧,即使不是模特司儀,你們所說的那羣漂亮性感溫柔的女性也不會喜歡這些特別的工藝品。我倒是覺得,你們直接給她們發紅包,或者買一些化妝品送給她們,她們會更加樂意。”
杜克施也跟着調侃一句:“老闆你可真有意思。我們是來找你做生意,你卻要把我們送出去,轉而去買別家的東西!”
那女老闆不以爲然道:“我也沒把你們往外趕,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當然,如果你們確實想要,我倒是可以給你們設計一兩樣有趣的玩意。那邊有幾張圖紙,我拿給你們看看,這些小玩意應該適合女生。”
女老闆在桌子上翻找了一下,又把抽屜打開,最終還是在最下面的一頓廢稿中找出幾張設計圖紙遞到四人面前。
“這上面有些可愛的裝飾還有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如果你們感興趣,我可以再在上面做一些改變。”
四個男人都湊了過來,看着上面的圖畫,在結合剛纔女老闆的行爲舉止,江笑楓和杜克施其實已經猜測到一些結果。兩人對視一望後,便清楚試探結束。而沒多久,江笑楓這邊接到電話,是那邊女人間的問話結束。
黃雪瑩和蘇菲婭在五個女性的引導下最終開口說明了更多內情,這讓杜克施等人的思路更加清晰。
接了電話進來後,江笑楓就對杜克施點點頭,言下之意便是可以開始了。
隨後,江笑楓就直接拿出證件,道:“方小姐,我們是警察。有個案子需要你回去協助我們調查。”
“警察?”方媛的眉頭鎖了鎖,之前的不以爲然也煙消雲散,“我不知道我能配合你們調查什麼案件。”
“方小姐不用緊張,只是例行請你回去問話,還希望你能配合!”
方媛的表情說明她極不情願,可現在這裡有四個男警察,她如果做過過分抗拒的言行,反而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遂,她讓這幾人稍等,便在裡面換了一身衣服,隨即就和江笑楓先行離開。
然杜克施、林佑天和馬小龍並未跟隨江笑楓離開,他們還有其他安排。
就在剛剛,江笑楓實際上已經拿到了搜查令,便是可以對方媛工作地點和住所展開搜查。可爲了不打草驚蛇,也爲了更好的套出更多話語,江笑楓沒有直接告知方媛會被搜查,卻只是將其先行帶走。
如今,方媛成了最大嫌疑人。
馬小龍實際上還沒理解爲何鎖定了方媛,而杜克施則直接將剛剛那幾個女人間談話的大致內容重複了一遍。
杜克施在和虞雅婕逛街時來了靈感,覺得蘇菲婭和黃雪瑩一個選擇報警,一個選擇不報警,這或許是因爲兩人的感官不一樣。兩個女性當時都處於醉酒狀態,但是不代表兩人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被侵犯。
蘇菲婭被侵犯後第二天選擇報警,而黃雪瑩覺得可以將這事隱瞞下去。杜克施總覺得哪裡不對,於是讓女性去問女性更爲隱私的問題。最終,黃雪瑩和蘇菲婭都承認在被對方侵犯過程中,總感覺非常不舒服。對方好似不是直接進入女方身體,而是在藉助其他物件。
“所以你那會就在懷疑,真正侵犯者其實不是男性,而可能是女性!”馬小龍恍然大悟。
杜克施道:“我們之前有過測寫,且也根據測寫逐一排查,結果卻毫無發現。但是從邏輯上看,我們的分析並無錯誤。所以我在想,我們的方向也許沒錯,或許只是在一些細節上出了問題,這個細節,便是對案犯性別的判斷。”
對女性侵犯事件,總是會先入爲主認定是男人作案。加上何永新和朱勇月這兩個干擾項也是男性,會更容易認定這是男人在主導案件發展。然其實在不少侵犯案件中,也有女性對女性的身體侵犯。且大部分情況下,女性被同性侵犯往往直接忽略,並沒有選擇報警。
還有一點值得注意,方媛其實是向玉泰的現任女友。她和向玉泰的密切關係意味着方媛很可能知道向玉泰在偷偷收集朱勇月的頭髮,並以此爲契機,方媛利用朱勇月的頭髮混淆視聽。
當然,現在一切都只是猜測。方媛是現在最符合犯罪測寫的嫌疑者。但是,要想真正指證一個人,必須得證據確鑿。
杜克施等人在方媛的工作室搜查,他們希望能找出指認方媛就是侵犯者的物證。
其他倒是沒發現異常,可杜克施覺得,方媛作爲一個女性工作者,且在這種工作環境中,她過於模糊性別了。
“你們可曾發現,我們到現在爲止都沒看見一個有絕對女性化特徵的物件擺放在工作室內!”
林佑天也道:“我去裡面看了看,除了一支口紅之外,甚至都沒化妝品,方媛確實看上去不像一個喜歡打扮的女性。”
工作室只能看出方媛工作環境男性化,且在有意模糊性別。而要想更好的知曉一個人,最佳的方式還是去她的住所。
因爲有了搜查令,這三人從工作室出來後就直奔方媛住所。
方媛雖然現在是向玉泰的女朋友,但是兩人並未同居。方媛租住的地方是那種老式公寓樓,外面看上去比較破舊,而當他們進入後發現,裡面佈置的倒是很溫馨。不大的空間被方媛打理的井井有條,一些個性化的裝飾擺放在四周,也能顯出她“藝術家”的特質。
三人到處看看,林佑天又是先來到洗手間梳妝檯,他發現和工作室的情況雷同,方媛基本上沒有化妝品,只有一些簡單的洗臉護膚用品。
杜克施撫摸着桌面,看着四周佈置,他在腦海中代入方媛回家之後的情形。這樣一個不喜歡打扮,也在可以模糊性別的女性,她會和向玉泰如何交往?要知道向玉泰對待女性的態度是喪失底線的謙卑,甚至會引來類似虞雅婕等女性的反感。所以,如果方媛是作案者,她是在仇視女性,還是在仇視男性?又或者,她的背後還有其他人指示?
“小杜,你過來一下。”
聽到馬小龍招呼,杜克施趕忙來到儲物櫃那。就在儲物櫃的一腳擺放着一摞舊報紙,一看上面的年份便明白那是七年前的報紙。再將報紙拿出來後,他們三人都看見上面報道的正是何永新落網的新聞。
林佑天感嘆道:“所以方媛七年前就在關注和何永新了!但是據我們所知,方媛和何永新好似並無交集,她爲何會如此關注何永新?”
杜克施分析道:“對罪犯關注常常意味着三點,其一,罪犯的作案方式吸引了其注意,所以對罪犯關注,類似產生犯罪模仿現象。其二,預防自我受害,所以想要知曉更多犯罪常識。其三,本人和受害者有關聯。七年前方媛也不過十七八歲,她不可能在那會產生犯罪模仿現象,追隨何永新侵犯其他女性。而且就算產生,她也不用等到七年後才實施。所以排除第一種可能。而剩下兩種可能,我更傾向於認定方媛和受害者應該存在關聯。小林,之前在調查何永新受害者資料中,可曾發現有受害者同方媛產生交集?”
林佑天搖搖頭:“當年何永新畏罪自殺,到死也沒說出具體作案多少起,所以我們不排除存在何永新作案,而受害者沒有站出來的情況。再加上事情已經過去七年,再查受害者中可曾和方媛有交集,這個確實有難度。”
“有難度也得做。假如方媛真的是作案者,我們得弄清楚方媛爲何作案?又是如何作案?這對我們徹底揭開謎題非常重要。因爲我們不排除方媛背後還有別人操控。小林,你趕緊回去查一下歷史檔案,看看可有發現,我立刻聯繫曹倩和羅小軍,讓他們也活動起來。”
現在就感覺球已經到了球門前,就差臨門最後一腳射門了。
而江笑楓和方媛的對話相比較和向玉泰對話則困難了很多。方媛顯然做好了準備,對江笑楓的問題很少直面回答,更是矢口否認自己和案件相關。
“江警官,你是請我回來協助調查。但是從你問話中不難看出,你已經把我當成罪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這種先入爲主的思維會很影響你的判斷。我身爲一名女性,爲何要對女性下手。”方媛已經開始發難,“如果你沒證據指證我,我現在需要馬上離開。”
“其實我們可以扣留你二十四小時。但是鑑於方小姐之前很配合我們警方,則我們相信方小姐不會再給我們惹麻煩!也罷,時間不早了。我這就可以放方小姐回去。順便說一聲,在和方小姐問話的同時,我的同事已經拿到了搜查令,所以先自行對方小姐的工作室和住所搜查了一便,還望方小姐見諒。”
“你們……”方媛感覺怒火中燒,可最終還是壓抑下來。鐵青着臉,在辦妥手續後,她頭也不回的直接離開市局。
正巧趕上林佑天趕了回來,看到這一幕,不禁問道:“江隊,你就這麼放心讓她走?”
“現在沒證據指證她,扣着她反而會對我們不利,再者,她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把她放出去,說不定還能給我們引出大蛇。放心吧,我已經安排人手對方媛進行不間斷盯梢,她跑不掉。今晚我們得加個班,一定得把證據找出來。”